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魅香

一度风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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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月云眼神忽明忽暗,心知这一眼瞧去,都能晓得是一对夫妻,可却是此情此景飞了来,又是不是在讽刺着她与他的故事。

    这两蝶儿,太不懂事。

    阎少羽看出了她心事重重,心中郁郁,便玩笑指着这赖皮在花蕊上不肯离去的一对蝴蝶说道:“哈,好你个登徒子。”

    啥?

    海月云一愣,他这又是唱的哪出。

    阎少羽神色泰然却刻意调着一副义正言辞的态度,指鹿为马般叱责无辜的小蝶:“你们这色胆包天的登徒子,采花都采到这来了,采花大盗足实可恶,你们有罪!”

    忽地,她竟有些想笑,只是忍着。

    他是在拐弯抹角夸她美呢,可惜蝶儿可听不懂人话。

    白皙的手指将花轻轻的推来她手边,那两蝴蝶倒也乖巧,竟然还未曾燃起离开的意思,他又干咳一声,用滑稽的语调怪声怪气的对她说:“娘子大人,采花贼已双双擒获,交由娘子大人处置。”

    她本想又气又喜得骂上一句疯了不成,却话到嘴边成了别的:“你看着办好了。”

    阎少羽笑笑,“那便为夫就地正法了它们”扬手便一抓,掌风回旋成了拳,花蕊上孤零零再也不见蝴蝶的身影。

    “你!”怎么如此残忍!这对蝶儿何其无辜!

    海月云还未更涨红那气恨,阎少羽又一笑,好似变戏法似的,将那拳打开,一尾黑蝶毫发无伤缓缓挥动着翅,他又冲她此时的木讷一笑,再将托着花朵的手心也打开,另一尾彩翼也相安无事,缓缓挥动着翅。

    她明明看见他……可为什么蝴蝶却是完璧无瑕好生活着。

    “我知道你喜欢,又怎么舍得杀。”

    “你……”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阎少羽稍稍抬抬手,两蝴蝶竟像是通晓人意般,飞了起来,在空中又缠绵的旋转几圈,才不舍离去。

    她看着蝴蝶起,蝴蝶走,心中那冰冷的防备好似被这细微的事儿给缓缓融化着:这样一个连如此弱小的生命都能生出怜悯的男人,将仇恨的罪名扣在他的身上……她或许……做不到。

    鱼香凑到了她的面前,才换回了她的思绪,再瞧少羽时,不知为何,心莫名一软,似乎再也难以硬冷起来,吃到嘴边的肉,涩涩的,她清楚,那味道来源于她此时的心,逐渐融化的心。

    次日,本该高兴欢喜的陪他去寻找出口,可她总觉得脚有千斤重。

    初初探知,这出口兴许是有的,不过前面的路太陡峭,阎少羽腿脚不便,她便持着这个借口不再提及离开。

    一晃又是半月有余,这些日子她渐渐的感受着阎少羽那只属于她的温柔,每每看着阎少羽她的心只能化作夷柔,可阎少羽的伤却愈合得奇快,这半月有余已是不能再拖,他都能伤蹦下跳了,都能提着轻功踩着树叶跑了,她还能有什么样的借口,好再拖延些日子,晚些再去面对她迟早该面对的现实?

    两人‘如愿以偿’出了谷,午时才遇见了人迹。

    乘了顺风车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到了那地域特殊的城市。

    那极具异域特色的流城,街道不似一般大城的白石瓷瓦,这里多是毛皮帐子搭建,有些像是牧野游民聚集的地。

    事实上它的繁华程度却一点也不比大都市逊色,这里最是接近国界线,来往商人首先的落脚地,商货的流通使得这里又占有地域上的优势,再看看街上卖的各式物品,琳琅满级的种类有胭脂水粉首饰钗佩,自然也有各式特产,更有些据说是只有在黑市里才能买到的稀有品,甚至连奴隶贩卖都不乏,总之样样俱全,一应具有。

    再说说规模稍大的建筑,其实它也有的,只是比较寥寥,多数好似这的居民喜欢住在帐篷里,虽说建筑的格局显得随意许多,但这可不是草原,什么假山莲池,河畔庙宇,这些混搭在一起,竟显得别具一格,叫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们来到这里,应顺风车的主人邀请,穿过了街市来到了这寥寥无几的其中一处石墙府邸。

    初到这府上时,东道主颇为热情,直接差了丫鬟伺候两位分别梳洗,倒也不是他们身上脏,只是这一天一夜的赶路,但凡有些身份的人总受不得那股子尘意,是该梳洗梳洗的。

    丫鬟还受命抱来了几件新样的成衣,料子她看过,都是些值钱货,只感叹东道主太过热情,也太多慷慨了,不好不接受,又不好受得多,只挑选了一式其余退回,也算是礼仪两全了。

    丫鬟格外活泼,不知道是不是这的格局总会使得人有种草原人才有的豪迈热情,一边伺候着她更衣,一边两丫鬟叽叽喳喳互相聊个不停,真有些叫她有种自己并未存在的感觉,而丫鬟们只是平日里打扫做事什么的便随意闲聊。

    她确实有这样的感觉,但这样的感觉,她却不抗拒。

    “九王爷的老婆除了三夫人,真是没有个讨喜的,真搞不懂九王爷怎么越娶越歪了,光脸蛋漂亮有什么用,我们小姐收拾打扮起来可不比九王爷那些个老婆差。”

    “那是,小姐那会可是别提有多喜欢九王爷,我也搞不明白,九王爷怎么就看不出来小姐的心意呢?”

    海月云苦笑,这些事,怎能在一个外人跟前说呢,她便装作没听到好了,若是提醒,只怕大家都尴尬。

    她们说的小姐,她知道,那是在说东道主的千金,来府上时大红灯笼高高挂,一路行来,处处有人在忙碌打点,她知道很快东道主的女儿就要嫁人了,也正是机缘巧合她与少羽搭乘的马车竟是东道主的近亲,喜事向来不好得推辞,只得顺应邀请留了下来。

    “哎,月小姐,随小姐一并来的可是小姐的夫君?”

    这两丫头,不是一般的八卦。

    “等等,我先问。月小姐,你与少公子是从什么地方来,是不是路上遇到劫匪了?”

    方才还热情的讨论着自家小家的感情路,这又将好奇转移到了她头上,海月云甚为无奈,只笑了笑,什么都未答。

    只因为,她不知该从何说起,又该说些什么。

    丫鬟见她无心搭话,又换了话题闲聊起来,这一回说的可是关于自家小姐要嫁的夫婿之事,口中可是阵阵好评,看来这新郎官颇得人心。

    忽地话锋再一转,丫鬟故作神秘的说道:“殇国的月皇妃听说是其父交了一笔巨大的款项买通了当朝重臣,才送进了宫里的,听说这月皇妃戾气颇深,动不动就斩人脑袋。”

    “你也听说了?那你听说过这个没有,月皇妃会变脸,听说可能是个妖孽。”

    来到流城的冲王府可算是真的开了眼界,传言不可尽信是对的,外面传言殇国的月皇妃是出自商贾之后还真是大错特错了,就好似是外面传言陈国举国上下无一幸免,月姬也葬身在火海之中。

    若真能像传言那样,陈国的仇,谁来报?

    陈国被歪曲的街边传说又由谁来纠正?

    夜色早已漫延,星辰闪烁的美丽却有些异常,再叫清风徐徐把散落在肩上的长发吹起,迟迟无法入睡的他披上银色的披风一步步走来。

    或许他没自己想象中那样的能让海月云幸福,只是他还能再为她做什么?

    难道真的是亲手杀了血脉相连的至亲,他的皇兄么,再然后亲手毁了这个国家?

    父王驾崩前有一道密旨,是要杀了他陪葬,若不是皇兄,他早已化为乌有。

    母妃的离世,他无意中听见皇兄与人再议,说是莫要叫他知道他的母妃其实是被仙逝的父王暗寓投毒而死。

    细细想来生在皇室也非他所愿,都说帝王家无血亲,可他这条命是他皇兄给的,他能为她做什么?

    或许也只是如此吧。

    他走近,那夜里不知加件衣裳,总是心事重重的海月云身边,将披风为她披上。

    她抬起头看着他,他便回与一个微笑:“还不睡?”

    “要睡了。”她淡淡的答。

    “那我目送你回去。”

    她摇摇头:“还是我目送你回去吧。”

    “我送你。”他执意。

    海月云其实无心睡眠,但还是点了点头,假意回了。

    少时,她才又转了出来,可却瞧见月下那个人还良久站立,望着明月。

    他在想些什么呢?为什么觉得他好像有些悲伤。

    那悲伤从何而来?

    心底在隐隐的疼,她却无法移开脚步,只能在角落遥遥看着亭边的阎少羽许久许久……

    次日一早。海月云趴在窗前看向窗外,看着那落于湖面的叶片随着水波摇曳飘远,四周尽是浅浅的橙黄偶有点点红蕴含其中,她想起了故乡,又想起了放蝶那一幕,一边是恨,一边是不忍,忐忑的摇曳着,折磨着她的心。

    少时,她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多留恋一阵子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仇,早晚都要报的,越晚是不是越会不舍?

    若是她真的疯了,陪着阎少羽浪迹天涯,日后有了孩子她又该何去何从?

    真的,只能回去。

    别无它选。

    那暖洋洋的日光照在眉间,那种温温的柔和,最适合细细的想一些事。

    昨夜里的他站了一夜。

    让她久久没有办法忘怀他眉间眼底的凄凄悲愁到底从何而来。

    一旁的丫鬟进来好半天了,瞧着她趴在窗沿边无精打采的样,甚为不理解。

    像月小姐这样的天下第一美人,有着比都优秀的资本,哪个男人见了不爱?叫这丫头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要悲愁的,要郁郁的,叫自己这个外人见了都觉悲伤萦扰不绝!

    “月小姐为何闷闷不乐的,也不出去走走,难道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海月云回过神来:“我只是……算了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