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神医

一度风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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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少羽眸中瞬间暗然,却未曾表现出来:“离开的路,是从这里延伸的。那一条路,只能进谷,不能出谷。”

    “那便有劳你带我们离开。”摇摇沉重的头,明明该撇清关系,为何总要藕断丝连。

    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

    “从这边走。”只见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从墙壁上取下一副画卷,里面是一道暗门。

    他随手将画卷放在一旁。

    海月云下意识的拾起画卷展开一看:

    画中女子肌肤白皙胜雪润泽,水杏点腮,青丝如云,绸密细滑。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灿亮星辰,小巧秀美的俏鼻有若剔透玉雕,加上淡粉的樱唇,浅笑盈盈似语不语。

    阎少羽虽未回头,却知道她在看,说道:“这是神医的女儿,是个活死人,神医用尽一切可用的办法,都没能妙手回春。直到两年前,神医的女儿被一个常来拜访的客人给偷偷带走,神医才会在入谷处布下那样的毒阵,非神医准许,以前知道这里的人,是出不了谷的。现如今,神医自己也不知道,女儿何在。这画中女子生气之处,便是神医对女儿的寄托,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医却不能让女儿像常人一般的可以笑可以哭可以撒娇可以胡闹,便也只有这幅画能多少缓解身为父亲的内疚。”

    海月云顿觉心中惆怅,此女子是第一次相见,却觉得早已相熟,便是怜惜这般清丽的女子,竟是个活死人,且还下落不明。

    画中女子模样,她记在了心中,不觉说道:“若是有机会,我会帮神医寻找她的下落。”

    瞬时突觉此时此景说此言只是多余,她该让少羽对自己失望,而非期待,便咬咬牙,不再多言。

    只说道:“带路吧。”

    阎少羽心上一阵酸痛,但脸上无任何表情;欲言又止,先一步跨进了这暗门之中,两人紧随其后。

    三人离开后,神医竟走了进来,拾起那副画卷,轻柔的擦拭,好似深怕着了什么灰尘叫女儿不好受,叹着气抱着画卷来到桌边,轻柔的放上,再是沉默不语望向窗外,心中挂念的却是他的女儿。

    某府邸之中,是晏姓的一家大户。

    长公子晏文昌至餐桌前,却先招呼拾兰坐下:“可是饿坏了?拾兰,来,先坐下,好歹吃上一些,父亲那,为兄会去说。”

    眼前女子,竟然与那画中人生得一模一样,若海月云的美是那惊骇,此女子的美却是那沉静,只消瞧着心中便会静下来的柔和。

    这被唤作拾兰的女子坐了下来,实则肚中早是已饿得慌,却在长公子再三劝说下,才愿意夹起一筷菜送入了口中,只吃了一口,便又放下筷子,待长公子询问如何不吃了?才缓缓开口,声音好似自然之乐,动听得很,她说:“几月滴米未沾,吃着草爵着观音土,如此水生火热,爹爹视而不见也就罢了,却如今还与那贪官污吏成了同船之人,什么不好贪,恰恰贪那救民于水火之中的赈灾粮,就是此时,身为大哥的你,却仅仅承诺拾兰,会去说。此事是说了就罢了的吗?拾兰若是男儿身,定会将那贪官污吏送来礼品的队伍给轰捻出去,绝不是大哥那般笑盈盈的招待‘贵客’模样。”

    “拾兰,你不明白官场的黑暗,这人,得罪不起。”晏文昌黯然道。

    “对不起!”拾兰起身:“大哥今后莫要再差人送来饭菜,请回吧,这一桌子好菜佳肴,拾兰咽不下去。”

    隐下心里的不舒坦,却又心疼拾兰这么折腾自给的身子:“拾兰,吃饭,好好吃饭,你若听大哥的,好好吃饭,大哥这就想办法,绝不叫父亲走了歪路,你看可好?”

    拾兰却未曾回头,那种绝尘的孤傲,深深刻在晏文昌心中:三天了,在这么下去,拾兰的身子恐怕会撑不下去,可拾兰若继续固执……

    清晨

    一阵扑鼻的花香唤醒梦乡里的晏拾兰,她坐在床沿,双眸透过窗牖望见,窗外明媚阳光下紫白相间的花林,还有那一群正在忙里忙外正在替她汇编新的花园的家丁们,此时丫鬟笑盈盈的进屋,还闲聊着:“我猜小姐这一回一定会高兴的。”

    “是啊,若是小姐一高兴,便愿意吃饭了,也不用让所有人都担心了。”

    “嘘,小姐醒了。”

    那丫鬟将乘了水的盆放上架,浸湿毛巾,上前伺候:“小姐,这回的花可是少爷早几月前定下的,今个一早都送了过来,家丁们都在忙碌,要替小姐做个漂亮的花圃呢。”

    看了一眼窗外的花,她轻轻摇了摇头,这女子最是美之处并非精致之美,而在总也似笑非笑的柔和,她开口说道:“这回的事可不是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再是叫人怜惜的花儿,也未能说动心中的不忍,恋心,怜心,你两家境都差不多,也是知道食之不饱的滋味的,不是么?”

    两丫鬟被说中了软肋,便也不能反驳。

    那柔和的女子,柔和的笑,却有着悲天悯人的慈悲,她继续说道:“若是兄长真不愿意为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做些什么,我拾兰便是在这饿死也是无济于事,却不是你们所想那般,安心理得的继续享受这无忧无虑的幸福。”

    再留恋的看了看这屋子的布局,她才说道:“恋心,你替我准备几身布衣,莫要铺张,越简贫越好。”

    “小姐莫不是要离家出走?”恋心丫头有种无力的挫败感。

    倒是怜心懂得她,拍了拍自家姐妹恋心的手,说道:“咱两都是小姐的丫鬟,小姐的决定,无论是什么,咱们都该义无反顾的去照做,再说,若不是小姐的怜悯,你我人生会如何?”

    拾兰摇摇头,她是不喜两丫头总拿什么恩情说事,但她性情本就淡泊,也未曾再说什么。

    怜心伺候着拾兰梳洗完毕,拾兰便去了趟厨房,亲自下了厨,做了几道清苦的小菜,早饭时叫来了父亲与兄长,她的用心良苦,却未叫父亲与兄长看出来,还高兴的一边夸赞她一边吃饭。

    她本指望最后再提醒一番,清苦的滋味,可父亲与兄长却理解不了,拾兰便下定了决心,她该去走那一趟,便是当做替父亲兄长积下点福德也好。

    吃晚饭,拾兰便回了屋,她大哥与父亲都以为拾兰是瞧见了这花圃甚为高兴,既然愿意吃饭了,那便不用太留意,也便是如此,才叫得稍晚些才察觉到拾兰不见了,连带两个丫鬟,都不见了。

    昌平饥荒连连,百姓水生火热,却是出了一个传奇般的人物。

    此人一路向昌平出发,沿道每每经过稍大的都会,都要抚琴物捐,据说是个奇人,琴艺通天,叫人惊

    叹不已,便是无那善心,也冲着这只应天上有的琴艺,多少都会捐赠些。

    “其实这人还真是人物,多说有得那般本领技艺的人是不屑乞讨的,却是为了昌平的饥荒物捐问题,

    亲自去讨要,若是心高气傲的人是决计做不到这一点的,只是我很好奇,那般的人物怎逃不出这笔巨款反倒去讨要呢?”

    沿路黄衣少年振振有词,这奇人之事早已成了江湖人人说起的常事。

    与他同行的人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在这时听得一阵悦耳祥和的清脆,婉转从远处处传来,那悠扬的琴音动人心魄。

    琴声悠然婉转之处,有若出谷莺啼,又似雨洒翠叶,清声低脆,和谐的曲音,瞬间叫人心中忽然肃静。

    他笑笑,冲黄裳少年说道:“你我运气不错,竟碰见了那传说之人。”

    “你怎知道这就是江湖传闻的人物?”

    面对黄裳的疑惑,他笑着看了看身边匆匆赶向琴音的众人,不少人已惯性的开始先掏钱捏在手心飞步而去了,竟叫黄裳还看不明白,他便卖了卖关子:“想知道此人是谁,不难!”

    先一步,走向琴音方向,黄裳便追了过去。

    琴音叫人心中肃静,却有有着说不出的悲凉,更有种说不出的坚毅叫人能全然接受这股悲凉,反倒能感受到这股悲凉是种慈悲。

    人潮之中,街市之上,有人甘愿将摊位一堆化作一个大大的表演台,那泰然之人,好似一袭静静流淌

    在净土之中的清澈江河,溪水河水唰唰,滋润了大地,滋润了心灵,化作那精致芊细的指中拨弄的琴弦。

    人是布衣,男装女相,飘逸却洒脱,神中不畏,似笑非笑与琴音合一。

    虽是布衣,却叫这股子浑然天成的气质将此人烘托的像极了真仙降临,叫人肃然起敬。

    两丫头也是化作了男装打扮,有这般的主子自然凡事能抬着头走,便也是自信非常,一人站了一方,

    静立在旁。

    此时早已人海人潮,后到的两人几乎是看不清里头的人,那袭银白倒是惊叹,能一曲叫所有人都肃然

    起敬未曾有人出声打扰的场面,岂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黄裳少年却是个罕见的不通音律之人,面对如此震撼的琴艺未曾沉醉也便罢了,却还在这时说了话:

    “走啊,挤进去看,我们是来看人的,又不是来听琴的,这么远,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一声,惊动了许许多多的人,换来了责备的眼神,齐刷刷向声源处寻去。

    “他们干什么这样看我?”

    他无可奈何的笑了笑,罢了,一切皆是天意,便拉起黄裳少年转身离去,莫叫这不懂事的少年坏了众人的兴致,且还冒犯了这等非常的人。

    抚琴之人那会微微抬了眼,却只看到了远处声源离去的背影,那人还不甘愿的问着为什么,化为了她唇角微微扬起的温柔,总不该叫所有人都能喜爱这琴音。

    却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