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庶女(全本)_分节阅读_197

一溪明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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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子,好疼~”

    巴欢拨转马头,驰返到夏侯烨身边:“爷,前面十五里,就是甘洛关,只驻有一百多西凉狗。乘着天还没大亮,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冲过关去!”

    “打尖~”夏侯烨极小心地抱着舒沫,翻身跃下马背。

    “可是,甘洛关是往察哈拉隘口的必经之路,绕是绝对绕不过的,不乘着这个机会……”巴欢愣了一下,追上来试图再劝。

    “我说,打尖!”夏侯烨倏地停步回头,一个凌厉的眼神瞟过去,杀气腾腾。

    大漠的八月,又是黎明时分,温度本是极低,呵气成霜。

    巴欢给他这一瞪,脊梁上无端端地渗出一层冷汗,本还要再劝几句,话到舌尖都吓得咽了回去,讪讪地垂着手:“是~”

    夏侯烨不再理他,大踏步走到一旁,伸手探上她的额:“很痛吗?”

    舒沫死死地咬着下唇,握着他的一片衣角拼命摇头,摇落一颗颗晶莹的泪珠,眼里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恐慌。97.

    “怎么停了?”邵惟明察觉不对,从队伍前折了回来。

    “沫沫,别吓我~”夏侯烨半跪在黄沙上,声音已然变了调,却仍在力持镇定:“告诉我,哪里痛?”

    舒沫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冷汗一颗颗滚下来,啜着唇细细地喘息着,发出小猫一样虚弱地低喃:“疼~”

    “林医正!”夏侯烨慌得六神无主,抱着她,厉声喝道:“快传林医正!”

    人群围上来,个个手足无措。

    “烨~”邵惟明小心翼翼地提醒:“林景回远在万里之外呢~”

    “不管,叫他来!”夏侯烨嘶声狂吼。

    “王爷,”静萍越众而出,递了个蓝色的瓷瓶过来:“我这有颗流珠丹,功能益气补血,提气宁神,不如让娘娘试服一颗?”

    “谢了~”夏侯烨深深看她一眼,接过瓶子就要把丹药往舒沫嘴里倒。

    流珠丹极为珍贵,且不说主药天山雪莲采之不易,光是辅材的收集,就要费数年之功。学武之人服食,对内力修为大有好处。

    虽不知是否对症,吃下去对身体却是无害的。

    “不~”哪知,舒沫竟咬紧了牙关,当众拒绝。

    “娘娘信不过奴婢,”静萍脸色惨白,抢过瓶子,倒了几颗在手里,当众吞了下去:“奴婢就吃给娘娘看。若有半点谋害之心,必然天诛地灭!”

    那日在林中遇刺,事后大家谁都没再提起,但夏侯烨自此之后却再不肯放舒沫与她同住,且有意无意地将两人隔开。

    跟巴欢汇合之后,更是与她形影不离,绝不让她离开他视线范围半步。

    摆明了,是在怀疑她。

    她心中苦涩不堪,说到最后一字,眼中已是泪光莹莹。

    哪知她发了如此毒誓,又当众吞了药丸,舒沫依旧只摇头,坚决不肯吃:“好意心领,我不需要~”

    “沫沫~”邵惟明急得直跺脚,从静萍手里抢过药瓶,恨不能把药灌进她嘴里:“流珠丹炼制不易,对身体大有助益,正合你用,赶紧吃了~”

    舒沫却只是摇头:“我只要躺一下就好~”

    杨成安眉心微蹙,心道:这一次,娘娘未免小心得过了头。

    静萍就算要害她,也不会在众目睦睦之下,用这么笨的法子。

    娘娘聪明一世,偏在生死关头,糊涂了起来。

    但他见惯风浪,连夏侯烨都劝不动,自然不会蠢得去出这个风头。

    夏侯烨面色青得吓人:“巴欢,拿毡子来!”

    巴欢急急拿了几条毡子,铺了厚厚一层。

    夏侯烨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上去,拉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伸手覆在她的小腹。

    龚千均到底年长,略有些经验,在旁边瞧了这半天,心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巴将军,没什么事,让大伙都散了吧!”巴图心中一转念,娘娘和静萍姑姑之间有芥蒂也不是一天二天,当着众人的面闹开,静萍脸上需不好看,便依言谴散了众人。

    大家便搭帐篷的搭帐篷,做饭的做饭,分头忙碌起来。

    邵惟明象只小狗一样,围着两人团团乱转:“沫沫,有没有感觉好受一点?”

    见她不吭声,急不可待地拽着夏侯烨的衣服:“喂,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让我试试~”

    夏侯烨不理,自顾自地催动内力。

    舒沫只觉一股细细的暖流,穿过掌心缓缓地身体各处游走。渐渐的,心中郁闷消除,痉、挛收缩的小腹似乎也没有那么痛楚了,心中的慌乱渐渐散去。

    抬眸,见夏侯烨的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不舍地伸手拭去:“可以了,不疼了~”

    邵惟明见她眼神清明,一掌拍在夏侯烨肩上:“你小子,有几分本事~”

    夏侯烨却并不收手,大掌依然覆在她柔软的小腹上,沉吟片刻,轻轻地道:“我知道你信不过静萍,流珠丹却不是假的,可以放心吃。”

    “流珠丹既如此珍贵,给我吃了岂不是浪费?”舒沫笑了笑,只是不肯。

    夏侯烨拿她无法,捏着她的鼻尖:“我怎么看上这么个倔东西!”

    “咳~”龚千均轻咳一声,在一边挤眉弄眼,一副如梗在喉,不吐不快的模样。

    偏夏侯烨心思全在舒沫身上,低了头轻轻拭着舒沫额角的汗水,连眼角也没瞄他一下。

    “喂,”邵惟明看不过眼,抬肩撞他一把:“谁踩着你尾巴了?”

    “嘿嘿~”龚千均干笑两声,摸着胡子慢慢踱开,嘴里道:“没事,没事~”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夏侯烨,恨不能拖了他走。

    舒沫失笑:“去吧,龚师傅好象找你有事呢~”

    “不去~”夏侯烨头也不抬,淡淡地道:“天塌下来,也没你重要~”

    “我好了,”舒沫心生感动,轻轻推他一把:“快去,人家等着呢。”

    、会师(九)

    夏侯烨不放心地瞥一眼舒沫,走过去:“什么事?”

    话到嘴边,这才察觉以他的身份,谈这个话题,似乎有些孟浪了,龚千均的神色便有些不自在起来:“小人,有一事禀报……”

    夏侯烨眼睛望着舒沫,漫不经心地道:“说吧~”

    龚千均尴尬地搓着手:“此事,小人并无凭据,更无把握,真的纯属猜测……”

    夏侯烨疑惑地将视线调过来崂。.

    他说话向来干脆,怎么今日罗嗦起来?

    “咳~”龚千均老脸通红,结结巴巴地道:“小人只是根据这几日的情形,私底下寻思着,也许大概可能或者会不会有这个可能?若,若说得不对,王爷权当小人胡说八道,千万不可太过失望。嗯,二位还如此年轻;嗯,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越说越快,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顿住,尴尬地望着他酣。

    夏侯烨诧异地挑起眉。

    邵惟明憋不住,忽地跳出来:“呀!男子汉大丈夫,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什么大不了的事,吞吞吐吐,忒不干脆!老子亏得是练过的,不然非给你憋死不可!”

    “王爷,没听明白?”龚千均愣住了。

    “你什么都没说,让我们明白什么?”邵惟明猛翻白眼。

    “惟明,”夏侯烨看他一眼,淡淡地道:“你带两个人到甘洛关去,摸一下敌情。”

    邵惟明哇哇叫:“大家同生共死,干嘛把我支开?”

    夏侯烨凝眉,黑眸冷成一块冰,冷冷地觑着他:“去不去?”

    邵惟明极不情愿地噘着嘴,悻悻地走开:“了不起!我去还不成吗?”

    胡乱指了两个人,领着朝甘洛关驰去。

    夏侯烨转过身,双手环胸,下巴微微挑起:“本王保证,不论对错都不降罪于你,也不迁怒于人。97.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爷,”龚千均咽了咽口水:“请借一步说话。”

    声音极小,似乎怕惊忧了谁。

    夏侯烨按住不耐,依言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腰,淡声警告:“你最好真的有要紧的事~”

    龚千均吓了一跳,一直盘亘在心里的疑惑,冲口而出:“娘娘是不是有了?”

    料不到他绕了半天圈子,竟是要谈舒沫。

    夏侯烨微愕,顺嘴反问:“有什么?”

    问完,忽地反应过来,表情瞬间呆滞。

    全身的血液好象凝住了,流不动,象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试着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

    “呃~”龚千均眨了眨眼,在他乍然变得凌厉的视线下,明显开始手足无措:“我看娘娘一直昏睡,内子在怀老大时,也如娘娘一般,逮个地方就能睡……”

    即使是未经证实的消息,以他和娘娘的感情,不也该高兴得跳起来吗?

    怎么他看起来,表情如此僵硬?

    莫非,娘娘肚里怀的,不是……

    糟糕!他好象闯祸了?

    龚千均蓦然心惊,心脏狂跳起来,豆大的汗珠滚下额头,双膝一软跪在沙中:“当,当,当然,娘娘千金之躯……”

    夏侯烨霍然转身,扔下他,迈开大步急匆匆朝着舒沫走去。

    只说了这么会话的功夫,她已经睡了。

    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地毡上,头枕着一包衣服,安静地睡着。

    温婉的眉,细长的眼睫,淡白的唇。97.

    以及唇上那一排,因为忍痛,咬出的细小的齿印。

    在清晨的第一缕晨曦中,在茫茫的大漠中,她安然地沉睡在这株胡杨树下。

    许是谁的脚步,惊扰到她。

    睡梦中,她无意识地动了动手,轻轻地护在了小腹。

    原本柔软白皙,嫩若春葱的小手,在经过了雪山,大漠的洗礼之后,失去了原有的色泽,变得粗糙和干涩。

    手背上一条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甚至还有细细的擦伤。

    就是这样一双纤细的小手,就是这样一个纤弱的女子,却连睡梦中都在默默地守护和孕育着他的孩子……

    他站在几米之外,已经完全无法动弹。

    就这么呆呆地站着,痴痴地看着她,贪婪地注视着她安详的睡颜。

    他的孩子,他的妻,他的家。

    那一轮金黄的太阳,也在此刻一跃而出,突如其来的光明,如同不期而至的幸福,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夺去了他的呼吸!

    单只是这么看着她,已让他心血翻腾!

    这一刻,只想亲吻。

    他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轻轻地揽她入怀,低首,薄唇虔诚地印在了她的额上。

    舒沫缓缓睁开眼睛,悃倦地睇他一眼,闭上,娇声嘀咕:“我好悃,可不可以睡饱了再吃?”

    声音软糯,带着浓浓的鼻音,听在耳中,说不出的娇憨和动人。

    他胸中悸动,情不自禁地拥紧了她,低首封住了她的唇,给了她一记绵长而热烈的吻。

    “唔~”她受到侵扰,不安地晃动头颅,挣扎着想从这份爱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别动,”他收紧了臂弯,将她小心翼翼地圈在怀中:“让我好好抱抱你~”

    她扭动身子,困惑地睁开眼睛:“烨,出什么事了?”

    怎么他的声音,听起来这么怪异?

    “没~”他将头埋进她的秀发,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就是,想抱抱你~”

    “烨?”舒沫睡意全无,坐直身体,用力掰开他的手,严肃而紧张地问:“是巴朗没拿下察哈拉隘口吗?”

    能不能拿下察哈拉隘口是脱逃的关键,怎么可以失误?

    “不是~”轻哼一声,将她的头按回怀中:“这种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分心?”

    “哪种时候?”她深感困惑。

    “小丫头~”想想觉得好冤枉,将她略略推离怀抱,舍不得骂她,只好轻轻瞪她一眼,嗔道:“这么大的事,居然瞒得密不透风?”

    若非龚千均提醒,他这糊涂相公,要当到什么时候?

    再想到今晨,差一点就要带着她一起,硬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