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监牢

一度风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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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了过去,茶茶见她如此狼狈,竟哭了鼻子,待身边的人都退下,她才上前抱住了海月云,低声哭诉:“娘娘怎得落得如此地步,娘娘在外头都吃了多少苦头啊!”

    相比于那时的高雅,如今的她头发杂乱,一身破败的囚服,如此的狼狈。当她踏进宫殿时,立马被人引到里间,层层帷幔之后,氤氲水汽,馥郁生香,一架紫檀木屏风后面,是一个一人高的浴桶。

    唇角化为的笑意美则美矣,却叫人发寒。

    “梳洗之后是要去见谁?”她淡淡的笑着。

    茶茶一边说,一边伺候着她入浴:“娘娘恐怕要做王妃了。”

    没入浴桶之中,立时感到一阵温暖,只听得茶茶这么一句,她又笑了:“王妃?”

    茶茶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是少王爷求得情,请得婚事。少王爷总是心疼娘娘的,喔,不,该叫王妃。”

    茶茶说着看到她身上细细的清淤,心疼不已:“王妃,茶茶愿意跟着王妃,王妃去哪,茶茶去哪。”

    “怎不跟着那储月宫的主子享荣华,跟着我这背气的主,不是犯傻是什么。”说到这,她忍不住一阵晕眩,险些昏厥过去。

    待茶茶伺候好,外头便有人来接了,辗转又转到了久违的尚枣宫,奴才们这回是敢进去得,毕竟是少王爷亲自下的号令,叫她们小心伺候的,直接给送进来。

    她入了屋,便脱下了鞋,赤足在石板上来回走,奴婢们劝说不能又不敢开罪。

    微凉的丝丝钻入脚心,像是叫她学会冷静,学会抑制,也学会淡漠。

    少时,她便听见了匆匆的脚步声,不消回头,她也知道,敢用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匆忙只有这里的主人了。

    少羽啊少羽,曾几何时,你如此重视的面具如今何在?

    没了那个面具,你反倒更加的冰冷。

    曾几何时,你何尝在人面前不带着那赫赫的面具?

    那层深深的防备之下其实是那般的温柔,如今何在?

    公公悄无声息的退下,最后一道明黄烟罗拉开,海月云清楚的看到了他,一袭月白长袍,腰间系着美玉,他的脸毫无表情,比之前还要瘦了些,看向她时,又似带了点若有若无的笑。

    他早已不是少羽,我又何惧,难道还怕沦陷沉迷,就为了这一个越发相似阎猎羽的人?

    可笑。

    “这些日子,苦了你,如今离开可能不过是痴人说梦,但我会守护你。”他的眉宇隐隐的舒展出温柔。

    却不是她的少羽。

    “我听人说起,我要成为王妃了?”她冷笑。

    面对她的质问,他只是直视着她,那辗转碾过心口的情绪险些催促他问了一句:你不愿意?

    却在意识到她定会说不愿意而彻底打消,他轻柔的语气缓缓扬起:“一旦过了门,便不住在宫里了,或许你的心也能清静些。”

    “为何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要成为王妃?你要你的皇嫂来做你的王妃?你甚至要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来做你的妻?”

    “我不介意。”他移开视线,只淡淡说道:“我已经同皇兄说过,说那个孩子是我的,方才保住了你,若是你不愿意委身于我,我自然也不会强求,只是,在我那把孩子生下来,给孩子一个名分,难道不好?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说中了她的软肋。

    他竟然同阎猎羽摊牌,这孩子是他的。

    可笑的是,她这些日子也想明白,准备利用这点,可如今,他却抢先一步,跳进来,明明他不知道孩子是他的。

    即使他是撒谎,与阎猎羽能说出那番话,叫她心中莫名,一柔。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答应了这门亲事。我会迎你做正妻,给你一生宠爱。”

    这是他的承诺,还是说说而已?

    海月云心底清楚,那心房的伤痛不是说能相信,就能去相信的,便是因为早先相信得太深,所以摔得粉碎,才叫她一时难以接受。

    “你不必娶我,一女共侍二夫,岂不叫人笑话。”她下意识的移开视线,怕被他瞧出里面的闪烁,发现她的动摇。

    “谁敢笑话,我便撕烂他的嘴。”

    从前的少羽这般的话便是隐晦不会去跟她说的,那是因为不忍任何的伤害加注在她身上,那般的好,纵然天地间除了他,再无他人。

    可如今……

    这又是誓言,还是威胁?

    “我累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纵然这里不是她的府邸不是她的宅院不是她的深宫,她却下了逐客令。

    阎少羽淡淡的摇了摇头,双眸望着他有些复杂,却还是说道:“我让人来伺候你休息。”

    “不必,我有手有脚,再说了,我如今是什么人,又不是什么皇妃,不过是个‘小姐’,一个来历不明,刚从牢狱中接出来的,叫人来伺候,不是叫人来我跟前沾晦气?”

    深深的叹息:“你在怨我。”

    “我怨你作甚?堂堂一个皇妃,能够因你单方面一句话,瞬间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王妃,是,在宫里我不得宠,我处处受气,但在你那里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你只管要你想要的,做你想做的,阎少羽,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傀儡,我受不起你这样的好。”

    “你就那么想要做皇妃?”神中有落寞:不,你想要的是不自量力的去复仇!

    你的事,我此时大概明了。

    你的国家,泯灭在了战火之中,战场本来就是刀剑无情,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皇兄能留你一命,便已经是一种仁慈,你却毫不领情。

    甚至,我都不知道,你腹中的孩子亲生父亲,又是在你这复仇的剧本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才叫你如此紧张这个孩子。

    她只笑。

    他转过身去:“去休息吧,你定是累坏了。”

    甚至没有回应,他便听见她光着脚丫的步子越走越远,似是不曾犹豫半点。

    待她走远,他清冷的语气唤了一句:“来人。”

    便又奴才上前候命。

    他又做回了那冰冷的人,听不出语气:“替王妃多做几双鞋,十双不穿,便做百双,百双不穿,便做千双,总该有一款,她喜欢的。下去吧。”

    “奴才遵命。”

    人来,人又走,他早已疲惫不堪,几步来到椅上,坐下便半倚着休息起来。

    入了深夜,还是挽月悄然在他身上加了件貂皮做成的披风,也陪着坐了下来,盯着他瞧得出神。

    海月云管巧看到这一幕,手中挽着的一缕披风被她松开了手,静静的丢弃在了外面,淡漠的转身走进了黑暗之中。

    次日一早。睁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

    那清爽的笑,却总觉得对形不对味,叫她的心更加冰冷。

    那是因为她方才还梦见了青云。

    青云如同往常一般,娘娘,娘娘的叫着。

    更是想起了患难之中,青云屡屡与死相拼得忠心。

    那句,他也是陈国人,叫她如今想来是这般的辛酸。

    她连最后遗留的臣民,都保护不好,都亲手推上了刑场。

    “醒了?”见她睁开眼,盯着他瞧了几遍,才迷迷糊糊的转醒。

    她看了一眼环境,果真,是在宫中无疑。

    她起身,他便亲自站在她身旁替她披上外衣:

    “今早园里开了些漂亮的花儿,你想去看看吗?”

    她走向梳妆台,他便亲自上前拾起梳子,细细的替她梳理:

    “听说宫里送来了两尾雪狐,甚为灵气,讨人喜欢,想要吗?我去取来给你。”

    她来到门前,他便主动牵住了她的手心,将她手心牢牢的握住,不紧也不松,力道恰好:

    “听说冷宫前的荷塘绽放了,今日天气清爽,我陪你去可好?”

    海月云这才看向了他,缓缓开口:“花儿从前只想赏满天星,却是这宫里最不喜的花类,纵然赏不到,还去赏了做什么。”

    她又说道:“雪狐本该自由自在的在冰雪圣洁的世界里自在的活着,如今被囚禁便黯然,纵然灵气,便也叫人看着辛酸,如何讨得一个方从囚牢中走出的异国女子欢心?”

    她再又继续说道:“冷宫前的荷塘绽放更像是讽刺冷宫之中的凄楚,倒不如看到它里外一般的精致,叫人更能看明白本质是什么。”

    说罢,两人竟僵持在门前,也不再说话,对持般的对视,叫宫人不敢靠近。

    只片刻,阎少羽似乎先妥协了,拽着她的手便走:“那先去吃点东西,边吃边想,想要去哪里。”

    “这宫里总有些太多规矩,在我身边,你勿需去在意,你知道我待你是特别的,永远。”

    她手微微颤了一下。

    “来”拽着她的手,阎少羽微笑着,带着她走向厨房,一进去,竟然里面没有一个人,倒是各式菜肴作料与主材都洗切好摆放整齐,锅灶之下的火也烧得正旺,他便牵着她来到锅灶前,才松开了手,卷起袖口,笑着说道:“从今日起,我是你一个人的厨师。”

    利落的下菜,像是早已磨练过不知多少道一般,却因为是临时抱佛脚,总有些地方显露出别扭的地方,叫她不觉微微扬起了唇角。

    为了哄她一笑,他究竟花了多少心思?

    海月云也不帮忙,事实上,她并不知道如何下厨,若是她熟悉厨房,瞧见阎少羽这般的做菜定是捧腹大笑了,可她连一知半解都没有,只会品尝,如何制作,她曾身为一国储女,从不知晓。

    知晓的也是王道,爱好的曾是骑射。

    费劲了许久的时间,他终于在毁灭了不少道菜肴之下,成功绘制出几道看似能吃的来,海月云坐在那看着,其实想吃,想要尝尝他做的菜是什么样的味道

    只是不愿意先妥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