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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彩的葬礼是在三天后进行的,没有豪华车队相送,没有成群结队的人群,有的仅仅是我跟她的这几个朋友,杨建国禁止一切媒体报道此事,我们都想让杨彩安静的走完最后一程,因为这一世,她活的太累了。
这一天,天空始终飘着细细小雨,仿佛老天都在为它这个无情的举动所后悔。
杨彩的墓就在疯子的旁边,这样她也许就不那么孤独了,有人敢欺负的她的话,疯子绝对第一个就上手了。
我喝着白酒,靠在杨彩墓碑旁,久久不语,从未感觉,这酒竟是这般苦涩。
杨彩那么善良,她肯定在天堂。
疯子这么爱打架,多半在地狱。
那他俩就没再一个国度。
疯子,对不起啊,开了你的玩笑,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如果在下面见到杨彩了,替我保护她。
我抬头看着灰暗天空,彩,如果真的有天堂,我希望那里没有张浩,你就不会受到伤害,也没有人让你伤心了。
如果有平行时空,张浩跟杨彩绝对是那里最幸福的恋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天空中的雨没有要停的意思,瑶瑶撑着伞走了过来,她说:“张浩,小耀阳发高烧,去医院打针,赶紧过去看看吧。”
小耀阳是杨彩唯一留给我最重要的人了,她走之前,就对我说:“无论如何,也要把小耀阳培养成人。”
小耀阳的脾气有点驴,也不知道随性,打个针,得好几个人摁着他。
因为他太小嘛,扎针也不好扎,就给他放在一个四方架子上平躺着,大夫让我跟瑶瑶摁住他,她才好扎针。
大夫几次欲扎都没有成功,忍无可忍,便对我俩说道:“你俩是不舍得,还是怎么,不能用点力气吗?给这孩子摁住了,不然一会扎偏了,还得重扎,孩子更遭罪。”
我跟瑶瑶对视一眼,然后稍微的用了那么一点点力气,看着小耀阳使劲哭使劲挣扎的样子,我的心里就难受。
瑶瑶说:“杨彩走了,孩子见不到妈妈,也跟着上火了。”
我妈在店里忙着看店,我爸正在上班,没有时间过来。只能我跟瑶瑶两个人守着,孩子打针跟大人打针不一样,他的手脚不老实,一会碰碰这,一会碰碰那,很容易捧滚针。
小耀阳眨着的是脑袋,所以瑶瑶抱着他,把着他的手,我就负责拿玩具逗他,经常还得提着吊瓶,带着满地溜达,一点都不老实。
“瑶瑶谢谢你啊,如果是我自己,还真没法整。”
瑶瑶笑着摇头:“说什么呢,我是他的干妈,杨彩不在了,我自然有照顾他的义务。”
我点头:“也是,你现在也没对象,等你结婚那一天啊,孩子就长大了,我一个人就能带过来了。”
瑶瑶莫名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再接话。
烧退了以后小耀阳的精神状态就好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打蔫了。
扎完针之后,还有一针是往屁股里灌药,这样吸收的快,孩子退烧也快,结果小耀阳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拉瑶瑶一身,整的医院底下全是粑粑味儿,一点不撒谎,我身为爸爸差点都给我整吐了,别说旁边那些带着孩子打针的人了,肯定更嫌弃。
瑶瑶连忙给他们道歉,说不好意思,又拿着扫把拖把给对面一顿收拾。
回到家,瑶瑶便把自己的牛奶裤脱了下来,把小耀阳弄脏的衣服也给脱下来扔卫生间的盆里洗。
我对她说:“我来洗吧,你帮我悠小耀阳睡觉,我有点悠不明白。”
瑶瑶洗洗手,说道:“等会,我去给孩子冲杯奶粉,空腹睡觉怎么行。”
我还笑着开她玩笑:“你是不是生过孩子啊,业务这么熟练。”
吃完奶粉的小耀阳真的就睡着了,同时我的衣服也洗好了,晾在窗台后,我拿着杨彩先前的一件裤子,对着只穿了一件秋裤的瑶瑶说:“穿这个回家吧,裤子洗了得明天才能干,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瑶瑶微微一笑,语气温柔:“浩子,我知道你现在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小耀阳,你才二十八,以后的日子还长,不能颓废知道吗?”
“你别劝我了,我心里有数,就是为了小耀阳我也得好好活着。至少,为了我们的孩子而活。”
瑶瑶穿好衣服准备离开时,电话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就跑到我家小屋去接了,这个电话是她妈妈打来的,她妈妈说:“给她新联系的工作单位已经找到了,飞机乘务长,让她抓紧时间去报道。”
瑶瑶在赵心那里上班的同时,还在上着成人大学,学历也拿到手了,在她家里人动用关系的情况下,好不容易给她安排好乘务长这个职业,对于梦想在蓝天之上的瑶瑶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当然有人说了,你既然动用家里的关系了,为什么还要读成人大学呢?
我给你解释下,学历越高,求人办事越简单。
上边的人给你安排学历也更方便。
瑶瑶得到这个消息的同时,脑袋里一瞬间出现了小耀阳嗷嗷待哺的画面,犹豫了:“妈,我这边有事,让我在想两天。”
“想两天?”瑶瑶妈直接炸了:“你之前天天打电话说要我赶紧帮你找一个航空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又要缓两天?听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在犹豫,我滴傻姑娘,你这脑子到底想的什么。”
“哎呀,我这边真的有事走不开,我想想的,想想在给你打电话。”
“这是想想的事吗?那边的乘务长因为有事辞职,现在正处于空缺当中,人家那么大一个机构,都在等你想几天?你当飞机场是你家开的呢。”
“哎呀不跟你说了,挂了。”
瑶瑶嘟的一声挂了电话,随后跑到小耀阳的婴儿床那,看着他睡得香甜的样子,满足的露出笑容。
“那张浩,我走了?”瑶瑶指了指门口。
我点点头:“嗯,走吧。”
“你没事?”
“嗯,我没事。”
“哦,孩子半夜饿了,你就给他冲奶粉,热水我已经烧好灌暖壶里了。”瑶瑶嘱咐道:“孩子半夜容易瞪背,你勤看着点儿,本来就发烧了,别在照亮,没事摸摸孩子的脑门看看热不热。哎呀,不行,我不放心,今晚我就住这吧。”
“我真没事,你放心回去吧。”杨彩刚走,瑶瑶要是在我们家住的话,不怕别人乱说,也怕杨建国他们多想。
瑶瑶走后,我从冰箱里撕开一罐啤酒,坐在沙发上,关着灯,一个人默默的喝着啤酒,一种孤独的感觉蔓延我的全身。
从未有过的孤单,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只是分手,想杨彩了,我还能看见她,现在呢,想她了,只能看看照片。
我突然觉得被这座城市给冷落了,没有人在会关心我,没有人当我喝多了会在床头柜上给我放一杯热开水。
一切的一切只能靠我自己。
没多久,五灌啤酒下肚,可我的思想越来越清晰,先是去摸了摸小耀阳的脑门,烧暂时退了。
我又拿着啤酒继续开喝,如果不把自己灌醉,这个夜晚我绝对是失眠的。
第二天我在小耀阳的哭声中醒了过来,脑袋有点发涨,可我在摸小耀阳脑门的时候,瞬间清醒了,怎么这么烫。
昨晚孩子的烧只是暂时退了,现在又发烧不说,还又拉又吐,我不能老麻烦人瑶瑶,她也有自己的生活,我赶忙给我妈打电话,让她陪我去医院。
又是小耀阳的一番哭声中,针才扎上去。
杨建国跟杨彩母亲也来了,他们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外孙,眉头一直紧锁。
杨彩走了,等于是我的媳妇没了。
可在杨建国他们眼里,那是自己一生的牵挂走了,那个从小捧在手里怕化了,揣在兜里怕掉了的宝贝,就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他们的难过不次于我。
我妈就劝着他俩不行再要一个。
杨彩母亲含泪摇头:“这么大岁数还要什么了,有小耀阳就够了。”
之后他们把对杨彩来不及的爱,全部倾注在小耀阳的身上,这孩子除了没有母爱之外,其它都比别的孩子要幸福。
期间,然宝宝,陈艺,瑶瑶她们三个女人总是换着来陪小耀阳,我挺感动的。
而且,大家说好了,瑶瑶是干妈,然宝宝跟陈艺蔓萍她们也都要当小耀阳的小妈,赵心裤衩子刘鹏自然而然的就是干爹!
所以这孩子长大后,好几个妈妈,弄的学校同学都发懵,开家长每次去的人都不同,因为这孩子学习杠杠次,每次开完会我都有一种对不起杨彩,没培养好孩子的感觉,气的我就大飞脚卷他,后来小耀阳害怕,每次开家长会,都请他的这些干妈轮着去帮他开会。
最要命的是有一次惹大祸了,让学校的一个高年级的孩子给熊了,直接找他裤衩干爹,两个人上学校,一阵牛逼酷炫吊炸天。
对此我们也是无语了,这个裤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