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眼红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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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六章 眼红是病,得治含三月粉红十票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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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砍树工作大家不是第一次配合了,做得有条不紊,中午吃了饭稍事休息,又放倒了四棵碗口粗小树,祝永鑫看着是差不多了,便招呼人准备往山下扛木头。[四*库&书*小说网siksh]

    要说这扛木头可不单单是个力气活儿,是个技术活儿,若是扛人不齐心,就容易有人受伤,祝永鑫觉得魏老幺儿不像是个可靠,就让他山上守着,顺便把一些枝桠都砍下去,这样一会儿上来扛时候能省下些力气。

    这些人大多都是埋头干活儿老实人,可就是老实过头了有些不要命了,砍了那么多树居然想一天都扛下去,结果第三棵大树丢了荷花家院门口时候,就已经有人觉得腿肚子哆嗦了,方氏忙招呼人赶紧进屋歇着。

    魏家老大道:“弟妹,不着急,等都扛完了再歇着。”

    方氏闻言气得推祝永鑫道:“咱家活儿又不是什么急茬儿,你干啥弄得魏大哥这么着急上火,你瞧这人一个个都累成啥样了,再上山还要不要命了?你自个儿蛮牛似干活,那是咱自家活儿,累死了活该,你咋能拖着人家一起陪你发疯啊?”

    “弟妹,你别说他,是我寻思看着不多似,谁知道这么累人,这个月雨水下了好几次,树都湿沉湿沉。”魏家老大从荷花手里接过糖水一饮而,“那算了,咱明个儿再去弄吧!”

    魏家老二闻言道:“那幺儿还山上看着木头呢!”

    良子听了这话放下手里手锯道:“那你们歇会儿,告诉我地方,我去找回来就是了,我山里脚程。”

    祝永鑫也没跟良子客气,而且现帮忙干活人都家里,他得招呼大家也走不开,所以就把地方跟良子说清楚了,招呼大家都到西厢房里歇着,让方氏赶紧准备饭菜。

    魏家老大看良子脚下麻利地走了,就笑着问祝永鑫道:“良子这小子当真不错,肯干活也踏实,不过你家茉莉都订了人家,该不是给荷花准备上门女婿吧?”

    “魏大爷你说啥咧!”荷花这还一边儿站着呢,没想到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顿时跺脚道,“这么胡说我可要恼了。”

    “哈哈,你这小丫头,我还怕你恼了不成?”魏老大哈哈大笑。

    “我若恼了就不给你们打酒喝了。”荷花晃晃手里空酒坛子说。

    “嘿呦,脾气还不小,好,那算是大爷说错话了,你赶紧去打酒好不好?”魏家老大笑着逗荷花说。

    荷花也见好就收,嘟嘟嘴道:“我走了之后可不许再说我坏话。”

    晚上祝永鑫陪着他们喝了个兴,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还没吃完。

    博宁只好搬到荷花屋里看书,荷花跟良子到后院儿去整理暖房里东西,因为如今都春暖花开了,蘑菇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孙家那边已经说不要货了,正好许多培养基料也该处理掉了,自打后一次割了蘑菇之后,荷花就没有再补种菌种,由着它们自己随便出,能出多少算多少,打算这次一气儿割了蘑菇之后,就把培养基料也都扬到地里去做肥料。

    白天荷花和良子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高出一些,良子吃了晚饭便挑着灯过来打算都割了干净,荷花外头整理盆盆罐罐用物,因为这些以后都要陆续搬到城里用了。

    良子很就把蘑菇都割好了,用篮子拎着挂门口屋檐钩子上,又出来帮荷花搬东西,忽然听到脚步声,两个人同时抬头,昏昏暗暗地只瞧着该是个身材高大男人,随着晚风吹过来一阵酒气,但是祝永鑫这会儿应该不会过来,荷花便扬声问:“谁啊?”

    来人脚步猛地一顿,但是马上又几大步走到荷花面前,嬉皮笑脸地说:“原来是荷花啊,吓了我一跳,黑咕隆咚你干啥呢?”

    “没啥,收拾点儿东西而已。”荷花听出是魏老幺儿声音,见他走到暖房门口往里头张望,但是黑漆漆怕是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老叔你有啥事儿吗?”

    “哦,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喝多了出来透透气,你们忙你们。”魏老幺儿一点儿要离开意思都没有,屋门口晃荡了几圈又问,“这屋子是干啥啊?瞧着咋不像是住人呢?”

    “当然不是住人了,是冬天天儿冷时候放鸡笼子,有时候还这屋孵小鸡儿,老叔别往里去了,那里头味儿不好。”荷花挡暖房门口没有让开意思。

    “哦哦。”魏老幺儿一屁股坐门口一个木墩子上,咧着嘴对荷花说,“你家这几年可是越来越红火了,养了那么多只鸡,卖鸡蛋和鸡肉得赚不少钱吧?”

    荷花低头把铲子上布条扎紧,不咸不淡地说:“不过是赚几个辛苦钱,我家如今大哥和博宁都念书,大姐今年要出嫁得备嫁妆,栓子今年也打算让他去念书开蒙,年初又添了宝儿,我娘今年闲着没事儿就念叨,花钱容易赚钱难,再怎么赚都挡不住花,何况我家还没赚到几个子儿。”

    “瞧这小嘴儿叭叭多会说话儿……”魏老幺儿眼神儿还一直往暖房里头瞟,不过前院儿传来魏家老大叫他声音,他也只好起身儿道,“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把帮忙人都送走之后,荷花寻思了一下,把大黑脖子上链子解开,把它带到后院儿去,也没再拴起来就放开了。大黑虽说很少到后面,但是也不认生,自己到处闻闻就找了个喜欢地方,蜷着身子趴了下来,荷花拍拍它头说:“晚上好生看家,若是有人过来,就狠狠地咬他,记住没?”

    良子站后门处,有些担忧地看着,忍不住问道:“咋,你觉得魏老幺儿今晚会过来探情况?”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觉得防备点儿没坏处,希望是我多心了才好。”荷花站直了身子说,“其实就算他进去看了也看不明白,何况现已经都面目全非了,不过若是当真敢来,就得给他点儿厉害尝尝。”

    把大黑放到后院儿去之后,接连几个晚上荷花都没睡好觉,总是支棱着一个耳朵听后院儿有没有动静,但是连着两三天都有没有动静,她当真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这天蒋家让郭媒婆过来送定日子喜帖,还打发了两个家丁抬了两抬礼物上门,方氏看帖子上日子定是八月十八,瞧着也很是欢喜,准备了回礼让那两个家丁带回去,荷花也把写好菜谱放信封里,让那家丁一并带了回去。

    方氏留了郭媒婆家吃饭,郭媒婆自然是高兴得很,哪儿有不答应道理。饭桌上不住地跟方氏说:“茉莉娘,你是不知道啊,那蒋家老太太,回去都把你家闺女夸成一朵花儿了,不单单夸了茉莉,还夸你家荷花,说又会做饭做菜,又大方得体,弄得方庄子那边儿许多人都恨不得想跟你家结亲呢!就这么短日子,就有三四家来跟我打听你家二闺女了!”

    荷花坐一旁听了这话,差点儿没被嘴里饭噎死,好容易努力咽了下去,就听那郭媒婆继续道:“要我说,你家条件虽说算不得好,但是这乡下地方也算不得差了,所以给孩子找亲事,也用不着只盯着那些有钱人家,要知道,有钱人家规矩多,女儿嫁过去遭罪呢!说不定以后还要纳妾收房,还不如寻个人品好,家境什么都不是要紧,你说是不?”

    这话把荷花听得满头黑线,心道茉莉还一旁坐着呢,当初郭媒婆来把蒋家吹得天花乱坠,其中很重点地就介绍了蒋家家底儿殷实,女儿嫁过去不吃苦,以后做少奶奶有人伺候,结果如今见蒋家这桩婚事算是板儿上钉钉了,又开始反过来说自己。这可真是指着一张嘴吃饭人,上下嘴唇一碰,说黑是她说白也是她。

    方氏也有点儿听不下去了,尤其是当着两个没出门儿女孩儿面儿,说什么纳妾收房话,也实是太不像话了,这郭媒婆喝了两杯水酒就开始满嘴胡吣,但是又不好明着说不好听话,毕竟得罪了媒婆这事儿可小可大,她走家串户,若是说几句什么模棱两可话,到时候说不定坏了自家闺女名声。

    所以方氏伸筷子夹了个鸡腿放郭媒婆碗里道:“婶子你多吃点儿,我家茉莉这件事儿让您来回跑了这么多趟,我这心里都老大过意不去呢,荷花以后许是也少不得麻烦您,不过她年纪还小,上头还有个堂姐没说人家,现还不好提这事儿,等到时候要说亲了,我指定找您帮着给踅摸几个好人家,就怕您贵人事忙,到时候顾不得我们家了。”

    “瞧这话说,哪儿能啊,顾不得谁也不能顾不得你家!”郭媒婆吃满嘴流油,但还是没忘了荷花这档子事儿,就问方氏,“荷花堂姐啥样?若是要说亲事,如今我这儿手里有好几户哥儿到了说亲年纪,家里都让我先给寻访着呢!”

    “哦,那孩子是荷花三叔孩子,不过如今爹娘都不身边儿,是我公婆带着呢,可不是我能做主事儿。”方氏岔开话题不想多说,可是郭媒婆却还是扒着荷花不放。

    “我跟你说,我家有个圆房亲戚,那家有个儿子,小时候我就瞧见过,聪明得很,今年过年时候又见着了,如今正他们村里学堂念书,长得一表人才,说话办事儿都跟小大人儿似。”郭媒婆说着忽然一拍大腿道,“不过俗话说,人无完人,这么好一个孩子,就是命苦,自小没了爹娘,也是被爷奶拉扯长大,家里是穷了点儿,但是孩子肯上进以后肯定能好起来不是……”郭媒婆扯起来就有要长篇大论架势。

    方氏只好再次转移话题说:“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有门儿亲事想让您给踅摸踅摸。”

    “啥亲事,你只管说,我老婆子这辈子没别本事,但是这保媒拉纤儿事儿,找我就绝对没错!”

    “我家住着那个良子您见过吧?模样人品都没说,可惜也是命苦,是个孤儿,不过跑山种地啥都能拿得起来,如今跟我家一起做点儿小买卖,也有些许私房存下了,我眼瞧着他年纪不小了,心里也是给他着急,所以就得烦劳婶子给好生看看了。”方氏这倒也不算是胡乱扯出来借口,本来就说今年该给良子说媳妇了,结果被杨氏和芍药那事儿弄得一怄气,倒是拖到现才拿出来说。

    郭媒婆一听是个孤儿,还借住荷花家里,顿时就没了什么兴致,但是刚才包票打太满,只好勉强地应了下来,不过这下倒是没了瞎扯心思,安安生生地吃完了饭,拿了方氏给包红包儿,抹抹嘴心满意足地走了。

    荷花被郭媒婆话呕得不轻,茉莉又有些担心什么纳妾事儿,两个人都有些心事重重,晚上洗漱完了,本打算放下心事好生儿地睡一觉,谁知道半夜里就听见后院儿里大黑拼命叫,还有杂乱声响,荷花顿时一个骨碌爬起来,心里就是一个咯噔,难不成还真让自己猜中了?

    大黑叫声音太过凶猛,而且接连不断,家里几个屋子灯陆续都亮了起来,荷花套上衣服一边往外跑一边系扣子,她不敢自己直接出去,若是当真有人偷摸半夜过来,她可是打不过人家,所以顺手拎了把柴刀去拍东屋门,祝永鑫很就出来了,拎了根棍子就打开后门出去。狗狂吠忽然戛然而止,隐约传来一声呼痛,大黑就只剩下低沉呜呜声。

    荷花心里大喜,也举着灯跟出去,果然见大黑死死地咬住了一个人裤子,黑色裤子上已经浸湿了一片,不知是大黑口水还是那人受伤血。

    祝永鑫上前跟那人撕扯了几下,良子也跑过来帮忙,很就把那人制住了,荷花举着灯过去一看,果然是魏家老幺儿,不由得鄙夷地朝他啐了一口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还真是没让人失望。”

    魏老幺儿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被抓住了,慌不择言地说:“祝二哥,我是出去玩儿回来晚了,结果就翻错了院子,我……”说了半截就觉得不对劲儿,不用人说自己就讪讪地住口了。

    “呸!”祝永鑫鄙夷地说,“你当是以前呢,我家跟你家挨着,你说翻错了我可能还信你,如今咱们两家离得八丈远,你还这么扒瞎,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啊?”

    荷花扯着大黑松了口,打了盆儿水给黑子喝,又从屋里拿了块儿饽饽拜碎了泡上肉汤,看着大黑吃得香甜,摸着它脑袋夸道:“大黑真是好狗,以后有这样不要脸半夜翻别人家院子,就得往死里咬!”

    魏老幺儿哎呦一声,冲着荷花嚷道:“荷花侄女儿,用不用这么毒啊?”

    “我说是爬我家院子人,难道你还打算以后再爬?”荷花扬声问道。

    祝永鑫用力扯了魏老幺儿一把问:“你老老实实地说了,到底是来干啥?咱们两家这么多年交情了,我可不想因为你败坏了。”

    “祝二哥,我不骗你,我真没什么坏心,我、我其实是想来借钱……”魏老幺儿眼睛一转就又编出个说辞。

    “借钱不白天来走正门,大半夜过来借哪门子钱啊?”祝永鑫明显不信。

    荷花直接给他揭穿了道:“你若是来借钱应该翻前院儿,那边杖子矮还好翻,再说就算你翻是后院儿,翻进来不直接去敲窗户叫人,又爬到里面这倒杖子里干啥?我家大黑可是被圈里面这道杖子里,难不成你就是故意进来等着被狗咬啊?”

    魏老幺儿这下无话可说了,祝永鑫扯着他进屋,把他裤子剪开冲洗了伤口又上药包好,这才道:“大半夜你也别回家了,我家对付到天亮,明早我跟你一起上你家去,问问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听着开始话魏老幺儿还挺高兴,以为祝永鑫要放过自己了,但是听到后面他脸顿时垮了下来,哭丧着脸道:“二哥,你饶了我这次吧,我说实话,其实我就是没钱了,想来你家偷两只鸡,你千万别告诉我爹,不然我肯定被老头子打死……”

    荷花听了这话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如果魏老幺儿没有什么别企图,肯定不会费这么大力气来夜谈自家后院儿,可他这会儿这么痛地承认了要偷鸡,却让人觉得其中似乎有大阴谋。

    “行了,哪儿那么多好说,你就灶间这儿坐着眯会儿吧,我陪着你一起,你也别给我耍什么心眼子,咱们两家都是一个村儿,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若是不想让我给你闹个彻底没脸,你就好好地这儿呆着吧!”祝永鑫说着也搬了个椅子灶间坐下,孤岛着烟袋锅准备抽一袋,对荷花和良子道:“都回屋睡觉去,有啥事儿明早再说。”

    荷花先去告诉方氏和小秀出了什么事儿,免得她们屋里担心,自己回屋之后,茉莉赶紧问:“这外头是咋回事儿啊?”

    把经过大致说了一遍,荷花摇摇头道:“我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事儿,可能是惦记着咱家蘑菇来。”

    “不至于吧?”茉莉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想想那蘑菇卖得那样贵,说是被人惦记上也不足为奇,不由得皱眉说:“那可怎么办好?弄个不好就容易伤了两家和气。”

    “让爹去处置就得了。”荷花钻进被窝里,“咱们都是小辈儿,这事儿上没法说话,不然爷那边肯定会不乐意。”

    第二天一大早,祝永鑫就拖着魏老幺儿去了魏家,荷花说是自己不搀和,但是又想去看看到底会怎么解决,便也跟着去了,打算只一旁看着不支声就是了。

    魏家似乎正做早饭,烟囱冒出白烟,屋里还隐隐传出来熬番薯粥香味儿。老魏头许是刚起来,正蹲门槛子上抽烟,魏林氏院儿里喂鸡。

    两个人见祝永鑫把自家老幺儿捆着手就扯进来了,都十分奇怪,老魏头起身儿问:“你们哥俩这是闹哪儿出啊?”

    “魏二叔,咱两家多年交情了,我腆着脸说一句,你家幺儿差不多也是我眼看着长大,可是他如今是越发出息了,昨晚半夜我翻我家院子,进去也不知道干了啥,被我家狗咬了一口,全家都让他折腾起来了,问他是咋回事儿,他开始说是要回家爬错了院子,然后又说来借钱,后又说要偷鸡,我是实想不通这事儿了,不管是借钱还是馋鸡肉了,就咱们交情,你说一句我能不伸手帮你?用得着这样?”祝永鑫越说越觉得满肚子气。

    魏林氏一听借钱就毛了,嗷地一声,丢开畚箕抄起了个笤帚疙瘩就往魏老幺儿身上抽:“你还去借钱,你还敢去借钱,家里上次为你三哥赔了钱之后,都穷叮当响了,你爹和我都恨不得一个子儿掰做两个花,你倒好,出去吃喝嫖赌,到处跟亲戚朋友借钱,你拿什么还啊?你打算让你爹娘拿命去给你还啊?”

    魏老幺儿一边躲着魏林氏笤帚,一边讨饶道:“娘,没,我没借钱,我这几天都没借钱,那钱我指定能还上,你别打了……”他腿上被黑子咬了一口行动不便利,手又被祝永鑫身后用绳子捆了起来,只能狼狈地躲着,还是被狠狠地抽了几下。

    老魏头看不下去了,把烟袋锅子地上敲打敲打道:“别闹了,虽说老二不是外人,但是你们也不嫌丢人啊?”然后回头对祝永鑫道,“老二,我这个儿子我是管不住了,你家若是丢了啥我砸锅卖铁也赔给你,你是想打他一顿,还是让他去给你家干活,要不让他给你磕头赔罪,叔都依你行不?”

    这话说看似大义灭亲,其实倒是将了祝永鑫一军,就算是当真丢了东西,难道还真让老魏头砸锅卖盘还?或是当着魏家人面儿打魏老幺儿?至于跪下磕头什么,是毫无意义东西。可是祝永鑫还得摆出一副领情模样,讪笑着说:“魏二叔,瞧你说这是啥话啊,我哪儿有这个意思啊!”

    荷花一旁看得心急,想跟祝永鑫耳语几句又觉得太过显眼,自己又不想插言,后犹豫片刻假借了方氏名字道:“二爷爷,我过来时候我娘嘱咐我说,让我看着点儿我爹,别让他一着急就动手啥,到时候坏了咱们两家交情不说,我爷也得生气。不过我娘还说了,这件事儿已经出了,我家也不能连个说法都讨不来,那也太憋屈了不是?我爹把老叔叫到你和二奶奶面前,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问个说法,我爹昨晚咋问老叔都不说实话,我娘说,让二爷爷和二奶奶问指定能问出来,老叔肯定不敢骗你们。”

    老魏头心道,被这小子骗多就是我了,不过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连自己儿子都管不住实太过丢人,便问荷花道:“你娘要问啥话啊?”

    “我娘说就问两句,一是问老叔去我家到底是为了啥去?二是问老叔,是谁指使他去!”荷花清清楚楚地把这两个问题说了出来。

    老魏头和魏林氏一听这话都觉得似乎是有转机,如果说是有人指使,那自家小子身上过错就小了不少,便催着他赶紧实话实说。

    但是魏老幺儿一听这话却是脸色惨白,险些没一头栽歪过去,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连连否认道:“没有,没人指使我,我就是去偷鸡,真没人指使我!”

    不过他这谎话说得太过拙劣,基本场人包括魏林氏都瞧出来他说得口不对心,老魏头气得从魏林氏手里抢过笤帚疙瘩,照着魏老幺儿就劈头盖脸地抽上去,骂道:“有人让你干啥了你就赶紧一五一十说出来,你帮着别人去坑你祝二哥?你小子还是不是人啊?这回万幸是没出事儿,若是出事儿了,你让我咋有脸去见你祝大爷?”

    如说魏林氏打人只是有些疼话,那么老魏头这会儿气头上,又原本就手重,十几下没什么间歇地抽打下去,把魏老幺儿打得鬼哭狼嚎,后还是祝永鑫伸手拉住了老魏头道:“魏二叔,你就是打死老幺儿也没用,让他把事儿说明白了,别让我家被人算计了还不明不白,我就这点儿要求。”

    老魏头扬起手里笤帚疙瘩,一跺脚喝道:“你这王八犊子,还不赶紧说!”

    魏老幺儿见连自己老子都不站自己这边儿了,这会儿也没了辙,蹲地上叹了好几口气,后一咬牙说:“我、我城里欠了好几十两银子赌债,我……我哪儿有钱还啊,近到处借钱也只能还上个利钱,就这还没啥地方能再借了,我、我真是想死心都有了……我……”

    老魏头抬脚就把他踹倒地上,用力啐了一口骂道:“呸,你这个败家玩意儿,你敢去沾赌?我从你们小时候就跟你们说,碰什么都不能碰赌,那是毁人地儿啊,别说是你这样德行,就是那些个官宦人家,大家大户有钱人,进了那地方都有多少家破人亡,你还敢去赌?”说着忽然转身冲进屋里抄着菜刀就冲出来了,嚷道,“我让你赌,我、我把你手剁了看你咋赌,我……”

    祝永鑫一把将老魏头拦腰抱住,大声道:“叔儿,魏二叔,你别着急,听老幺儿把话说完。”

    魏老幺儿自己挪蹭着起来,垂头丧气地说:“我……我还不起钱就到处躲着,结果还是被他们抓到了,把我带去见了个似乎是管事儿人,那人说,只、只要我从二哥家……去二哥家看清楚那土坯房里都有啥……然后偷出来些给他们,那、那笔钱就给我一笔勾销,我……我这不是觉得,咱们这样人家儿,肯定也没啥值钱东西,若是能现把我欠债勾了,那以后我……我再补偿给二哥就是了。前几天一起去砍树时候我就问了,可是二哥也不肯透个口风,我就觉得、觉得似乎挺神神秘秘,后来、晚上二哥家喝酒时候,我、我想摸过去看看,但是荷花一直拦着我……我就越来越肯定那屋里有啥秘密了……然后……我隔了几天就摸进去想瞅瞅到底是啥金贵东西,谁知道就……就这样了……”

    魏老幺儿说完忽然扑通一下跪倒祝永鑫面前,拼命给他磕头道:“二哥,你跟我亲二哥差不离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那些人说如果我还不上钱还弄不到东西,就……就要了我命啊!”

    魏林氏一听说是能要了儿子命,顿时也慌了神儿,忙问祝永鑫道:“老二啊,你家那土坯房里是啥啊?能金贵得过你兄弟命不成?你这次帮了我家忙,有啥我家以后加倍还给你们还不成吗?”

    祝永鑫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荷花,他觉得把东西给魏老幺儿是不合适,但是又不忍看着魏老幺儿为了这样事儿送了命,而且他也知道暖房布袋子里东西不过就是牛粪和锯末,压根儿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又觉得就算是给了他也没啥大事儿,所以顿时心里就犹豫了起来。

    荷花心里想却是远了些,结合前段时间孙建羽奇怪举动,她觉得这些人肯定不会是冲着自家来,而是冲着孙家或者说是孙家生意去。之前孙建羽到处乱跑也没见他带什么随从,但是过年时候去庙会他身后却带了好几个人,还都是暗中护着,遇到人和事儿也都是一副很警惕样子,那时候想必就已经发生过什么事情让他有所警觉了,后来还突然建议自己把暖房挪到城里他家去,也许就是为了能方便照顾,这么一想许多不理解地方似乎也都能串联起来了。

    她看着祝永鑫似乎想要开口答应样子,顿时抢先开口嚷道:“爹,这可咋办好啊?”然后对老魏头道,“二爷爷,那些东西若是我家,别说是拿一点儿去,就是整个房子和东西都给人家,那也没有老叔命金贵啊!可是……”

    老魏头和魏林氏刚露出喜色,就被荷花一个但是又弄个皱起了眉头。

    “可是啥?”

    “可是那东西都不是我家,是城里孙家东西,我家只是帮着做工,今年搁我们这儿也是暂时,明年人家就要都搬回到城里去了。”荷花也皱着眉头说,“老叔那天去不是看见我和良子哥收拾东西,就是为了等孙家来搬……哦,对了,你们知道孙家是谁不?我听我哥说,他家京里有人做官儿,而且孙家少爷爹跟咱们县太爷是同窗情谊,那些城里差役都对他恭恭敬敬……”

    听了荷花话,魏林氏就几乎要翻白眼背过气去,跌坐地上,半响儿才顺过气哭出声儿来,拍着地嚎啕大哭道:“我苦命儿啊,咱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啊,那边都是得罪比起人,咱家平头百姓土里刨食儿,这是招惹谁了啊!”

    老魏头脸色也黑了下来,皱眉喃喃自语道:“这、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啊”

    祝永鑫看向荷花眼神儿里带着责备和怀疑,他想不通荷花为什么会撒这样谎话,但是他还是忍着没有直接质问,只是看着荷花像是自言自语:“如今咋办才好&qt;

    荷花不想看到祝永鑫眼里不信任,所以垂下眼帘到:“如今那些人也没说今天就要老叔命,肯定给了他一段时间让他动手,咱们赶紧带着老叔到城里找孙公子,他家财大势大,肯定比咱们这儿抓瞎来有用。”

    “对对,去求孙公子”魏林氏一个翻身爬起来,伸手抓住荷花到“带我一起去,我就是跪着不起来求他也得让他救救你叔。”

    荷花被魏林氏抓手腕子生痛,赶紧掰开她手说“二奶奶,你先别着急,去了一大堆人未必就有用,我们先带这老叔去问问,这个先得找我大哥,毕竟我大哥跟孙公子一起念书,应该比咱们好说话。”

    老魏头道:“对,对,你这一把鼻涕一把泪脏样儿,让人家城里公子看见还不闹心,老实儿地家里呆着。”然后抓这祝永鑫手说,“大侄子,叔儿可就全靠你了!”

    祝永鑫连连点头,说一定会力帮忙。他对孙建羽印象一直还不错,觉得既然蘑菇是卖给他家,估计他应该会帮忙才是,再说孙家城里确地位不一般,人脉也广,肯定比自家有办法得多,所以有些歉意地朝女儿看去,但是荷花低头揉着手腕子压根儿就没瞧见。

    “魏二叔,我回家套车去,等会儿过来接上老幺儿进城。”祝永鑫扭头就要回家。

    “回啥家啊,我家没车啊?”老魏头用手里刀把把魏老幺儿手上绳子割断,踹了他一脚骂道,“兔崽子,还不赶紧去套车,还等着老二伺候你啊?”

    魏老幺不敢多说话,赶紧一瘸一拐地跑去套车,然后祝永鑫和荷花一起,直奔城里就去了,到了学堂以后还没有下学,几个人就院里等着,好不容易等到了中午,秀才们才三三两两出来了,魏老幺儿刚想往里冲去找人,被祝永鑫一把拉住到:“你急个啥!”

    荷花老远就看见了博荣和孙建羽,便上前踮着脚尖儿招手喊道:“大哥,建羽哥!”

    “嘿,小丫头来了!”孙建羽跑过来问,“我还以为锦棠走了以后你就不能再进城来看我们了呢!”

    “瞎说八道!”荷花听他说齐锦棠,顿时脸上一红,然后白了他一眼道,“今儿找你是有正经事儿。”

    “什么正经事儿?”孙建羽没怎么意地问,“给我带苞谷面饼子了没?”

    “我大少爷啊,你家就这么吃不饱饭吗?”荷花无语道,“有人哄着我们村儿人借了印子钱,然后让他到我家偷蘑菇东西,说如果偷不到就要了他命,昨晚被我家抓了个正着儿,我觉得应该不是冲我家来,估计是想对你家下手。”

    孙建羽吊儿郎当表情顿时消失不见,脸色阴沉地道:“这帮兔崽子,还真敢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