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该情何以堪

一朵豌豆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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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拿着朝廷俸禄的大臣们,既然吃着公家饭自然都留在了宫里陪着文朝帝收拾烂摊子,女眷们在丰元溪带着阿挽离开后也都被送回了各自的府上。

    齐芳琴忧心忡忡地带着迷乱的女儿回府,给项姝喝过安神汤后,便看着她睡下。项姝年幼时,项罡大多行军在外,女儿被养的甚是娇纵,倒不想胆子却是小的很。月前还胡言乱语,老觉得屋子里有“人”盯着她看。

    也不知道如此的性子,这般不经事,即便能坐上后位,日后又怎能镇得住佳丽三千的后宫。

    看着女儿面色有许恢复,齐芳琴也放心了些,可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

    宴会上这么一出,大皇子是彻底无望了。她算是明白了,皇上对王爷的那份宠信、那份信任是无人能敌的。姝儿若只嫁与平常的富贵人家,凭着将军府的名望,除非姝儿无所出,不然夫家想纳妾也是不可能的。

    齐芳琴凝视着女儿姣好的容貌,不由的叹了口气。从小宠大的女儿,只要她喜欢的,即便是月亮她也要想方设法去满足。如今,姝儿满心落在了王爷身上,她总得帮她把路铺平实了才好。

    琢磨了一夜,齐芳琴觉得油盐不进的睦宣王爷,唯有永信候郡主才是突破口。这该怎么办还没个思绪,今早项罡一回府就带回来一个大消息。

    “老爷,总算是回来了。热水备好了,厨房里早早的就炖了参汤,喝点再去睡吧。”齐芳琴迎着项罡入府,一边吩咐下人去把参汤拿来。

    项罡喝了口茶清清喉咙,觉得舒服了些。想想当年和邻国战起,被困险境,三天三夜未合眼,饿了就拔了野草生吃。可不是年纪大了,国家安泰,在都城养出了富贵病,不过一宿就精神不济了。

    “姝儿可还好?”项罡至于项姝虽是严父,可打心底的是疼女儿的。

    齐芳琴体贴的帮项罡捏着脊背上紧绷的肌肉,笑道,“昨晚回来缓过神来就睡了,方才我就是打她院子里的来的。”

    “嗯。那就好,我去姽婳苑看看,参汤直接送书房去吧。”项罡拍了拍肩上齐芳琴的手,站起身来。

    齐芳琴目光一闪,“昨夜如此操劳,想必累坏了。老爷还是好生睡一觉,待醒来再去看也不迟啊。”

    “不了。看一眼我放心些,朝里的事情也耽搁不得。”说完,项罡一手背与身后,犹自走开。

    齐芳琴看着项罡远去,脸上神色不明,喘着气压下心头涌起的阵阵不舒适,是她做的不好,还是她的姝儿哪里比不过!

    项姝一起床听闻项罡已经回府,着急的就来问丰元溪的消息。昨晚项罡拿匕首控制丰元溪时,她就晕倒了,一点不知后事。迷迷糊糊回了家,又被灌了安神汤,一觉睡到天亮,也不知道王爷是生是死,慌慌张张的就来寻项罡。

    “娘,我爹呢。不是说爹回来了吗?”项姝一见只有母亲在前厅,项罡连人影也没。抓着齐芳琴的手,迫切地问道。

    齐芳琴欣慰的把项姝额间的碎发撩开,女儿如此懂事,老爷又可曾真正关心过。项姝见母亲不疾不徐的模样,更是着急上火。

    “你爹去姽婳苑了,你也去吗?”齐芳琴见项姝歇了气,又道,“你爹待会儿会去书房。你亲自把参汤端去。”

    项姝乖乖的去厨房端了参汤去找项罡,才进门就急切地问道,“爹,王爷还好吗?有没有事?”

    项罡抬眼没好气的看了眼项姝,“早和你说过,以后不要再去掺和睦宣王的事。”

    他以前只觉得文朝帝对这个皇弟过于溺爱,经过昨夜,他倒是更加看不清了。他有直觉丰元溪不是那种嗜好权利的男人,不爱名不爱利也不爱女色,这样看似没有弱点的人,太危险。

    “爹,你就和我说吧。”项姝绕过书桌,拉着项罡的手拗着。

    项罡叹了口气,难得苦口婆心的劝导,“王爷没事,倒是大皇子废了,被皇上软禁在皇子府。不过能活着也是圣上仁慈,太医说大皇子日后是要终日与药为伍了。”

    项罡接着说道,“王爷心思重,你要怎么能摸透他的心。为父只希望你好好的出嫁,一生无忧就好。更何况王爷心里已经有人,即便你做了正妃又能如何?不过担个名声好听罢了,但为父不需要姝儿为家里争这个光。”

    项罡想起昨日信誓旦旦的小丫头。或许,王爷唯一的弱点,是那个叫阿挽的小丫头吧。

    项姝呆若木鸡,神情迷离,王爷……心里有人……

    “是,是谁?”

    项罡看着女儿饱受打击的样子也不好受,但仍直言道,“是永信候郡主,让你知道也好,早点死了心,别再记挂了。”

    小郡主……怎么会?

    项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开项罡的手,呆呆的站起身。不行,她要亲口去问王爷,王爷怎么会喜欢一个小孩子。

    项姝拔腿就跑,项罡叫都叫不住,赶紧让下人跟上。

    项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王府大门,她看见了什么。王爷居然亲了郡主……她知道王爷对郡主一向温柔又宠爱,她只当王爷那是满心的父爱。原来是这等肮脏的感情,这等癖好,难怪她无论怎么示好都只是一厢情愿。

    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喜欢丰元溪。而且,她要做王妃,她还要做皇后。这执拗的信念已经融入了她的思想,她的生活就是为了这一切。

    当项姝浑浑噩噩的回到项府,项罡和齐芳琴已经在前厅等着她了。

    项姝一看见母亲,满心的委屈就直涌而上,紧紧的抱住齐芳琴哭诉,“娘,他怎么能喜欢别人呢,我只要他……女儿就要他……”

    项姝从懂事起就知道,无论她想要什么,无论她的要求多无理取闹,母亲都会满足她。父亲不给她的,她可以抢,她抢不到的,可以和母亲要。

    再长大一些,母亲就带着她出席各种宴会,所有夫人和官家小姐都说她将来会嫁给戊辽国最为优秀的男子,那时候她十三岁。的确,没过多久,好些青年才俊都上门示好,连大皇子也经常送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儿来哄她开心。虽然她不是很喜欢大皇子,但是大皇子却是她那时见过最为优秀的。

    对于小姐妹们口中最爱慕的男子,传说戊辽国最俊美的男子——睦宣王爷,她甚是不以为然,王爷难道还会比大皇子还要好吗?

    直到她十四岁那年,父亲回皇城续职,文朝帝亲赐府邸。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丰元溪,那个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面如冠玉,清冷却又不显孤傲的男子。

    一时间,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躲在门外偷窥,只顾着愣愣的看他。

    之后她便想着如何接近王爷,可奈何王爷服丧硬生生的熬到去丧之后的宫宴。不料王爷自顾自的用膳后便早早退场,但她也看出了名堂,皇上对王爷是如何的宠爱,连大皇子也是不及一分的。

    这让她更加坚信,如此的男子与她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王爷不上门,她便亲自前往,所以这才有了放纸鸢那一幕。王爷冷淡,她便欲擒故纵,接着百般讨好都不得好,却从未想王爷只好女童。

    这,这让她情何以堪。

    齐芳琴已经从项罡口中知晓了缘由,怀抱着痛哭流泪的女儿,心中更为不甘。她看着女儿感情之路走的如此艰辛,帮她清除了阻碍,如今又冒出一个。女儿那点点泪水就跟打在她心口上似的发疼。

    齐芳琴的眼眶也不禁红起,未等开口,项罡先发话了,“王爷亲口应允郡主,会娶她为妃。你即便不甘心又如何,好生听为父的话。”

    项姝满目哀怨的看向项罡,“你是我爹吗,从小到大都不管我,现在我也不要你管。你就等着那个死人叫你爹吧!”

    齐芳琴赶紧捂住项姝的嘴,“老爷,女儿只是过于悲痛,口不择言了。您千万别生气,我把她带回房里。”随即,拽着项姝就走。

    项罡在外号令千军万马,在家是一家之主,从未有人这样反抗,他哪句不是为了女儿好,却落得如此。更何况……她居然……

    哎……

    将军府鸡飞狗跳的一日,睦宣王府却照旧是安逸的。

    夏日午后的日头微微烈了些,府里的厨子征询了王爷的同意开始给小郡主准备清凉的饮品。阿挽自知要照顾好身体,不能让元溪担心,也不贪食。绿豆汤过了冰水,元溪说只能最热的时辰喝一小碗,那她就喝一小碗,当然她也一滴都不会剩下。

    阿挽满足的舔舔唇瓣,嘴里还甜丝丝冰凉凉的,一口气下去从头凉到脚,解暑的很。

    丰元溪好笑地看着她像只贪心的小猫咪,倒了倒小碗,伸出粉嫩的舌头,勾走碗口边缘的最后一滴绿豆汤,又遗憾的叹了口气。

    裴安瞧着小郡主被苛食,不知有多心疼,责备的偷瞪了王爷一眼。王爷也真是的,多喝一碗也不会怎样呀。裴安下定决心为了小郡主待会儿再去厨房偷一碗。

    丰元溪哪儿会没瞧见裴安的小动作,他府邸的人倒是胆大,为了小丫头都敢瞪他了。他也只当没发现,对阿挽好就行。

    丰元溪拿过一旁同样泡过冰水拧干的帕子给阿挽擦过嘴巴,就准备让她睡个午觉。

    屋子里还没到放冰的时候,裴安就在午睡前让人用冰水擦地,一样也清凉。

    阿挽倒是不嫌出汗,照样是要抱着丰元溪的胳膊睡觉。刚吃了东西,也没睡意,丰元溪就陪她说会儿话。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以前。

    “我不怕做鬼,在静姝苑的日子里,我和老槐树做伴,和侍女姐姐们‘说话’。看着月亮落下太阳升起,我一天天算着时间,只等着哪天被鬼差们发现我这个遗落在这儿的小鬼,把我带走。可能日子过的太无趣,没几日我就把时日给记混了,忘记了那天是第几天。”

    阿挽无奈的叹了口气,许是她太笨了,若是元溪就不会犯这种小错误了。丰元溪坐起身子,把小丫头的脑袋挪到自己大腿上枕着,温柔的给梳理着头发。

    他的阿挽多爱热闹,却没人陪她说话。他都能想到她每日绕着槐树打转,跟着侍女们来回走动却都只敢在静姝苑门口向外张望。那日知道他看得见她时的欣喜若狂,他都记在心里。

    “我真不难过,就是没盼头的紧。我也想过爹娘,幻想着他们的样子。我看到过项姝的娘,每日都会带着侍女给项姝送燕窝。”

    小丫头好生的郑重其事,又强调了一遍,“每晚都有。”

    丰元溪淡淡发笑,他的小姑娘是嘴馋了,“想吃吗?”

    阿挽摇摇头,仰头看见他嘴边的笑容有些害羞,“晚上有吗?”

    丰元溪屈指用关节那处刮了下小鼻子,戏谑道,“有。燕子的口水罢了,你也稀罕。”

    阿挽犹豫了,脸上表情丰富多彩,似乎是经过了天人交战才下的决定,“想过富贵人家的生活,就要经得住考验。”

    丰元溪失笑,歪理。

    阿挽也陪着傻笑,侧过身子环住丰元溪的腰身,声音听起来有些困乏了,“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遇见你,也没有像现在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人。”

    “呒,一个活生生的人。即便是现在这个样子也可以,我就觉得每天有盼头了……”

    丰元溪默默地看着她入睡,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丰元溪默默地看着她入睡,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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