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4章 用嘴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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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向天亮听到顾鹿邑说出“抛砖引玉”四个字,先是微微一怔,但马上明白了顾鹿邑的用意。

    太巧了,顾鹿邑是原南河县象棋协会名誉会长,有名的象棋迷,而高永卿恰恰也是一个象棋爱好者,干脆就是原滨海县象棋协会的会长。

    名誉会长碰上会长,肯定要臭显摆,向天亮明白,顾鹿邑说的“抛砖引玉”,必定与象棋有关。

    几年前,南河县和滨海县的象棋界,曾摆过一次“擂台赛”,比赛期间,南河县一位五十几岁的老棋手心脏病突发,当场死亡,“擂台赛”不了了之,但双方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不提象棋还好,一说起象棋,顾鹿邑和高永卿算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因为几年前的象棋“擂台赛”, 南河县和滨海县的组织者,正好就是顾鹿邑和高永卿。

    顾鹿邑和高永卿能成为朋友,当然是因为工作,但确确实实是缘于象棋。

    果不其然,顾鹿邑喝了几口茶,茶杯尚未放下,就看着高永卿说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高永卿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举棋无悔大丈夫。”

    接着,顾鹿邑和高永卿双双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急忙摆手,“哎,你们斗棋,我不参与,我不参与啊。”

    “不行,不行。”顾鹿邑一边摇头一边道,“棋是木头块,输了再重摆。”

    “不行,不行。”高永卿一边摇头一边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说着,顾鹿邑和高永卿又双双看向了向天亮。

    “好吧,我接两位一句,胜败乃兵家常事。”

    向天亮心道,这不是明摆着合伙欺负人么,别以你们都是高手,老子也不差,老祖宗传下來的围棋象棋,老子还是都有“研究”的,不就是斗斗嘴么,谁怕谁啊。

    顾鹿邑:“临杀勿急,稳中取胜。”

    高永卿:“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向天亮:“随机应变,后发制人。”

    顾鹿邑:“河界三分阔,智谋万丈深。”

    高永卿:“象棋似布阵,点子如点兵。”

    向天亮:“兵贵神与速,抢先入布局。”

    顾鹿邑:“宁失一子,不失一先。”

    高永卿:“得子得先方为胜,得子失先方为输。”

    向天亮:“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顾鹿邑:“象眼谨防塞。”

    高永卿:“马怕蹩住脚。”

    向天亮:“车忌入险地。”

    顾鹿邑:“炮勿轻乱发。”

    高永卿:“臭棋乱飞象。”

    向天亮:“神仙也怕双飞象”

    顾鹿邑:“无事莫支士。”

    高永卿:“将帅忌暴露。”

    向天亮:“车忌低头帅忌高。”

    顾鹿邑:“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高永卿:“卒坐宫心,老帅发昏。”

    向天亮:“空头架炮,神仙难挡。”

    顾鹿邑:“一车出,十子寒。”

    高永卿:“马连环,不用车。”

    向天亮:“双炮杀,皆无敌。”

    顾鹿邑:“输棋只因出车迟,低头车时阵势虚。”

    高永卿:“马退窝心,不死也昏。”

    向天亮:“炮进冷苍,难兴风浪。”

    顾鹿邑:“孤炮难鸣。”

    高永卿:“高将多危。”

    向天亮:“老卒无功。”

    顾鹿邑:“开局炮胜马,残局马胜炮。”

    高永卿:“摆上羊角士,不怕马來将。”

    向天亮:“小卒坐大堂,将帅活不长。”

    顾鹿邑:“当头炮,马來招。”

    高永卿:“缺士怕马,缺相怕炮。”

    向天亮:“缺士也怕双车杀。”

    顾鹿邑:“摆上羊角士,不怕马來将。”

    高永卿:“车临头,马挂角,老将活不了。”

    向天亮:“连车重炮卧槽马,城里老将挨死打”

    ……

    “哈哈……”顾鹿邑看着向天亮大笑,“原來你也是高手啊。”

    高永卿翘起了大拇指赞道:“天亮,你这是深藏不露么,失敬,失敬。”

    向天亮摇着头,脸上却不无得意,“岂敢,岂敢,在名誉会长和会长面前,我这是班门弄斧,班门弄斧嘛。”

    顾鹿邑收起笑容,盯着向天亮许久,突然念起了《象棋之歌》:

    “棋之为用,不可小量,大则言兵,决胜战场,战机战略,有驰有张,可供借鉴,调整行藏,兵家胜负,今古之常,小则雅室,一较短长,炮轰马跳,明刀明枪,yīn谋不搞,旗鼓相当,胜固可喜,败有何妨,斗智斗勇,稳步休慌,既可益智,又可暖肠,陶情养气,有利健康,三盘合度,久战神伤,以茶助兴,神采飞扬。”

    向天亮知道,顾鹿邑这是在考他,他不慌不忙,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慢慢地念出了王再越先生的《象 棋》诗:

    “论形势,两相当,分彼此,各参商,顷刻间化出百计千方,得志纵横任冲击,未雨绸缪且预防,看世情,争先好胜似棋忙,整军队,排雁行,运帷幄,算周详,一霎时便见楚弱秦强,九宫谋士侍左右,五营貔貅戍边荒,叹英雄勤勋立业类枰场。”

    高永卿听得心痒不已,“两位,我來念一首明朝王守仁的《哭象棋诗》:象棋在于乐悠悠,苦被严亲一旦丢,兵卒坠河皆不救,将帅溺水同时休,车马千里随波去,相士和川逐浪流,炮响声音天地震,象若心头为人揪。”

    顾鹿邑道:“我这里还有一首,是宋朝程颢的《咏象棋》:大都博弈皆戏剧,象戏翻能学用兵,车马尚存周战法,偏裨兼备汉宫名,中军八面将军重,河外尖斜步卒轻,却凭纹揪聊自笑,雄如刘项亦闲争。”

    念罢,顾鹿邑和高永卿相视一眼,再次双双看向了向天亮。

    “呵呵……我有一首明朝冯梦龙的象棋词,曲牌名叫《挂枝儿》,两位听着哦……闷來时,取过象棋來下,要你做士与象,得力当家,小卒儿向前行,休说回头话,须学车行直,莫似马行斜,若有他人阻隔了我思情也,我就炮儿般一会子打。”

    顾鹿邑听罢,往沙发背上一告,喟然而叹,“老高啊,你我是眼上蒙布,目中无人,真的是碰上高手了。”

    高永卿连连点头,“这就是向天亮的风格,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向天亮笑道:“我说两位,这象棋的问題,是不是应该算讨论完了,如果完了,咱们就讨论下一个问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