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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艾琳哭泣,凌正逸的心里却没有任何感觉。
也许，她的心本来就是冷的也说不定。
不然的话，为什么曾经会安慰艾琳的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黯然的垂下了眸，她说出了近乎诀别的话语,让那个原本落泪的女子赫然抬头震惊的望着她：“小凌,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凌正逸推开了她，一字一句的说，“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选择了莱卡伯爵,那我就只能离开。”
“为什么？”
凌正逸嗤笑一声,撩开衣袖，右手轻轻抚摸露在外面的左臂：“这里,曾经布满了伤痕。”
像是没有看到对面那个人惨白的神色,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如常,“正好和他收留过我两清,从此以后我和他还有你，都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即便身后的哭声那么的响、那么的绝望，她也没有哪怕回过一次头。
凌正逸一直都深信，人与人之间如果没有信任的话，那么说什么都是空，她能做的都做了，没有抓住未来的人反正不是她，她没有损失。
并没有走太远，凌正逸看到了一脸复杂神色的莱卡伯爵，后者沉声道：“你不该这么对她，她为了你付出了太多。”
“是么？”凌正逸勾起嘴角，笑得意味不明，“即便她背叛了你、背叛了你们的爱情，你还是站在她这边？”
“这和我说的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更何况——”莱卡伯爵微微一笑，“你也很久没见艾滋维尔上尉了，不打算见一见他？”
他原本以为他会看到眼前的黑发少女变脸，让他失望的是她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语气平静不起波澜，“见到了又能怎样？我和这位上尉本来就不和，你是希望看到我和他见面之后将整栋楼给拆了吗？”
不，他当然没有想过这个。
被凌正逸这么一提醒，他算是想起来了。
少女看起来很瘦弱，实则充满了力量，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她驯服的那只野兽在她的命令下乖巧的模样。
那个野兽因为吃了很多人，又因为是研究产物不能随意处置，才会被他们关在了那个房间里。而这样的它，却对看似平凡的少女如此忠诚，只能说明它敬畏她的力量。
只是莱卡怎么都无法理解，究竟是怎么样的力量能够让一只失败的产物臣服于她？
“我只是这么建议。”
“哦。”凌正逸随意的瞥了眼莱卡，其实她也能猜到少许，莱卡之前那么对她的理由，当年作为知情者的她非但没有阻止艾琳背叛莱卡，反而怂恿她改嫁，不管是谁知道这件事恐怕都会恨不得扒了这个人的皮吧。
而莱卡一直很理智也很冷静，在短暂的发泄过后他意识到了凌正逸并没有做错什么，虽说是他收留了她，但是和她关系好的人从来都不是他，而是艾琳。那么作为朋友，为她的未来考虑很正常，他实在是不该将怒火发在她的身上。
“对于艾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凌正逸能看得出来，莱卡还是很在乎艾琳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遇到就会用很粗暴的手段逼迫对方就犯。
莱卡沉默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走开了。
留下凌正逸一个人望着他的背影，沉思着。
“你很在意？”
听到这个声音，凌正逸才想起自己好像直接翘掉了之后所有的课，虽然上不上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区别。脑中超凡的记忆，让她对于很多事情有了认知，只要给她准备好材料让她当场制作出一个机甲，对她来说也没有难处。
“还好吧。”叹了口气，凌正逸转过身，看着笑眯眯的祁恒，指了指他身旁阴沉着脸的男人，“他是怎么回事？”
“嗯，我逃课了，然后被老师抓到了。”无视身旁老师铁青的脸色，作为优等生的祁恒不在意的耸肩，将原委告诉了凌正逸。
凌正逸若有所思的望着祁恒，后者冲着她挤了挤眼。
刹那间，世界安静了，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运作。
除了祁恒和她，还有刚刚现身的一半的蔷薇之力外，再也没有第四个人能够动弹。
对于眼前人任意妄为的使用力量，凌正逸眉头微皱。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很任性，只是没想到成为了神之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以自我为中心。
停止了时间，祁恒没有靠近凌正逸。
无论在哪个世界，他永远都是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但是他很清楚，这看似最近的地方其实无比遥远。他从来没有弄懂过她，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因为任何靠近而有所缩短。
但是现在的凌正逸，却和以前不同。
“你对这里产生了留恋。”
在他这句话说出口，神情看不出喜怒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却没有辩解。不，应该说他了解她，知道她从来不屑遮掩真实。同时他也明白，她从来不喜隐瞒什么，只是很少表现出真实的一面。
被人发现了内心所想，凌正逸嘲讽一笑：“是啊，曾经无数次想要回到属于日常的我……如今却想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停留在这个世界，是不是很可笑？”
“不。”
意外的答案。
凌正逸挑眉：“你这是在同情我？”
“不，我才不会做这种蠢事。”祁恒不屑的嗤笑一声，“我只是很高兴。”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凌正逸头都大了。
“比起以前的你，现在的我更加简单，让我更加喜欢。”
凌正逸默然，她当然知道从前现在的她是有多么的不同，以前的她的话一定会好好揍祁恒一顿然后冷笑一生走开，但是现在的她做不到，似乎不只是记忆，她觉得她从内在也发生了改变。
“我问过曾经的你一个问题，能不能试着爱我。”
凌正逸吐槽他：“你是缺母爱的小孩吗？”动不动就请求爱上，这种事谁可能答应？
“‘她’可不是这么回答我的。”祁恒丝毫没有被少女的吐槽给吓退，耸了耸肩，“从前的你可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
“理由是什么？”
“你不是记得了？”他的眼中有着讶异。
凌正逸揉了揉太阳穴，耐下心解释说：“我只是大致的知道我以前是怎样的存在，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并没有细化到每一句话的记忆存在，祁恒。”
“好吧，那时的你可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理由的话……学会爱之前先学会了恨。”迎上黑发少女略显惊愕的神情，祁恒微笑，“很奇怪的理由对吗，就算心中有恨，也不是不能爱对吧？”
凌正逸试着用以前的她的思维去思考，最终得到了一个不算意料外的答案。
想到这，她试探着开口：“你想我说真话吗？”
“说吧，不管什么话我都能接受。”度过了时间的摧残，祁恒无论是心智还是身体都已经和往日不可同语了，尤其是心，除了面对凌正逸时候会露出软弱的一面外，其他时候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她只是不敢去爱。”
祁恒皱眉：“你说真的？”
“你不信？那好，我就和你说这样说吧。”大概的将曾经的自己的经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凌正逸缓缓的说着，“被背叛之前，她所在的世界都和她的日常区别不大，唯一的区别就是那并不是属于她的世界就对了。但是血族那个世界不一样，一到那个世界就险些丧命，被人救了回来本来是好事，却突然间被人告知她变成了不被光容纳的存在，你的话会是怎样的心情？”
“我不知道。”思考了片刻，没有过那段经历的祁恒，就连假设这一切发生在他身上他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他都猜不到。
男人与女人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更何况那个时候的凌正逸还不能被称作女人，只能算作少女。
踏入异界，无依无靠，面临着生死抉择，而后被欺骗伤害，以至于伤透了心，对什么都感到绝望，才会做出自我毁灭的事情。
“你不是她，我也不是她，我们都无法明白她当时怎么想的。但是我也是女人，我很清楚，我遇到这种情况的话，一定会很悲愤，但是对方救了我我又不能对他怎么样，那样的话摆在我眼前的只有一条路了。”说到这，凌正逸眼中流露出悲哀之色，声音带着颤抖，“那就是自尽。”
他轻轻点头：“嗯。”
自尽之后发生的事情不用凌正逸告诉她了，他已经从那个男人给他的记忆里全部都看到了，而他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答应了那个人，就算在别的世界，他也会好好照顾她。
但是，他失约了。
不，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弄错了一件事。
眼前的少女想要什么他一眼就能看透，但是曾经的那个人想要的……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以为他知道的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那个人，穿越于无数个世界，只是为了一个渺小的愿望——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的女主没有最初的那份对于人性和世界的绝望，所以不会掩饰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