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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味道？”我问杨卓，“怎么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气味？”
杨卓愣了一下，迎着袭来的晚风，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香水。”他吐出这两个字，顾风和他一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香水的气味，我虽然闻不到，但月灵小姐是女孩子，平时不用香水的吗？”
我终于知道杨卓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奇怪了，原来他们是在笑话我没有用过香水，好不容易探查到一点儿气味，竟然还是和鬼气无关的东西……
“但是，香水，怎么会，在这里？”杨卓疑惑了一下。
我顺着他的话试问：“你是说，鬼气之中不应该混合香水的气味？”
杨卓点头，我也起了疑心。
天台风大，连鬼气都可以吹散，怎么偏偏留下了香水的气味，可以让我们查到？
除非，这香水味是混合在鬼气中的，不是死者的亡魂，便是和邪灵有关的东西。
杨卓大概是和我想到了同样的情况，才出言提醒。
我点了点头，跟随杨卓、顾风下楼。
不过转念一想，之前的地点鬼气既然都已经消散，还不如去最后一起命案发生的地方查看。可是，那地方偏偏是寺庙，香火重，比其他地方的鬼气消散得更快。殡仪馆的鬼气倒是可以留得长久，可现在又有法师在那里做法。
我实在难办，顾风也想到了同样的事。
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对我说：“其实，我们可以去殡仪馆，和孙家人待在一起。这样，如果接下来有什么变故，你们不是刚好可以及时处理吗？”
好吧，我是不爱凑热闹，人越是多，我越是不想去。
另外，这件事上还有许多疑点，我只能在路上和顾风一起讨论了。
说到在殡仪馆发生的那起案子，我们心中的疑问就更多了。
“命案发生了那么多起，孙家人又都在殡仪馆进出，案发当晚陪在死者身边的人一定不少，怎么守灵守着，妻子还和丈夫一块儿去了？”
另外，厉鬼袭击的目标，似乎也没有遵循某种顺序，完全是随心而欲的，仿佛遇见的是孙家什么人，它便杀什么人，根本没分主次。
从关系上来看，像孙安的妻子、舅舅、侄女、妹夫一类的人员，其实也不算是真正的孙家人。其中，只有孙安的妹妹，算是孙家的后代……
这个问题，实在是考到我了。
和顾风讨论之后，我便静默凝神，打算见到孙家其他人员后，再看看情况。
——
夜幕已深，春节前夕，正是气温最冷的时候。
而年关将至，街道上霓虹璀璨，绿化带上挂满了喜气洋洋的红灯笼。
相比于殡仪馆里的气氛，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这里无关。
我跟随顾风进入室内，便嗅到一股符纸焚烧后的气味，但这气味始终掩盖不了此处囤积的鬼气和尸臭，许多气味混杂在一起，反而难以分辨这些尸气都属于什么人。
再往里走，殡仪馆里专门用来设灵堂、供祭奠的地方，符纸气味更重，依旧有法师念经超度，孙家人脸上的表情也不是感伤，而是惊恐。
很快，一个面色沉重的中年男人就走了过来，身上穿着一件不算隆重的黑色休闲西装，望向顾风的表情亦是坦荡无比：“查到什么了吗？”
顾风摇头，比着男人向我和杨卓介绍：“这位就是孙安孙先生，这是我的两位同事。”
孙安点头，眼神不过从我和杨卓脸上匆匆一扫，便收了回去。
大概可以猜到他的想法，无外乎是多来了两个警察，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顾风很自然地和他攀谈了几句，而后便问：“孙先生介意我们再和您的家人要些线索吗？”
“随便问吧。”孙安扶额，“这家也不是我在管，现在这时候，我说什么，他们也是不听的。”
本市的名流权贵，至少在小半都聚集在了这里，孙家家大业大，和他们有姻亲关系的豪门也不少。
我估计，最早孙安舅舅出事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来悼念，现在他妻子死了，灵堂里聚集的却大多都是孙家的自己人。
放眼放去，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差不多，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先找谁。
但看旁边杨卓的表情，他看了看孙安，便将目光转向了室内唯一一名年纪看上去很大的老者，微微皱紧了眉头。
看样子，他是已经有发现了。
我连忙穿过人群，朝着那位老者走去。
“爷爷，能耽误您一点儿时间吗？”
老人抬起头来，室内闹哄哄的，他耳力又不好，张口问了问：“你说什么？”
“我说……”
实在是说不出口。
靠近老人后，他一瞬抬起头来，我才注意到他眉心之间有黑气。
见此，我慌忙退了一步，朝顾风招手。
他很快走了过来，我立即对他说道：“知道被鬼锁定后，会身染鬼气吗？”
“当然。”他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问，毕竟我们之前曾经一起处理过星悦小区的事。
可是，每次显现的情况不同，而眼前显现的情况，却是最为基本的一种现象，表明该老人命不久矣，已经被厉鬼锁定。
我压低声音，靠近他耳畔说出这件事。
顾风不知道该怎么办，摆在我眼前的也有两个选择。
其一，立即给老人驱魔，可这样一来，厉鬼很快又会转换下一个目标，我们却看不见厉鬼现身的过程，不知道它的来历和目的。
其二，任由其发展，等厉鬼现身，打算谋杀老者的时候，我们再出手，这样就可以把所有行凶规律给摸清了，之后再分析厉鬼的来历和身份。
匆匆和顾风讨论了几句，我连忙蹲在地上，在靠近老人的地方和他继续说话：“爷爷，您知道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是出于什么原因吗？”
老人家双眼一下瞪大，仿佛终于听清了我的声音，立即转眸看向我，眼中有恐惧，也有惊愕。
当然，我这句话喊得不小，周围的人几乎都听到了。
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迅速站了起来，指着我的脑袋说道：“你什么人啊，问老爷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安走过来解释：“他们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