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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问筠略放下了些心思,转头想走进房内,却感觉有身影闪,便来到了她的身边,抬头望去,却是平安被微风吹拂开秀发俊秀的脸“小小姐,这蟋蟀,是平安在路上捉的,小姐晚上如果睡不着了,可以听听它的叫声,可好听了。”平安举着那精巧的笼子道。
萧问筠心底感动,却道:“平安,你家小姐睡不着,那是因为有东西吵得慌,你拿只闹翻天的蟋蟀过来,是不是嫌你家小姐睡得过于安稳啊?”
平安脸上有失望之色:“原来小小姐不喜欢蟋蟀啊,昨晚上小小姐还在院子里说这蟋蟀的声音听了好听呢。”
萧问筠心想昨晚上平安没在这里啊,自己也不过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就回房了,很可能是说了这句话,那么,他是在哪儿听见的?
不但萧问筠有这个疑问,冷卉心底也有这个疑问:“平安,你在哪儿听见小姐说了?”
平安展了个大大的笑脸:“在老爷院子的墙角下,平安想着,小小姐在院子里干什么呢?于是平安就听到了。”
萧问筠心底悚然,明白平安的武功只怕是再进了一步了,老爹的院子离自己这个院子可有好几个回廊,他居然想听就听到了?她开始担心了,这平安越发的耳聪目明了,不是会听到其它的什么吧?
“平娈,你能经常这样么?”萧问筠道。
平安摇了摇头:“不成的,小姐,平安要把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才能听得到一两个瞬间·……”他扬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所以,小小姐,你平日里睡觉打呼,一不小心骂粗口等等的声音,平安只听见过一两次而已。”
萧问筠:“…….”
冷卉紧张:“那我呢?”
平安望了她一眼:“平安只保护小小姐平安·无缘无故地听你干什么?”
冷卉黯然地垂下了头。
萧问筠决定转移话题:“平安啊,最近府里的新厨子新研制了一种红烧肉,不知道你试过没有?”
平安果然把注意力从萧问筠打呼等等上转移开来,兴致勃勃地瞪大了双眼:“真的?那平安要去试试。”
萧问筠严肃地道:“平安·你是知道的,既吃了红烧肉,就不能乱说话,把你家小姐的种种习惯周围乱传,尤其是老爷那里,那是一丝儿都不能透露的。”
平安侧过头望着他,脸上除了茫然之外还夹了些笑意:“小小姐·平安明白,就如今日你吩咐平安做的事一样,是决不能对任何人说的!”
萧问筠感觉还交待得不够清楚:“平安,不但不能对任何人说,而且你要忘记了,不能老记着你家小姐睡觉打呼,偶尔骂骂粗口之类的事!”
平安抬头望了望明月下那片浮云:“可是平安感觉小小姐打呼的声音很动听,骂粗口时很悦耳啊·平安想多回味几天呢!”
萧润筠头一次感觉到了秀才遇到兵,那是人间多么大的不幸事啊。
景德宫内,刘贵妃歪在床上·任由身边的宫婢环儿用玉锤子给她锤打着身上:“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日子身上老是酸痛,夜里要醒来好几次……”
刘御医给她号完了脉,笑道:“娘娘这是忧心过度,前几日三殿下出了事,您忧心得睡不安稳,所以才这样的,只要吃了下官开的这剂安神汤,将养将养,多吃些清热降火的食物·比如说比如说丝瓜汤,绿豆莲子羹等等,娘娘就会大好了。”
刘贵妃点点头,摆手让环儿退下了,叹道:“刘大人,本宫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了·幸好你返乡不久,就回来了,要不然,本宫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刘御医见殿里的人都退下了,垂头道:“只是下官无能,不能完成娘娘的托付,自始至终都没能找到那幅奇方。”
刘贵妃叹了口气,脸色有些黯然:“那病根子都已经埋了这么多年了,又怎么能说去就去得了的?年年盼望,年年望,本宫都已经习惯了。”
刘御医道:“娘娘,下官回乡,虽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但依照您的吩咐,下官使人紧盯着东华宫那边,果见那一位······”他伸出手指头,比了一个四字,“偷偷地出了宫了,属下又使宫外的人紧盯着,倒发现了些端倪。”
刘贵妃大感兴趣:“哦?他都成了秋后的蚱蜢了,还在周围的蹦哒?”
刘御医道:“下官知道娘娘紧张东华宫的那位,所以,下官便仔细地查了他的行踪,竟被下官发现这一位偷偷地从乡下带回来了一个而且是位年纪较大的妇人。”
刘贵妃皱眉道:“他小小的年纪,怎么会跟宫外扯上关系?”
刘御医道:“娘娘,你的判断是没有错的,这位从小就心机深沉,是个你打了他左脸,他还把右脸伸过来让你打,只不过会事后再捅你一刀的人……”
刘贵妃不耐烦地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刘御医望了她一眼:“娘娘,那位妇人,下官命人跟踪接近于她,差点就被四爷发现了,但那位跟踪的人回报下官······”他抬起头来,望了刘贵妃一眼。
刘贵妃心里一跳:“怎么样?”
刘御医用深深的目光朝她望着:“那位妇人,原来是个哑的!”
“什么?”刘贵妃一下子从坐位上站了起来,走下矮榻,薄底绣鞋走到薄雕的石板地上,竟发出了重重的足音,“不可能,怎么会是她?”
“下官也不相信,下官想再使人调查那妇人,却被对方发现了,将那妇人不知道收在了何处,下官再使人调查四爷的行踪,却发现,原来四爷早在一两年前,就派人去过娘娘您的故乡了!”
刘贵妃脸上倏地升起了不可置信之色,她急走几步,来到刘御医的面前:“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那个时候,他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
刘御医的眼眸在灯光照射之下发着幽幽暗光:“娘娘忘了,他是在庚丑年双十节那一日落水,生了一场大病,还是下官开的方子治的,差点儿就不好了。”
刘贵妃咬牙道:“当初如果不时一时心软······”
刘御医道:“那一年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些什么,加上有平妃在后面帮着,他做出如此举动,也不出奇了,现在看来,他那时开始,就已经怀疑上娘娘了,隐忍潜伏,就为了寻找能扳倒娘娘的证据。
“难怪他来到我这宫里,虽是笑说打闹,却再也不愿意吃我这宫里的东西,而且向皇上请求,寻民间高手教他武艺,让本宫几次三番都找不到机会!”
刘御医道:“娘娘顾着长秋宫,便顾不得东华宫了,所以才让他渐渐成了气侯,下官怕的是,那妇人把什么都说了出来了。”
刘贵妃冷冷地道:“她要怎么说?她是个哑巴,又不识字!”
刘御医望了她一眼:“可她有手有脚,而且并不是个痴傻的,娘娘心底定是明白,东华宫那一位既是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那位小的可不是个善茬儿,那么他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刘贵妃脸上这才现了些着急之色:“你是说······”
刘御医道:“她不用写太多的字,只要把您心底的那位的下落写了出来,那就成了。”
裙裾索索,环佩声响,刘贵妃的脚步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沉沉而响:“不,她不会这样,也不可能这样!她是个奴婢,奴婢是不可能识字的。”
正在此时,环儿在屋外轻声道:“娘娘,奴婢有事禀报。”
刘贵幺妃正心底慌乱,闻言冷声道:“没见本宫有事么?”
环儿怯怯地道:“娘娘,奴婢有件东西,想给娘娘······”
刘贵妃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同寻常,声音放缓:“进来吧。”
环儿垂了头从屏风处转了进来,跪下行礼,身体却在颤抖个不停,隔了良久才道:“娘娘,奴婢在隔壁娘娘放置衣衫的紫檀木衣柜上,发现了这个。”
她把手里捏着的东西递了上去,灯光照射之下,那绿莹莹的镯子发出润泽之极的光芒,上面的累金丝嵌丝上略有些黑色的污渍,却有着遮掩不住的富贵端华。
“这东西你在哪里拾来的?”刘贵妃声音中带了些冷冽,如碎雪寒冰,使人不寒而栗。
环儿愕然抬头,却又将头垂下了,怯怯地道:“奴婢刚刚到隔壁,想给娘娘拿只十方软枕,就看到了这只镯子放在那紫檀的箱子上,挨着错金嵌宝石碗放在一起,奴婢很清楚的记得娘娘没有这样饰品,而那放置东西的地方平日里除了奴婢和娘娘之外,没有人去,所以,奴婢······奴婢······”环儿说到这里,已惊成了一团,在地上索索发抖,“奴婢实在不知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刘御医也已看清了那只玉镯子,想起一事,惊道:“娘娘,这难道是……?”
刘贵妃忽地跌坐于椅凳之上:“是的,这就是那贱人手上戴的东西,还是本宫送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