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拉拢和投靠

井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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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之前,刘家的赌坊才是祈顺城的头名,如今这三家的老板,当时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毛头,陈家的医药生意之所以能做得这么兴盛,很大程度上是有刘家赌坊撑腰,可是声势再大又如何,式微之时依旧无力阻挡。

    “五年之前,先父去世,原本蠢蠢欲动的几家赌坊联手起來,与我家玩了一场豪赌,那一战,刘家败得惨烈,基业几乎输得一干二净,绝户赌庄不负绝户之名,真真让刘家倾家荡产,我是嫁出去的女儿,即使有心帮衬家里,终究能力有限,那一场豪赌之后,祈顺赌坊就再不闻刘家之名。

    “赌三家在祈顺城北横行,成为祈顺一霸,同是五年前,祈顺城南也有了一股势力,与赌三家堪堪抗衡,只不过比起赌三家的高调,城南那一脉却几乎无声无息,谁人也不知这群人的首领在哪,靠山是谁,可一旦有人要侵犯城南商户的利益,这群人就会从天而降,其下手之狠厉比赌三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说的自然是玄翼了,五年前,原來玄翼才只有五年的历史吗?今年应弘不过二十岁,与五年前的崛起之时可否有关联呢?我忽然想起上次与应弘提起陈家的事情,我说,子遥不过十五岁,而应弘曾满面得色地笑道:“我十五岁的时候……”(第60章,不用谢 =v=)

    “袁姑娘,袁姑娘!”陈夫人轻声唤我,我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出神,我暗骂自己沒个常性,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人來,一边又忍不住幻想他的十五岁究竟有些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我道:“抱歉,一时失神,您继续讲吧!”

    她笑道:“我也沒什么可说的,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扯着扯着就扯远了,其实我來找你,主要是想说说子遥的事情!”

    “您只管吩咐!”

    她想了一会儿,摇头笑道:“刚说了不要扯旧事,这件事却还得从五年前开始说,子遥五年前和应家三小姐打架的事情,你想必知道吧!”

    我点头示意,她续道:“那会儿是刘家刚刚沒落的时候。虽然陈家根基已深,我们在祈顺的状况却大不如前,应家是祈顺第一大户,三朝为官,又有庞大的家业,原本我是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可惜子遥这么一闹,我们和应家的关系就冷了下來!”

    我大概明白了三分,可巧是五年前刘家出事,陈夫人想依靠着应家躲避赌三家的纠缠,却因为子遥调皮搅黄了,难怪她一见我就感谢我为子遥和应家牵了线,合着是还惦记着应家这棵“大树”,我心道:“你是不知道这大树底下还有玄翼这个大坑,若是当时巴结上了应家,只怕陈家都落入玄翼彀中了!”

    “我决意入山修行,便是因为那年的事了!”她长叹一声,道:“陈家惹了人眼红,一方面是树大招风,更大的原因,是绝户赌坊讲究斩草除根,陈家如今的家业是靠着刘家挣起來的,赌三家忌惮刘家,便要将陈家一气拿下才解恨!”

    “我上山來便是为了避仇,对世人立下一个态度,,我刘家已败,与世无争,和陈家也沒有什么瓜葛,可惜,赌三家日日兴旺起來,眼里也愈加揉不得沙子,这五年來,他们对陈家处处为难,怕是这几日就要下手了!”

    这事虽然牵连甚广,我听在耳中却并不觉得意外,毕竟早就听应弘讲述过现在的情势,而且陈夫人只知赌三家,不知玄翼,陈家这两年在生意上屡屡受挫,未必便是赌三家使坏,只怕是玄翼刻意挑拨也说不定。

    陈夫人之所以跟我长篇大论掏心窝子,我也大概有了些眉目,终究是为了一个应家,如同应弘看我与陈子遥交好,想通过我拉拢陈家一样,陈夫人对我的殷切,何尝不是看中了我和应弘的那层关系。

    一旦跳出來看事情,就一切都看得通透,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我一边怜悯陈夫人对陈子遥的爱护之情,一边又觉得,她将宝押在我这么一号人物身上,实在是白瞎了她这个博彩世家的声名。

    一念及此,我言语中就透着了然:“陈夫人是担忧子遥,想要让子遥依附应家,趋利避害!”

    她大约未料到我会主动提出來,此时微微一愣,方才顺着我的话道:“到底是袁姑娘聪明,一下子就看出了关键,赌三家势盛,一旦出手抢夺陈家的产业,必然不会给陈家人留下片瓦,纵观整个祈顺城,唯有应家这种家世,方能不把赌三家的黑.道势力放在眼里,我想问问姑娘,子遥如今和应家到底关系如何,真到了那么一天,能否借应家之势有个立锥之地!”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将陈子遥的心事说出來:“其实子遥之所以最近和应家走得近,是因为……他看上了三小姐应宝弦!”

    陈夫人十分诧异:“这……这怎么可能!”

    我把当时两人重逢,后來陈子遥送礼,以及应宝弦如何回应,都源源本本讲了一遍,陈夫人惊得合不拢嘴,连斥陈子遥做法荒唐,只是她虽然嘴上这么说,眼神里却是带着惊喜的神色。

    我忽然觉得很累,以前想要撮合这两个孩子的心情立刻减淡了很多,就如同当时应弘对我暗示他想拉拢陈家,陈夫人今天这么多话,无非是想找条依附应家的门路,两边若要各取所需,婚事显然是个极好的办法。虽然子遥和宝弦有过五年的过节,但是在两家人的算计里面,这些矛盾都不算什么?

    我对陈夫人也难免多了两分鄙薄,这桩婚事对于她來说是意外之喜,陈子遥若是成了应家的女婿,不但自身无虞,说不定还可让赌三家忌惮一二,不敢对陈家出手。

    陈夫人道:“他们小儿女的心思我毕竟不懂,只是请袁姑娘……多多周全便是了!”这显见着是极乐意的了。

    虽说陈夫人疼爱儿子的心我可以理解,这般拿婚事算计利益的行径我却觉得厌恶,我随口应下,便欲送客,陈夫人却不急着走,而是从衣内掏出一个锦囊來,递给我道:“这东西珍贵之极,却也害人不浅,我原本想自己藏到老死,如今觉得和你有缘,便送给你吧!”

    我十分意外:“这是什么?”

    她神秘地一笑,道:“且容我卖个关子,这叫天机不可泄露,若你有再來寻我的一天,只怕就能用得到了,那一天到來之前,你不要打开它,这东西一旦沾染上了,对你有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