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也许陌生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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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寒与祝凝霜都知晓这客栈有古怪,雨寒更怕昨晚的事再出现,当即转身要去冰雪那儿。祝凝霜倒是想去追查,两人便自此相离。

    雨寒使着轻功步伐极快,途中遇见了掌柜,毫无武功的掌柜掌着蜡烛竟能将雨寒挡下,掌柜也不看他,低着头,声调有些发阴,凉凉的一串话溜了出来:“姑娘,夜深了,早些睡吧,记得熄了蜡烛,小心走火。”

    雨寒心口一凛,也不答话,错开掌柜便直往冰雪屋子奔去。

    这会儿冰雪估计已睡了,雨寒守在她门前,溜了一小撮水进去,方便查看屋内的情况。她哪知冰雪只是假寐,一听屋内有了动静,立即醒了来。

    冰雪将房门拉开,正巧见着雨寒手抚青丝的模样,这女人相貌本就绝色,那股如水的温婉更是夺人目光,冰雪顿了顿眸子让人进屋,雨寒刚一进去便立即将所有蜡烛点上。

    信则有,不信则无。姻缘阁的老人与掌柜的都提了蜡烛,说辞却恰恰相反让人不得不在意。

    雨寒将灯罩好,坐到椅上,这才笑问冰雪:“怎么还未睡?”

    冰雪也坐上凳子,开了茶杯,喝上一口。

    她也想问雨寒为何这么晚了突然跑来,看那样子似乎衣衫也未换,身上还留着酒香,更有祝凝霜身上独特的花清香。

    想到这儿,她刹的心抽了一下,还未缓过神她又告诉自己,这人不是她的梦,所以不必在意。

    冰雪喝了茶全不理身侧之人,雨寒想着事,也没心思去戏弄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了许久,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出一声婉转的喃呢。两人一愣,紧接着低缓的呻·吟就断断续续的飘来。

    冰雪晓得这是甚么,女子无法抑制的声调,妩媚妖娆,一股子灌进来,舒畅得能让人心眼都打了颤。冰雪刹的耳根子全红了,她抬眼去瞧雨寒,却见那女人神色自然,正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她这下心眼子真真是颤抖了,都忘了告诉自己眼前这人非她梦中人。

    可这回雨寒没戏弄她,倒正正经经的跟她说话:“仙子,你这隔壁住的是个汉子,今夜刚住下的,至于这么晚了他哪去弄了个女人来,我真是不晓得了。”

    雨寒顿了顿,倚在椅上随意换了个轻松的姿势,也不管衣衫被扯皱了,飘了眸子望着冰雪:“也或许,那汉子压着的根本不是人……”

    她声调凉凉的,狠狠惊了冰雪一跳,先前的羞涩全给这话拨凉了。冰雪压下心尖的冷意疑惑看她,她却一反常态,对冰雪不理不睬。

    从她说出“我不是她”后便一直这样子,她全身都像压抑着甚么,冰雪看着她,心头都是抽空的难受,像是有甚么被人给夺走了,她拼命的去抓,收回手却发觉甚么都没得到。

    如果以后不会有人对她笑了?

    如果以后不会有人总护着她了?

    如果以后不会有人变着法子戏弄她了?

    冰雪想着想着,鼻子竟一酸,眼眶都湿了。

    可这回雨寒没看她,瞧不见她的无助与痛苦。她无法排解心头空空的冷意,站在雨寒身侧却犹若单身只影。

    “嘶嘶嘶——!”突然,楼下传来一声马惊,紧接着是马儿撕裂的惊吼。那声音一下入心,当即惊了众人,冰雪还未缓过神,就已见一抹青色从眼前闪过,撞开了窗,纵身跃下。

    那几个动作行云流水,翩若惊鸿,竟美不胜收。

    冰雪也赶紧从正门走出,刚踏出门槛便有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

    走廊上静得出奇,楼下的吵闹声仿佛都听不真切,冰雪突感一阵头昏目眩,人竟刹的倒了下去,一下撞在木板上。

    还莫说痛,她脑子被砸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人瘫在地上,半天缓不过劲来。这又有一道嘶哑的呼救突然从隔房传来,声音极轻,但切实的飘入了冰雪耳中。她迟疑的望了眼隔壁漆黑的屋子,终究是点了蜡烛走进……

    而雨寒这边跃窗而离,动作潇洒帅气,落地时直接翻掌一击,一股气流就聚在脚下,稳稳将她托住,倒免了她落地打滚的不雅姿势。

    她速度极快,一晃眼便到了客栈门前栓马的横木旁,这还甚么都未瞧见、便嗅得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和风镇的夜晚凉得出奇,还漆黑一团,雨寒皱了眉翻出火折子,火光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她眼前的惨况。

    横木共有三根,每根上绑了二十几匹好马,此刻竟全都惨死,尸体冰冷的横在地上,滚烫的鲜血都浸湿了雨寒的布鞋。

    而最让她惊心的,她从头至尾只听得一声马惊的嘶吼,且她速度极快,从冰雪房内翻出来也就几个眨眼间,这几十匹马竟就这样全没了。

    雨寒心头发着凉,抖了抖衣衫子往客栈内走,方才的马叫惊醒了众人,二皇子命人查看,知晓了情况脸色煞是难看。

    雨寒默默无语扫过在场的人,冰雪、祝凝霜、小二哥、今晚来的大汉、以及这个客栈绑了白条房中的住客,都不见踪影。她正要说甚么,祝凝霜却在这时刹的闪出,手头提了包袱,还不断滴着水。水珠子从布料里边渗出,滚在包袱最底端,有节奏的一颗颗坠落于地,绽开朵朵水花。

    祝凝霜脸色极是苍白,却还嘻嘻笑着,她唤了雨寒,又偏头示意:“先别管那些,我领你去瞧件趣事。”

    这马惊之事还未解决,她却要为了件趣事公然将雨寒带走,且还不允他人跟随,将士们煞是不满,有些爱招事又看祝凝霜仅是一介女流,当即口头带了脏,说甚么娘们就是妇人之仁,鼠目寸光,学不会爷们的豪气,学了点拳脚功夫便自命潇洒,装得清高!

    若是从前,祝凝霜绝不理会,可这会儿她脑子全是乱的,当即眼儿一烧,抽了银针一针压在那将士的死穴上,口头全是阴惨惨的声调:

    “自命清高的娘们能让你知道,你的命,只在我弹指间!”若非她还有些理智,这一针早当场按下去!

    祝凝霜从来不拿这些话开火,她是洒脱到极致的人,这时的反常让雨寒刹的提了心,上前从祝凝霜手中夺下那将士,却又一掌将人拍开,给狠狠的砸在了木凳子上。

    祝凝霜对她感激一笑,也不管周围围了多少人,脸色苍白的拉了她就走。二皇子皱眉交代了几句,便紧跟上她们二人。

    三人到了后院,祝凝霜不肯松手头的包裹,雨寒朝着她手头一瞥,竟见滴落下的水竟混了鲜红的血液。

    后院寒风阵阵,祝凝霜在前头领着路,步伐快得惊人,阴风从她脸上吹过,刹的勾起她满头墨发,雨寒在后头瞧着,脸色一白,突然生出前头走的并非祝凝霜本人,而是一只带了假面的女鬼的错觉。

    越往后院光线越暗,耳旁传来阴风的呼啸,宛若女子尖锐的惊吼,刺耳得令人寒战。

    周围的树枝都是光秃秃的,枝丫张牙舞爪,摇摆起来像极了骨头的舞蹈,让人看着都不寒而栗。

    雨寒赶紧点了火折子,有一点光才能让她心头微微放松。

    前头祝凝霜看了她眼,也并不管她,只是足下更快了些。

    他们三人到了后院冰雪曾来过的水缸前,祝凝霜率先走了过去,手头提着的包裹滴出一路血迹。

    她当着两人面走到水缸前,将手头的包袱丢入大水缸中,又仰了脖子抬头望月。

    清冷的月光阴阴洒下来,照映在祝凝霜身上,却掩不住她身周阴沉沉的鬼气。她刹的笑开,呲牙咧嘴的,整个脸部都扭曲了。

    这一幕真是太过诡异,雨寒与二皇子看得都麻了。眼前的祝凝霜全身都是散发着腐朽的阴冷,那苍白的的容颜此刻处处透着僵硬与扭曲。

    雨寒刷的抢了二皇子剑柄中的长剑,圈了闪雷在剑身,直指前边的阴鬼!

    这鬼也不用再装下去,撕破了祝凝霜的脸,身子一飘便成了另个模样。

    这过程相当快速,可雨寒仍旧瞧得清清楚楚,当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上涌上一阵酸。

    女鬼手指搅了搅水缸中的水,笑盈盈的看着雨寒:“说起来,我们可是见过的,也是在这后院。”

    雨寒心一顿,刹的想起她昨夜听到的那声凄冷的哭泣声。她看向女鬼,手指尖都冒了冷汗,夜晚的风真是太凉,这一吹来,吹得她背脊整个都凉透了。

    女鬼:“方才我吃够了男人,那些臭男人总躲不过美色,玩着也没甚么意思,这会儿正好尝尝女人的滋味,特别是你这样身怀龙气的女人……”

    雨寒将二皇子推开,握紧了剑,脑子可还未断。她遇见了女鬼,祝凝霜生死不明,冰雪隔房的大汉怕是已死,还有……行为怪异的小二哥——!

    雨寒这下脑子轰的炸开了,冰雪一直没从楼上下来,若非不是被甚么绊着了还能为甚么?那带了一滩水的小二哥又怎会是凡人?!

    她急慌了神,都没注意到一抹影子飘到了身前,待她不经意抬了眼,正巧与面前的一双鬼眼对上,她还来不及吓得惊叫,腰间便有双冰凉刺骨的手搭了上去,再接着便是柔得妖媚,却冰冷刺耳的女声:

    “保准让你醉生梦死。”

    雨寒一口凉气吸入肺,紧接便觉、一片冰凉印上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