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季笙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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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让他再次作恶,不如想办法把他缠住,然后再考虑怎么把事情告诉涂迩让他逃命去。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不过短短几秒钟,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方案,然后统统都被我否决了,因为行不通。

    那人则是笑嘻嘻地看着我,然后说道:“放心放心,别摆出这么可怕的脸嘛~我今天是专门来跟你找声招呼的~”

    我警惕地看着他一眼说道:“你找我做什么?”

    说完我就想明白了,来找我还能干嘛?这不是明摆着的上门寻仇嘛!毕竟我坏了他那么大的坏事。换命术不成功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下场肯定很惨。

    那人还是笑得那么讨人厌地说道:“我来找你嘛~能干嘛呢?你之前给我留了那么大一份大礼,我这不,上门来还礼了嘛~”

    噫!果然是上门寻仇来的!我此刻的内心是欲哭无泪,就跟地里到处乱跑的小鸡崽儿似的,只能被人鱼肉,全无反抗之力啊!

    “行吧,这招呼我也打完了,现在说点正事。”

    那人说罢把扇子一收,就冲我伸出手来。他的速度很快,我一惊想要往旁边躲去,已经是晚了。眼看着拿手就要捏住我脖子的时候,旁边“嗖”地一声窜出来一个黑影。

    那是一个身穿黑衣黑裤的男人。

    我看到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位大叔你不热吗?!

    不过我没问,那黑衣人也懒得理我,直接就冲着那个人一巴掌拍上去了。俩人就在我眼跟前缠斗,看着颇有一番大侠过招的意味。

    只是可惜,他俩速度都太快了,我只能勉强认出那黑衣人习惯用拳头,这还是因为他总是挑刁钻,但是打下去会很痛的地方下手,所以动作幅度很大的缘故。

    而那个灰衣混蛋就跟个弹珠似的,为了躲黑衣服而到处跳。明明从黑衣人出现到消失只过去了不到三分钟,那俩却像是打了很长时间一般,最后俩都跳进旁边的树林子里不见了。

    我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脖子,虽然那个混蛋没有碰到,但是我总觉得脖子不太舒服。看样子那混蛋在外面招惹了不少人,连着深山里都有人来埋伏他,真是活该!

    我摇摇头,转身向屋里走去,心中只剩下一个疑问:那个黑衣人不热吗?

    关门的时候,看到地上有什么东西反光,刺痛我的眼睛了。于是又走出去,把那玩意儿从地上捡了起来,仔细看了看。

    那像是一个古代人喜欢挂在腰间的那种挂饰,上面是用较粗的那一种红绳结的,很复杂的一个中国结。这种结,我们村儿老一辈的人,大多都会。

    但是像这么复杂的类型,就只有东边的洛溪村才有人知道该怎么弄。红绳串联着余下的所有部分,包括最下面的穗。

    我看得出来这东西绝对是高手弄的,这红绳也应该是一体的,没有任何裁剪,嫁接的痕迹。每一处都显得很流畅,隐隐透露着一股贵气。

    那挂饰的中间是一块乳白色的玉,虽然我不懂这东西怎么看,但是摸上去略带有温热。我爷爷说过,玉石这一类的死物若是自带热源,就一般情况而言是件好事,能证明这东西是个好东西。

    玉上面的花纹中间,刻着一个小小的璃字。而玉下面是一颗全透明的玻璃珠,刚刚就是这玩意儿反的光。我捏着那串挂饰有些疑惑的看了好几遍,还是觉得很奇怪。

    从构造看,那红绳明明是从玻璃珠中间传过去的,这玻璃珠也确实是透明的。很纯粹的透明,透过它可以看到天上的几丝白云,不像是透过玻璃看到的那种。

    但是却没有看到红绳穿过的痕迹,玻璃珠上下两端仿佛嵌着两朵花,只是这花的花瓣就跟丝一样,是细长的。总的来说,它很漂亮。

    由于不知道是谁掉的,反正我把它收起来了。这东西看着很精致,应该会很贵吧。估计不是那个混蛋的,就是那个黑衣人的。

    如果他俩都不来找我要这东西,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把它私吞了。如果是那个混蛋的,我不介意一辈子都不还给他。想到这里,我“嘿嘿”地笑了几声,就转身进屋去弄吃的去了。

    弄好吃的才出门,没走几步就遇到提着东西的白夙跟涂迩了。

    “你俩咋回来了?邮局不用守着了?”我茫然地看着他俩走过来,手上提着两个大食盒。

    “爷爷回来了,现在在那边儿查账。说是今晚开始咱们仨就不用去了,所以让我跟夙儿先把东西拿回来。”涂迩一边朝我走过来,一边解释道。

    我感觉自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俩还真不觉得别扭啊。一口一个兔子,这个还行。一口一个夙儿……噫,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了!

    既然他俩回来了,我也就不着急着过去了。看了看天色还早,我让他们先回屋去收拾东西,我则是到厨房去把三人份的食盒,弄成一人份的。

    出门的时候,跟他俩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弄完先吃,别等我了,然后我就出门给爷爷送吃的去。

    来到邮局,爷爷还在查账。举着一张纸,上上下下地反复看了好几次。见到我来了,才把纸放下。我把食盒递过去的时候,顺便瞄了一眼。

    那是白夙做的账单,这小子写得一手好字,唯一的缺点就是写得太小了。

    爷爷接过食盒,问了问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顺便又问了下我作业写完了没有,每天早上起床后的功课有没有好好做之类的。

    我估计之前的事情白夙跟涂迩应该都说得差不多了,我也就没重复。简单说了下那天晚上去荒村送东西的事情,因为这个事情,是涂迩不知道的。

    我估计白夙也不会在涂迩在场的时候,把这事说出来。毕竟涂迩那家伙胆小得很,他绝对会被吓坏的。听到我说那荒村有人住了,爷爷他也就是笑笑,没说什么。

    看来真的是我孤陋寡闻了,还好这事没宣扬出去,不然我这脸都给自己丢光了,不过这还是小事。

    要是到时候那村人找来,说我背地里败坏他们的名声,讲他们坏话,那我可真就是百口莫辩了啊!要知道,这村里的事儿你可以随便说些不伤大雅的谣言,这没啥大不了的。

    但是外村儿的事儿,你要是明目张胆地到处宣扬,还是宣扬这种恐怖的谣言,对方可是会集结一个村儿的人来找你讨个说法的啊!

    最后,我还是没忍住,把那挂饰拿了出来,讲了一下回家的时候发生的事。爷爷拿过那串挂饰,脸色不是很好看。

    但是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我这玉是上等的羊脂玉,确实是个好东西。而且这红绳也不是普通的红绳,那是掺杂了特殊的丝线在里面,特别炼制而成的。

    总结下来就一句话:这挂饰真是千里挑不到一的好东西啊!可遇不可求!至于那玉上面的字,我爷爷说那应该是它原来的主人的名字。

    我不知道去哪儿找它的主人,扔了怪可惜的,所以我想留着这东西。

    但是我又怕爷爷他误以为我是想要贪小便宜,所以声音很小的弱弱地问了一句:“那我能不能把它留下来?”

    爷爷看了我一眼,弄得我很心虚。

    但是他却没说我什么,只是让我好好保管着。我一听就乐了,我知道他这意思就是有人来找我要,那就还给别人。如果没人要,那这个就是我的了。

    晚上,我们仨久违地又躺在了同一张床上。虽然还是热,但是睡在屋子里确实比邮局要凉快很多,而且也没有那么挤。

    涂迩在哪儿纠结为啥家里这么凉快,我都想冲他翻白眼了。他每天晚上在邮局那小床上,不是抱着枕头,就是把我当床垫子使,睡得那叫一个香,我完全没觉得他有嫌热的迹象。

    倒是白夙幽幽地来了一句:“因为咱们的这间屋子正好背靠坟山啊,阴气十足,你说能不凉快么?”

    “……”

    “……”

    白夙的最后下场是,被我俩按着一顿暴捶。不过他倒是说的实话,我这间屋子是几间房间里,唯一一个挨着子成山的。

    至于是不是因为阴气十足,才会觉得凉快……这个真相,我就真的,真的不想知道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跟白夙他们说了一遍。然后我们三个人就趴在一起,思考那个混蛋为什么要专程来打什么招呼。

    白夙说:“我想可能是他对你有兴趣?”

    我立马双手抱胸叫道:“小爷我不搞基!况且他还那么老!”

    涂迩在旁边笑得一阵乱抖,就差抱着自己的肚子就地打滚了。

    白夙懒得跟我瞎掰,没好气地说道:“谁说他看上你了,只要是明眼人,要选也会选兔子的,哦?”

    涂迩这货吃里扒外地接了句:“就是!”

    我郁闷!

    虽然这是事实,涂迩算是我们仨之中,甚至我们村里面长得最秀气、最好看的一个了。但是,我还是郁闷!毕竟小爷我也不丑好吧!

    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白夙想了想又说道:“说不定,他今天是来找你报仇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是来找我报仇的啊!难不成还是来说亲,要我把涂迩嫁给他的?问题是他来这里目的没打成,你说他还会来不?”

    “去你的,你才要嫁人!”

    涂迩听了,一挥手,想要一巴掌糊我脑袋上,结果被我半路拦了下来。那家伙也不趁机偷袭了,知道打不过我。小嘴儿一撅,挪到白夙身边趴着去了。

    于是我成了睡在最外面的那个人,不过这样也好,大不了被这俩没睡相的给踹到床底下去,也好过继续沦为床垫子的悲惨命运。

    听着我跟白夙还在纠结那个混蛋是来做什么的,涂迩在一旁一幅很天真的语气插嘴道:“他不是说是来打招呼的吗?这不是目的达到了?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

    “……”

    看出我俩鄙视的眼神,涂迩瘪瘪嘴,略有些委屈地说道:“他不是说了来打招呼吗?而且他不是已经打过招呼了吗?”

    这娃真是太单纯了,我哭笑不得地对他说:“他是说来打招呼没错,但是他还说了什么正事。但是这个‘正事’还没说是什么,就被那个黑衣人给打断了。然后那俩就开打了,最后也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白夙摸着下巴,想了下说道:“那我觉得他应该还会回来的,不过可能近期是回不来了。”

    “这个确实有可能!”涂迩也摸着下巴,一副沉思状说道。

    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颇为惆怅地说道:“我也觉得他肯定会回来的,就是不知道啥时候。唉,心塞,我今天瞅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打死我,就跟我打死蚂蚁一样容易。”

    “……那你不是很危险?”涂迩语气有些发颤地说道。

    “你也很危险……”白夙接口对涂迩说道,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我想到,也许等那个混蛋再出现的时候,我的死期就到了吧,毕竟我打不过他。不过说真的,我以前从来没觉得死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我现在也不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