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时之老人

绾轻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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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机器人再前进十米。”

    就在秦任进入墓穴之中时,第一会议室又下达了一个任务,这任务并不是最高领导人开的口,却是他身边的秘书,而领导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反对。

    由此可见,众人心里都不太想听秦任的话,毕竟始皇墓牵扯到的利益太多太大,大到足够颠覆一整个国家。

    “遵命。”科学研究院面容一肃,开始操纵巨大的机器控制平台。

    只见那机器狮子往前了五米之后,更加接近了秦任所设阵法的外围,眼看就要出了阵法。

    秦任的那匹白马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打了个响鼻,很人性化的表现出了些不屑。

    还有两米,就会出了秦任的保护圈,进入墓穴之中,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很兴奋,直播直接被掐断,具体发生了些什么,除了第一会议室的众人之外,不再会有人发现。

    就连那些国外的探子也再也得不到消息。

    只可惜,还未进入墓穴,机器狮子用来行走的驱动不知为何忽然凝固住了,再也动弹不得,在场的科研人员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只知道现如今机器狮子有了故障,根本进不去。

    “怎么回事?”

    “怎么搞的?”

    在场众官员都表达出了对科研人员的不满,科研人员在经过严密的一套分析之后才得出一个结论——墓穴之中不仅仅有水银,更是有着其他不明物质,这种物质十分寒冷,将机器冻住无法进入。

    最高领导人此时才苦笑一声,怪不得那个神奇的姑娘根本不防备他们,恐怕她早就知道了其中的猫腻。

    而在墓穴之中,秦任一身红衣不纤尘不染,灵气包裹着她的全身,如今正迅速地游走在水银堆中。

    她根本不能停下,因为这里每分每秒都在侵蚀着她的灵气,而这里的密封状态又那么良好,身上的灵气只能越来越少,只出不进,若再耽搁一会,恐怕她自己也会丧命于此。

    此时她心中才冷笑起来,那些官员定然不会按照她所说的乖乖呆在那里听话,他们不知道这墓穴其中的关窍所在,自然对这里充满了期待与好奇,可是只有深入其中的她才知道,这里的水银何止是两米厚,秦任以全速前进,已经向着地下深处行进了至少五分钟,却还是没办法脱离水银区。

    终归还是苍天有眼,就在她的灵气差一点就要消耗殆尽之时,她突破了最后一层水银区域,落到了真正的始皇墓中。

    从进来开始,秦任就感觉到她的体内凝聚成型的金丹有着隐隐要破碎的冲动,她安奈住心脏的狂跳与不安,皱着眉头走在墓穴里。

    忽然,原本黑暗的墓穴因秦任的到来竟然自动点亮了那些幽幽蓝色的火焰,细看之下才发现,竟是一座座小烛台,仿佛特地为来者准备着一般。

    此时,整座始皇墓异常明亮,秦任第一次看清楚始皇墓的部分面貌,仅仅是这一部分,就让她惊讶不已。

    她见过琼楼玉宇,见过修仙世界的繁华,可在如今却仍然被这纯正人力修成的始皇墓所惊艳。

    硕大的地方被建造得大气无比,所有建筑都又高又宏伟,在整个墓穴正中间,摆放着两只被雕琢得栩栩如生的守护兽,两只兽的眼睛竟然发出莹莹绿光,无论走到哪个角度,都能感到它们在注视着你。

    这么巨大宏伟的建筑,这般硕大的守护兽,都是纯人力制成,当年始皇修建自己墓穴恐怕是他人生之中最后一个残忍的决定,建造得如此宏伟,却不知是用了多少人的献血铺就而成。

    “想不到……这个大陆灵气如此稀薄,却能有这样的建筑。”

    就连云筝也忍不住赞叹一声,只是秦任却叹了口气:“这里的人没有法力,只能靠着人力去建,可想而知曾经有多少人累死在这里。”

    云筝点头,默然。

    秦任走了半天,走得有些疲惫,修士没有了灵气的支撑的确就只是比凡人身体好上一些罢了,而秦任如今却有了新的发现。

    她随便找了个石阶坐在上面,再抬头, 却发现她始终未能离开这两只守护神兽的注视。

    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就好像鬼打墙一般,走来走去花了许多的时间, 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在原地未动。

    她不信邪,便抬起头再走上一走,可穿过一个墓室来到下一个,秦任躲过了无数暗藏着的杀人不眨眼的机关,可当她抬起头,她始终在正中央最开始的地方,那两只守护兽始终在看着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皱起眉头,走到一个石台之上盘腿坐下,闭着眼睛,用神识查探整个墓穴。

    墓穴之中充斥着一股十分寒冷的力量,这种力量对于修士来说如同小儿挠痒痒一般,可偏偏这种力量却无法用神识透过,就好像这种能量天生就是为了阻碍神识的探查而生的一般。

    “任儿,这里十分奇怪,能做出这种手笔的人不像是凡人,更像是修士,就连我也无法看出其中关窍,你要小心,可你的这个世界不是没有修士的吗?”云筝有些不解。

    秦任闭着眼睛想了想,开口道:“始皇一生都在寻求长生不老之术,更是曾带着千名童子亲自去寻仙,更有民间传言传出过始皇并未死,而是成仙而去的传闻,就是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这里的一切也能解释通了,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里的一切好像都是冲着我来的一般。”

    “有这等事?让我试试。”

    说罢,云筝便附上了秦任的身体,再睁开眼睛看向那两只守护兽,守护兽眼中那长久不灭的绿色光芒仍在,可却是看向别处,不再看向秦任的身体。

    “果然如此。”云筝道,随后便退出了秦任的身体,“恐怕这里就是你九重天劫最后一道考验,恐怕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秦任郑重地点点头,不语。

    她放下在膝上的手,却无意之间忽然摸到了一本小册,册子暗淡无光,看起来古老陈旧,哪怕是秦任轻轻的触碰,也让它跟要碎掉一样,可见其年代真的太过久远。

    小心翼翼地用灵力想要护持此册,秦任的手却忽然一缩,将册子丢在了一边。

    “任儿?”云筝刚开口便看到了秦任的手指,在秦任运起灵力的那一刹那,她碰着书的右手五个指头纷纷就好像被针戳破一般, 流出了五滴指尖血,血液渗在书上,竟还带着一丝秦任本身的灵力。

    随后,那书竟好像是通过嗜血来大补一般,竟在缓缓地自动修复着。

    逐渐,书虽然还是那般古老,可却已经不再会一碰即碎了, 书面上四个大字正在被血滋润得发出阵阵红光。

    《凤鸾星史》。

    她拾起书,一页一页的翻开,书上的字体古老到不可认,可秦任却偏偏都懂,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在看着不认识的字,可耳边却有一个老头一直在与你诉说着什么一般。

    “天道七四年,凤鸾星与混沌同生,与五行同在,自有人起,凤鸾降生于世,渡化世人,终于天道一八三年。”

    “天道一零七四年,凤鸾星再现,凤鸾二世修得奇法,灭天下正道,正道生灵涂炭,最终凤鸾二世被天道所罚,入地火之心受百般折磨,死前发下毒誓,凤鸾星再现之日,必将祸乱世间,改盛世为乱世,改正道为魔道,最终以魔道胜天道。”

    秦任听到这里,脊背发凉,寒气从她心底涌现,现在的她不仅仅能听到一个老者的声音, 那惋惜的语气,甚至就连那所谓的凤鸾二世的样子都能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

    她被关押的那个地方,恐怕任何人都无法想像,那里的链子有一人粗,被烧得通红,而她的脸上身上全是灼伤,在喷涌不熄的地火之心里慢慢被火烧得连渣都不剩,却留下了那一句永恒的诅咒,不由得让人感受到她的滔天恨意。

    “凤鸾星三世……”

    “凤鸾星四世……”

    “凤鸾星十一世……”

    秦任颇有耐心地听着一个个的故事,这些故事让她感到熟悉亲切,不知为何,这本书就好像是有魔力一样让人着迷。

    她现在能知道的是,凤鸾星从第二世开始,便是与世间之阴紧紧联系在一起,并且被天道所不齿。

    之后的几世,凤鸾星或变成凡人,或变为野狐飞鸟等兽类,都是命途多舛,最终都走上了修仙之路,他们从降生时起其实还挺善良的,可偏偏老天爷总会想着办法的惩罚他们,让他们受尽百般痛苦,始终不得好死,于是一代一代的凤鸾星便被这种莫须有的惩罚拉进无尽的循环之中。

    “凤鸾星十一世,吾有心打破此局,收其为徒,念其心善,授其独门心法,修炼速度之快让吾辈汗颜,却逐渐发现其被心法与前世誓言所累,痛苦不已,吾心痛之余发现她此生脱离天道责罚无望。

    为让其彻底脱离前世束缚,也为打破天道对凤鸾星之惩罚,吾决心穿梭于时空之中,来到始皇统治时期,扮作风水道人,假借为始皇建墓来此设下枯骨之阵,日后若是有朝一日徒儿来此,洗尽铅华,浴火重生之后便可离去,若无法摆脱前世誓言,便在此泯灭了罢。途中巧遇道友净尘大师,和尚断言凤鸾星十三世必将来此,甚至与他还有一段渊源,吾心已安。”

    “凤鸾星十二世,吾因千年之前借人血肉设下枯骨之阵,违背天道,今报应终于降于吾身,三日之后吾即将灰飞烟灭,彻底消失于世上,只可惜此世还未找到徒儿,只好再施展时空穿梭之法,在日后徒儿必经之地设下重重考验与心法,将吾毕生所学藏于其中。

    若有朝一日此书被徒儿得到,为师便也算死得其所,徒儿记住,世间善恶本在一念之间,神魔不过一步之遥,不违本心便好。”

    最终,在秦任泪眼模糊的阅读下,一行小字映入眼帘:“吾比混沌先生,穿梭于时光之中,乃时之老人是也,今吾归去,唯愿徒儿走上正路,勿念。”

    就在脑海之中那名老人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整本书忽然之间仿佛承受不了时光如此之重一般,化为灰烬,消散在这有限却充满了毒气的空气中。

    她并不认识什么时之老人,可却在读完这本书之后,心中充满了苦涩与无可奈何,一瞬间,秦任整个人的气势仿佛都有了变化一般。

    这本书就像是一本记忆,在秦任读的同时将这记忆镶嵌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一世的纯净,二世的恨意,后世的无奈与痛苦,十一世对师父的愧疚与最终的不甘心,都成为了秦任心头的心魔, 她的执念。

    那一世一世,不同的脸,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经历。

    她们是她,却又不是她。

    秦任忽然想起,那一日,那名和尚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我认识从前的你,认识将来的你,却唯独不认识现在的你。”

    如此一来,那和尚恐怕就是净尘大师的转世了吧?

    她是凤鸾星第十三世,难怪会被这些门派群起而攻之,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

    可是十二世去了哪?这书中没有提到的凤鸾星第十二世就好像一个谜一般,组成了她脑海中一段记忆的空缺。

    就连时之老人都没有办法找到的第十二世又有什么故事呢,她的经历又是怎样, 是苦是甜,是心酸多一点还是幸福多一点呢?

    秦任想着想着,看着对面的石头雕成的守护兽发呆,她此时心中很迷茫,这迷踪阵如果真是枯骨大阵,那她如今怎么才能按照书中所说的一样洗尽铅华浴火重生呢?

    “云筝你知道吗,这守护兽的眼睛会亮不是因为有人灌注了法力在里面,而是因为它是用一种特殊的工艺制作成的长明灯,一旦有新鲜的空气进入其中,哪怕是一丁点,它的眼睛中的物质接触到了空气之后都会这么亮。

    恐怕这两只守护兽的体内装的都是这灯的燃料,这么大一只,应该足够烧上千年不灭,对于凡人来说,这恐怕还真永远不会灭的灯。”

    她漫无目的地四处看着, 为云筝解释着,现在的她好像无头苍蝇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目光朝下一瞥,她忽然愣住了。

    在那守护兽的脚下,一个小字很不易察觉,可却偏偏在此时不偏不倚地正好在她的目光正中心。

    最开始只是一个字,可一会变成了两个字,秦任揉了揉眼睛,用灵力去观察那行字的四周,并未发现任何能量波动,这石兽上的字究竟是怎么自己刻上去的?

    待到那字全部刻完之时,秦任这才读出了那一行字。

    “徒儿,闭目打坐,勿要自言自语。”

    ……

    这字似乎还很先进啊,实时播放吗?

    秦任愣了愣,假装着闭目打坐一会,眼睛却翘翘地睁开一条缝隙看向别处。

    目光落在那里,又是一个一个字刻在墙壁之上:“闭目!凝神!”

    秦任被吓了一跳。

    “任儿,时间!这是时间之力!”

    秦任一愣:“和时间之力有什么关系?”

    云筝道:“你记得那书中所说吗,你的师父是时之老人,虽然你看到这书的时候他已经灰飞烟灭了,可他曾经却穿梭于时空之中来到了未来,也就是现在我们这里。”

    “你是说,我现在在这里打坐的时间,正是他当年穿梭于时光来此之时,两条时间线在这一瞬间是融合的起来的,他能看到我,也能听到我所说的话。”

    “正是。”云筝点头。

    “可是我为什么看不见他?”秦任的眼中闪起一丝希翼,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它并不是一条线,而是千万条线,像是个毛线团一样密密麻麻又曲折的纠缠在一起,两条时间线碰到一起的时候便会产生如此的情况。

    时间很奇妙,时之老人这个为了她能够心甘情愿灰飞烟灭的师父更是让她钦佩让她心疼,可她为何看不到他?

    云筝叹了口气:“因为你现在这个时间,他早已经灰飞烟灭了,所以你看不到他来此,你只能看到他曾经穿梭时光过来的时候,留在此刻的东西或者是所造成的后果。”

    秦任点头,沉默不语。

    不愧是一段记忆,云筝的道就是时间,而时之老人便是时间之主,所以云筝理解起来比她自己要透彻许多。

    同一个时间,却是不同的时间线,秦任的时间线里时之老人已不再存在,可是在时之老人的时间线里, 却能看到秦任此时的样子。

    看到她自言自语像是神经病一样,实际却是在和云筝说话,看到她古灵精怪的眼睛,看到她一身红衣亲自进入始皇墓,就是为了要让天下所有百姓都安生。

    秦任擦掉了眼中的泪水,看着那石头的位置,眼前一片虚无,可是那字却忽然不动了。

    就好像秦任真的看到了那个老人一般。

    她不再打坐,反而调整了姿势,朝着那墙壁的虚无之处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没有控制自己的身体,没有用灵力护持,她的脑袋与并不算很平整,甚至还有碎石的地面相碰撞,额角都擦出了血迹。

    可是她不怕,每一下都磕得那么赤诚。

    在时间线的另外一端,那老人看着面前本不该注意到他存在的“未来”的凤鸾星十三世,表情有些错愕。

    一个响头磕下,时之老人的手颤了颤,眼中有泪光泛起。

    又是一个响头,他不知所措地停在了原地,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娃。

    这女娃与他不熟,他甚至不认识她,可此时此刻,他却好像看到了十二个凤鸾星宿主在他面前,一同向他磕头一般。

    第三个响头磕下,他面前的女娃的目光忽然与他的目光对上,他一惊,苍老的双手在颤抖着。

    只见她对他笑了起来。

    那笑容像是冬日里的温泉,肆意流淌在他的心田,滋润着,融化着他因与天道同在,因比混沌先生而看尽世态炎凉的冷漠内心。

    她用眼神,便融化了这个老人。

    她张了张口,笑着看向那里。

    在秦任的时间线中,秦任也不知道时之老人究竟在哪,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是靠着她心中的第六感罢了。

    时之老人看着秦任,等待着秦任。

    他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只见那个女娃儿张开了口。

    “师父,你写的字我都不认识。”

    秦任玩笑着说出这句话,她的确不认识那太过古老的文字,可是那字却仿佛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里一般,她每个字都看得懂。

    “呵,不学无术的顽童。”时之老人破涕为笑,抬起手,随便找了一块碎石朝秦任丢了过去,正好打在了她的额头之上,却特地避开了她因磕头而流血的伤口。

    秦任捡起那块石头,又摸了摸自己被打了一下的额头一角,眼中有着幸福的泪光。

    她只是想靠着扯皮和师父多聊一会而已。

    这个素未谋面,只在前几世的记忆里见到的老人,这个以后再也见不到的老人。

    时间,是个多奇妙的事。

    她与他开始的那一刻,正是他与她结束的那一刻。

    虽然素未谋面,可师徒二人的感情却在此时此刻迅速升温,两人默契在此刻胜过世上万千。

    如同绚烂的烟火,只有这么一刹那的美丽,可它却尽情释放了所有的温度,所有的感情,只为在这一刻绽放。

    可是,他是时之老人,所以他更知道时光不等人。

    秦任似乎也心有所感,乖乖盘腿打坐,闭上眼睛。

    从心底里发誓,她定要破了这前几世的怨念与执念,定要脱离凤鸾星世世代代的仇恨枷锁,脱离这天道的束缚。

    如果真的无法脱离,如果她失败了,那就让她在此,与始皇同墓而葬,如此风光倒也不枉她来这世间走上一遭!

    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失败了就去死吧,她也这般心甘情愿。

    可是,她绝对不会输。

    永远不会。

    不管什么凤鸾星转世,不管她是修士还是凡人,她是秦任。

    秦任这两个字,代表的是肆意而为,海阔天高任我飞。

    管他什么狗屁凤鸾星,她什么都不是,她只是秦任,而秦任这两字,就代表着永不妥协,永不服输的意志!

    此时此刻,在她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她的灵魂又一次得到了升华,境界也随之提高,时之老人在自己的时间线中看得清晰,欣慰地笑了笑。

    “该开始了。”

    老人仿佛在同她讲话,可他所讲的话却是只有自己能听得到。

    他环顾四周,口中念着奇怪的咒文,手中也不断变换着姿势掐着指诀,苍劲古老的时光气息从他的体内迸发而出,一时之间,整座墓穴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

    在外面,因为机器狮子已经损坏,不得不派出另外一个珍贵的观察机器人的第一会议室众人,竟在此时此刻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整座大地都在颤抖,就好像地震的前夕一般。

    此时此刻,整个城市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外面全是毒气,如果此时遇到地震,那么他们只能选择在外面被毒死或者是在家里被活埋。

    “快,开启直播功能,向所有人解释这是始皇墓不稳定造成的,稍后变会平静下来!”不愧是最高领导人,在第一时间下达了命令安抚民心。

    事实证明这一招也很是有效,第一领导人以身作则,亲自出现在了荧幕之中向大家解释。

    “诸位,在此我向大家郑重地保证,不会有任何危险发生,请各位呆在家中不要去室外,我们的特派人员已经深入墓穴之中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向大家保证,一定会让大家安全出门,让我们的城市恢复以前的平静与和谐。”

    听着电视里的最高领导人如此说,凤卿鸾沉默不语,帮奶奶捶着腿,可奶奶偏偏却总是好像心有感觉一般问:“那个任任呢?小任任呢?她回家啦?什么时候再过来啊?”

    “奶奶,她要出国留学一段时间,临走时候说了,回国时候肯定回来看你。”

    奶奶心中略有些失望,低下头自己念叨:“我还有多长时间了,她回国时候可别我再没了……”

    这话说得凤卿鸾心中一紧,沉默着将自己体内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灵力轻柔的渗透进奶奶的身体,笑道:“不会的,奶奶会长命百岁啊。”

    此时此刻,没有人的电视机是关闭着的,所有的国人都看着电视,甚至有许多人此时翻墙上网将电视节目直接传输在了“YTB”网站之上,关注之人何止是国民,就连世界都在为这一刻这个城市的颤抖而提住了心弦。

    他们看到的,只是颤抖的大地之上,一匹白马卧在地面休息,它的头时时回顾墓穴之中,好似盼望,它的身体健硕线条完美,很快就有许多专家指出,这匹马可能是目前为止全世界最好的马。

    而奇怪的是,除了本土机器人能接近此马之外,国外的机器人纷纷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拦在了外边,根本无法进入其中,就好像迷路一般。

    逐渐地,国外科学家开始对这种莫名的力量感兴趣起来,更是有人大胆地猜测这马究竟是属于什么血统,是哪个国家的马。

    比起国外那些看热闹的人来说,国人最担心的还是安全问题,众人此刻提心吊胆,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生怕错过一点什么重要的消息,生怕错过什么逃生的时机。

    过了一个来小时,就在众人都很疲惫之时,墓穴的动静却更大了。

    在墓穴之中,秦任的周围忽然生出无数骷髅头来,血腥之气瞬间竟与周遭毒气混为一体!

    枯骨之阵!

    时之老人看着这些白骨,心中全是歉疚。

    他为了救凤鸾星的宿主,为了救她脱离于几世世代代的宿命牵绊,故意设计了始皇,用无数百姓的身躯与血与怨恨铸造了这怨气冲天的枯骨之阵。

    对天道,对世人,他是有愧的。

    虽然他明明知道,即便没有了他,始皇也会动用众多的百姓去为了制造自己的墓穴而累死在其中,虽然他明明知道没有了他时之老人的干涉,历史照样在转动,这几千几万人也根本会死在此处,可他却还是内疚。

    即便拯救凤鸾星宿主便是拯救了这世界于水火之中,即便每当凤鸾星出现时间便会死去无数的人,即便他在最高的意义与角度上其实是个英雄,可这却丝毫不能让他心中的愧疚削减半分。

    这么一个善良之人,在此时此刻却做着一件残忍的事情。

    他的举动,让无数的尸骨不能安息,可他却义无反顾。

    为了徒儿,为了日后凤鸾星不再是祸害世间的灾难,他只有这么做。

    无数的怨念与诅咒,无数的献血染红了整个墓穴,就连那守护兽的眼中也开始冒起腥红血光,朝着秦任涌去。

    很快,血红之色充斥在了秦任的心头,这一场较量,这一次历劫,秦任所遭遇的,是有史以来第一大劫,心魔之劫。

    此时此刻在她的脑海之中,历代凤鸾星转世都已在她的面前。

    第一任凤鸾星主看着她,目光之中闪烁着担忧和顾虑。

    而后几任则是一直在质问她。

    “天道待我如何,我便待世人如何,这可有错?”

    “修士讲的就是逆天而行,你可知什么是逆天?”

    “顺从本心本就逆天,如此老天,逆了它又如何?天道有什么资格惩罚于我?”

    一个个问题仿佛大锤一下一下砸中她的内心,让她呼吸困难,每个字在她听来仿佛都是尖利的惨叫,刺得她的耳膜流出血。

    与此同时,她已经完全陷入了脑海之中的幻象里,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在她的身体之外,血液带着毒气从土中渗出粘附在她的身上,无数枯骨架在了她的周围,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骨墙将她包围,而在骨墙之内,那血早已将她浸在其中。

    若是具体形容一下,那么她此时此刻就好像是蛋中轻羽,茧中之蝶,正在经历着要么死,要么重生的痛苦。

    如果不成功,那她将永远被困在这骨牢之中,与她的师父时之老人一样,被这些骨血侵蚀,消散在世界上。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说起来简单,可这其中真正的艰难,恐怕只有那千千万万被火烧成灰烬的凤凰们才心知肚明。

    无数带有腐蚀性的血液渗入秦任的身体,秦任在那一瞬间就感受到了花瑶修炼之时所受的痛苦。

    与秦任修炼时经脉寸断的痛苦不同,花瑶所受之苦,乃是心中之苦。

    无数个充满了怨念的声音,无数个咒骂天道咒骂苍天不公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之中回响,仿佛是一声声战号,不战就绝不会休止。

    她的眼睛一瞬间变得通红,诡异的血光在她眼中渗出,这血光充斥着杀戮之气,在那一瞬间,她的心变得没有一点感情,脑海中想的,只有杀,杀,杀!

    可是就在此时,时之老人的法印忽然一变,就在这一瞬间,时之老人口吐一口鲜血,鲜血直喷在骨牢之上!

    而之后,时之老人的气息开始有些萎靡不振。

    在时空之中穿梭极其耗费法力,若是在时空穿梭的同时改变一些东西,更是要担着生命危险。

    就好比一个扛着百斤重量的人还要做许多高难度动作,还要在刀尖之上跳舞一样困难,稍有不慎便是九死一生的下场。

    时之老人,用他法力之中最精粹的那部分,为秦任唤回了一丝脑中清明。

    就这一瞬间的清明,救了她的命!

    一瞬间,秦任不再理会脑海之中的叫喊之声,不再理会已经痛苦得快要爆炸的头,她专心致志地对付起身体外的骨牢与血海来。

    最开始,她不断的用身体里仅存的灵力增强防御,可久而久之,她的神志却更为不清晰了起来,周遭的血腥之气太重,在强的修为也无法阻拦这血腥的气息进入体内,这浓厚的杀意肆意妄为地入侵着她的心。

    一眨眼,一月时间已过。

    一个月的这段时间里,始皇墓果然如同电视机上的官员所说恢复了平静,甚至就连毒气的浓度都少了些许,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喜悦之中,包括第一会议室的众人。

    如今这个国家金字塔的最高层的众人早已经将第一会议室当成了自己的家,吃住都在此处,好方便随时随地观察外面的动静。

    他们以为毒气是在秦任的作用之下终于快要被消散,他们却不知道,之所以毒气变得稀薄,是因为许许多多的毒气混合着血液在不断的试图进攻秦任的身体。

    她终于支撑不住了,体内的灵气根本不够防御这些毒与*,索性秦任一咬牙,骨子里倔强的脾气上来,撤去了所有的灵力,浑身经脉瞬间敞开,这些血与毒仿佛找到了新大陆一般贪婪地朝着她的身体肆意进攻。

    秦任被痛得冷哼一声,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苦,简直比她撕裂经脉的痛苦还要严重不少。

    如果说撕裂经脉只不过就是一种疼痛,忍忍便也不是不能过去的话,那么血液入侵的痛苦就相当于将她的浑身上下的细胞都给撕裂了。

    每一滴血,每个细胞都在侵略着她身体的每一处,上亿细胞在每一秒钟融合重组,她的身体就好像在被无数个蜜蜂蛰,蚂蚁啃食一般痛痒难耐,而她,早已昏厥过去,只有那头脑中的一丝清明却还在受着前几世的折磨。

    而在时之老人的目光之中,他却能通过骨牢与血海,看到秦任体内关于宿命的一些东西,正在被一点一点的剔除,虽然每次只有一丁点,少到凡人根本无法察觉,可它却的确在改变着。

    就像朝阳,日复一日将明亮带给世界,却始终都在不断的变化着,终有一天,这潜移默化的改变会让人惊讶。

    日复一日,一眨眼,就将近一年。

    “徒儿,为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说完这番话,时之老人逐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他的身影,从此以后,在这世间,恐怕再也无法存在。

    而在骨牢之中昏迷不醒的秦任,却似乎有所感应一般,忽地流下了一滴热泪,这泪水滚烫纯净,却搅浑了这一滩血水。

    一年的相伴,她觉得还不够,可他却能笑着瞑目了。

    在一年里,毒气早已在秦任的吸收之下渐渐消散,随着毒气干涉的地区不断缩小,人们逐渐地敢于出门自由活动。

    始皇墓,也成为了所有人旅行的热点,因为毒性已无,所以人们放心地接近,都想去看看那匹马。

    那匹马在这一年里,已被称为华夏神驹,它始终守在那里,静静地等待它的主人。

    无数人想要仅仅它,甚至就连军方直升机都出动,却对这马无可奈何,无论以什么方式,都无法走近这神驹周身五米之内,否则必会迷路,再出现便是百米之外的某处。

    关于华夏神驹的消息不断地流传开来,让这始皇墓成了有史以来第一热门的旅游景点,不少外国人都纷纷赶看上一眼,更有不少迷信之人已经将它当成了守护神,每日贡品不断,香火不断。

    更是有不少不法分子悄然潜入,用尽了各种武器想要射杀神驹,它身边总有莫名的磁场在改变着弹道,可谓是刀枪不入,就连激光武器都无法让动它分毫。

    再然后,就又是三年。

    全世界,只有凤卿鸾有感觉,她深深地知道,这华夏神驹定是秦任搞出来的什么猫腻,秦任定是还在始皇墓之中。

    本想进入墓穴看看秦任有没有出什么危险,可凤卿鸾与那马并不熟悉,纵使是她,也无法悄无声息地潜入墓穴之中。

    若是想进去,必须要大动干戈,与那马打上一架,制服之后才能进入其中。

    可如此一来,恐怕她是修士这个秘密就再难以隐瞒了。

    好在那马通人性,在无数次的试图沟通之后,那匹马终于用眼神与神态让凤卿鸾看懂,秦任不能被任何人所打扰。

    这么说,她就还活着。

    只要她活着就好。

    秦任活着,那许多的事,就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