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意外血洗

魔兽星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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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香再抹了一把泪,追了出去……

    贺妈妈跃上车头,一个老婆子驾车,显得意外的抢眼,他目光入定,鞭声依然甩得霍霍有力。柱子与刚子驾着另一辆马车远远地跟着。

    马车驾到民街广场,被夏侯绝拦住了去路,这广场,正是当年苏泽源全家被砍头的地方。

    南宫婉奴站在车辕上,钗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蓝色绚烂夺目。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围的弓箭手,藐视着夏侯绝,道:“你这个刑部吏司带着公差来围攻一名女子,是不是想公报私仇?你以为这国家军队是你私家圈养的么?”

    “此言差也,今天我绝爷可是公事公办,专门当街捉拿当年罪臣苏泽源家的漏网之鱼,哈哈哈……你聪明就束手就擒,不然,死在乱箭之下,很是不好看。”夏侯绝扛着剑放声长笑,王八之气陡显,戾气的大脸笑得很是张狂。

    “你怎么知道?”婉奴凤眼微敛,想来南宫府里的消息走漏得太快了,她真害怕听到,这个消息的走漏与南宫槿榕有关。因为,除奴院里的人以外,南宫槿榕是她心里仅存的亲情,也是她的软肋。她曾经因为怕南宫槿榕伤心,几乎想放弃对付西门碧。

    “我怎么知道?好,我告诉你,因为刚才我碰到你的姐姐,南宫诗琦,哈哈哈……现在你南宫府回不去了,桦逸王也不一定庇护得了你,你还是跟我走吧。”夏侯绝眸锋犀利,嚣张狂笑,一个小小姑娘想和他斗,简直是自不量力。

    “如果我说不呢?”南宫婉奴抽着薄唇,冷笑地瞅着他,自己走进皇宫面见皇上与他绑着拖进皇宫,这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哦!那绝爷今天就看看你的能耐,是否能插翅飞过去。如果你飞不过去,就只好葬身在这曾经血流成河的地方,绝爷我一定会买一付好棺材,将你埋葬到城西松林坡,让你们一家子团圆,认主归宗。”夏侯绝宽厚的身体笑得颤抖,晃动着胳膊上的肌肉,犀利眼眸戏谑狂肆。

    柱子猛抽马儿,马车向夏侯绝冲去,夏侯绝迅速避让,一排冷箭‘嗖嗖’射来,柱子、刚子挥剑格挡,纵身跃到婉奴身边,四人形成四面防护,婉奴边挥弩格挡,边伺机搬动枢纽射出弩箭,由于敌人人多密集,射出的弩箭百发百中。

    “小姐,小姐,进来,快进来……”荷香与恒乙在马车里蹲着,两人拉过木板挡在旁边,呼叫婉奴进入马车。

    “你俩闭上臭嘴,少费话。”此时哪能只顾自己的小命儿,只有团结才是力量。

    贺妈妈向前冲出的马车,又被一圈一圈的人围堵,马儿身中数箭,已经倒地不起。

    他们跳下车头,向四周攻击,贺妈妈的泛蓝光的钜金菜刀,在他手里如同一块玩二人转的绸布,‘嗖嗖嗖’飞转,砍人如同切菜。

    夏侯绝挥刀逼了上来,挡住了贺妈妈的锋芒,没想到婉奴身边的厨子大妈,也会有如此憾人的伸手,从前算是小瞧她了。

    此时,从外围飞进来两人,落在婉奴身边,他们正是宇文桦逸和南宫槿榕。

    “你没事吧?”他们异口同声问着。

    “没事,我很好。”婉奴唇角微勾,无比欣慰,还以为他们都是缩头乌龟。

    只是,南宫槿榕这份情,她是欠下了。

    周围的侍卫见到桦逸王,动作迟疑,停止了攻击。

    “不许停,这是命令,今天必须抓住罪臣之女,绳之以法。”夏侯绝说罢,回头对宇文桦逸叫道:“王爷,在下可是在办公事,请你速速离去,如若不然,乱箭伤着您桦逸王,绝某可不负责任。”

    “少费话,今天谁伤着谁还未有可知,放马过来吧,本王也想看看你有没有长进。”宇文桦逸提剑一个潇洒的旋空霹雳剑向他压制而去,夏侯绝节节后退,吃力应付。

    周围四处的小楼上,乱箭如雨般射来,婉奴见着广场上夏侯绝的士兵们腹背受敌,被这突如其来的伏击片刻死伤无数,她不由紧皱眉宇,桦逸王是不是玩得太大了?这不是公然与朝廷着对么?

    如果他们刚才只是突围,正当防卫,那么现在的形势发生逆转变成了屠杀。

    夏侯绝见他一百多兵力死伤殆尽,面色瞬间煞白,桦逸王弓步猛然上前跨出两步,剑尖点击夏侯绝三分之二剑身处,夏侯绝手一麻,剑脱手飞了出去,‘呲’地一声,桦逸王的剑尖直指他的脖子。

    夏侯绝喉骨不停滑动,戾眼中逼视出不服的倔气,“想不到堂堂桦逸王爷也用这偷袭的伎俩,看来王爷是筹谋以久有备而来,绝某现在是你的手下败将,要杀要剐请便。”他的言外之意,谁都明白,筹谋以久?目的自在储位。而他那自负的模样,似乎在鄙视宇文桦逸锋芒露得太早了。

    “偷袭?我还没那闲工夫,你可别自导自演陷害我们。”宇文桦逸收起剑,从地上拣起几支箭查看,南宫槿榕也拿起箭察看,他开始也以为楼上是桦逸王的人,正怀疑他的鲁莽,现在看了箭后,二人面面相觑。

    这些箭做工粗劣,大小长短型号各异,分明就是一般猎户自制手工制作物品。现在他们看向四周楼顶,人早已经人去楼空,哪里还有踪影?宇文桦逸自是不担心,他手下的何氏兄弟自会有办法抓住那些人。

    恒乙和荷香见外面停止战斗,二人从斜歪的马车中爬了出来,如果他们不显身,没人知道马车里还有人。

    他们本想以身为自家小姐挡箭,只是太危险,无数的箭‘咚咚咚’射在他们车边的木板上,让他们头都没法抬。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现在二人愧疚地奔到小姐身边,见她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

    荷香突然发现地上有无数的死士,吓得‘啊’地一声惊叫,差点腿都站不起来,“小姐,你们也太厉害了吧?”

    “别乱说,不是小姐杀的,他们分明是背部受箭伤所致。”恒乙看着地上的死士,再望望楼上,也很震惊。想来刚才这些家伙射他们的时候,没想到后背也被别人暗算了。

    “婉奴,你这是要上哪去?”宇文桦逸看着地上狼藉的马车残体,已经不能再用。

    婉奴正思忖是什么人打了伏击,不知有何目的,见王爷问起,便答道:“我要进宫面圣,凭那两本详细的账目,应该能还苏家清白。”

    宇文桦逸二话没说,牵起她的手向宫门方向走去。

    他们刚离去不久,闻讯赶来的衙役们见到自己的同行惨死,眼里露出惊恐之色,刑部官兵迅速包围了四周小楼,收集了一些证据,抓了附近的居民回去录口实。

    这两天监查司查账的官员在文华殿将账目理清,西门庭与夏侯振依然沉默不语,他们在等待宫外的消息。

    皇上在文华殿看了报上来的进出账目,基本吻合,官方账目里的银子没有开销到砖石厂老板手里,曾经判为苏泽源贪污的十万两银子没有苏泽源经手的痕迹,银两到了负责人西门庭和夏侯振手里没有了下文。只要有冯忠耀的亲口证明银两的分配去处,这桩案子就算做实了,西门庭与夏侯振难逃干系。

    可以皇上等到的消息是,冯忠耀畏罪自尽,去抓他的人空手而回。

    此时,婉奴他们走进宫来,皇上正在文华殿发脾气,派出的两拨人都证实,两本账目的主人都死于非命。

    他的敏感是,有人在朝中只手遮天,绍辉王府的权利很大,皇上早就知道,他的母后,他的皇后都出自绍辉王府,他皇后所生的宗泽王迟迟没有确定正妃,那正是皇上没有拿定主意的原因。

    他器重丞相西门庭,就是为了权衡绍辉王在朝中的势力,他们两人决不能连手,如果走得太近那正是皇上忌惮的。

    刘公公进来呈报,说桦逸王求见,皇上眼睛闪亮,忙叫宣进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不知父皇在处理公事,儿臣唐突了。”宇文桦逸样样出众还甚是谦恭,这正是皇上喜欢他的原因。

    皇上见一并进来的有南宫婉奴兄妹和夏侯绝,每人眼里都饱含着事情,与上次没两样,来得正好,看他们又有了什么新证据。

    皇上看着儿子温和道:“无妨,都坐吧,有事尽管呈上来。”

    夏侯绝扫了一眼殿堂左边柱子后面几张桌子上摆放着许多查证的旧册子,监查司们都收拾好账目,想来已经接近尾声,他的爹爹夏侯振和丞相西门庭安静地坐在最后面,想来皇上没有将他们交到刑部,不知是证据不足还是要听他们解释?

    夏侯绝率先上前给皇上施礼呈报,“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说。”皇上口气很干脆。

    “这两本账目并不能说明就是砖石老板刘永青和冯忠耀所有,目前,没有人能证明这两薄账本就是他们所有,既然苏泽渊将军没有死,他要申冤早就应该回来了,为何要等到十六年以后,以微臣所见,那账目正是他十多年前所伪造,目的就是怨恨圣上杀了他全家,要蓄意陷害大炎忠良,以除心头之恶气。”夏侯绝言之凿凿,句句在理,言甚诚恳。

    “皇上,臣女有不同意见。”南宫婉奴恭敬上前,矮身施礼。

    “嗯,讲。”皇上面无表情,老谋深算的模样。

    “第一,账目是有笔迹可言的,要伪造几个字容易,要伪造一大本实属难事。第二,账目也是活的灵魂,也能从中细腻处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只要是仔细看过这两本账目的人,一眼能瞧出两人是迥然不同的性格,两本账目岂是一人能伪造得出?”

    婉奴说话有条有理,皇上微微点了点头。

    夏侯绝抱拳回道:“这只能说明做账之人高明,在事前已经想到了这一点。皇上,婉奴姑娘小小年纪知道这些,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事前已经听苏泽渊提过此事了?”

    “南宫婉奴,你之前见过苏泽渊吗?”皇上虽然同意她的关点,但并没有说服力。

    婉奴噎住了,上次她已经说过在墓地见过苏泽渊。

    “回皇上,婉奴姑娘不但见过苏泽渊,她们关系很亲密,她正是罪臣苏泽源的女儿。”夏侯绝睨了一眼南宫婉奴,唇角勾起森森冷笑。

    “有这事儿?”皇上探究地看着南宫婉奴,见她紧皱着眉头,侧头又看向南宫槿榕和宇文桦逸。

    “启禀皇上……”这时一名锦衣卫跑进来禀报。

    “准报。”

    “刚才有两名男子擅撞宫门,说要面见圣上,他自称是十六年前镇守边疆的将军,名叫苏泽渊。”锦衣卫银白硬朗的身形,依然抱拳恭敬地俯着头。

    说曹操曹操就到。

    “好,传。”皇上大手一挥,将手落在腿上,他还真有些惦记曾经屡战屡胜的边关大将军。

    两名?婉奴似乎有不好的预感,她蹙着眉看着殿门,被锦衣卫推进来两人,苏泽渊和范当家的?

    皇上瞅着进来的两人,苏泽渊依稀能看出当年的轮廓,右脸上的疤痕让他看上去更像一条汉子。果然是威风不减当年。

    两人脚步稳健上前,毕恭毕敬单膝而跪,“罪臣苏泽渊拜见圣上。”

    “嗯,旁边这位是谁?”皇上语气平和,看不出喜恶。

    “回皇上,草民范进国,微不足道,当年只是苏府里一个小小护卫。”范当家的已没有护卫的风采,五分像农民五分像猎户,浑身上下透着泥土的气息。

    “嗯,苏泽渊,你既然知道是罪臣,还敢擅撞宫门,你就不怕我砍了你的脑袋?”皇上深深吸了口气,双眸阴利地瞅着他。

    “草民进宫前,收到婉奴姑娘的一封信,信上说,苏家得以昭雪,皇上正在找苏某,让草民速进宫面圣。”

    南宫婉奴惊得张大嘴,她什么时候给他信了?根本不知道他现住何方?他搞什么飞机?现在自己要如何应对?

    宇文桦逸与南宫槿榕都蹙着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婉奴是不是太求胜心切了?如果翻案,告知天下苏家无罪,那么当年那十万两银子哪去了?指证他的上司西门庭和夏侯振似乎会从原告变为被告,那两人的势力哪是说推翻就能推翻的,两人权倾天下,朝中除了两人的党羽没有第三派。

    “哦?”皇上目光转向婉奴,看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看问题很天真,哪是她想象那般简单。

    “回皇上……”夏侯绝抱拳回道:“逃犯苏泽渊这些年诈死,投靠西凤国为他国皇家效命,至此可见,他的野心和居心,伪造账本离间我君臣团结,此事不言而喻。现在他自投落网,断不能让他再逃脱被他国利用,请皇上三思。”

    “南宫婉奴,原来你与夏侯绝勾结,诱我进宫,好卑鄙的手段,我真是小瞧你了。”苏泽渊突然大怒,让南宫婉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继续骂着,“我看你得到宇文桦逸的青睐,本来想利用于你,说你是我弟弟遗孤,没想到被你识破,反被你利用,我千算万算,终没算到会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苏泽渊仰天长叹,很是悲壮。

    南宫婉奴很难为情地瘪嘴,好假,谁会信?

    夏侯绝阴鸷的眼轮流瞅着南宫婉奴和苏泽渊,不知道他们又在唱哪一曲?不管他们唱的哪一曲,目前形势对他有利,他对皇上说道:“回皇上,苏泽渊已经承认那两本账本是他伪造。”

    “什么账本?皇上,苏泽渊虽然承认忍辱负重这么些年,今天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被她骗进宫,自投落网,但从来没有听过账本一说。”苏泽渊两眼迷茫,阴狠地盯着婉奴,说道:“难道你骗我进宫还不够,还要将莫须有的罪名栽赃在我身上?”

    “南宫婉奴,怎么回来?”皇上似乎也听得云里雾里,见婉奴一言不发,探究地看着她。

    “皇上,这说来话长。”南宫婉奴心里有些虚,这朝堂之上,全都是些老谋深算之人,要虎过他们哪里那么容易。

    “朕慢慢听你说。”

    旁边监查司查账目的人更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查了两天账目,根据经验,这账目的真实性很高,如果是伪造,能骗过他们的眼睛,那真是高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