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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恶女,第五十九章：别扭
看着被丢过来的尧夕，伊祁清殇没有犹豫的接住尧夕，轻轻的拉到自己怀里，伸出手，理了理她微微散开的衣襟。舒悫鹉琻
柳陌眯着眼，看着这一幕，半响才开口：“你果然待她是不同的！为何？”
伊祁清殇抬起头来，眸子依然平静：“那你又是为何要以这种方式来试图帮她？”
“有吗？”柳陌眉一挑，一副吊儿郎当的摸样：“你没看出来我这是在毁她名声么？”
伊祁清殇瞥了他一眼：“你将她打昏，看来你应该已经带着她在别人面前转过一圈了吧，明日里，将会传言有人亲眼所见，尧夕与陌生男子私会之事，你不过是想告诉暗中的一些人，
尧夕没有如他们所见和我走的近，也同时在告诉我，不要和她走得太近，会至她于险地！不知，我这么说，对与不对？”
柳陌收起了嬉笑之意，看着伊祁清殇，眼中有种无可奈何：“允之，为何你总将人看的那么透呢？”虽这样说着，但清朗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后，柳陌看着伊祁清殇道：
“我也不知为何想要帮她，只是觉得，这样一个通透的女子，不想她一直活在被暗杀中，亦或者，也只是因为她是你和天之棋盘间唯一的变数，我想看看，她这个变数最终会不会影响结局，你们之间，还有没有回转余地！你知道的，我总归不愿你们这般下去…”
伊祁清殇垂下眸，沉默了下来，那双眸子静静的看着自己怀中的尧夕，谁也看不懂此时他的表情，谁也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柳陌摇摇头，轻微的叹息伴着风起，消失在马车里！
伊祁清殇抬头，看着柳陌消失的地方，很久很久…
第二日，继允公子的神秘女子之后，尧夕的绯闻又在枢中城掀起了一股浪潮！
尧夕再次在天枢臭名远扬，果然不愧为天枢第一恶女，居然偷溜出允府，光天化日之下与男子私会，发丝凌乱，衣衫不整，不知廉耻，出卖消息…
相较于伊祁清殇神秘却让整个天枢女子们惊心动魄的绯闻，尧夕的绯闻可算臭名昭著，令人不齿！
而当尧夕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清晨，坐起身，尧夕只觉得全身酸痛，特别是脖颈更是疼的厉害，脖颈？再想起那天被柳陌做沙包状丢来丢去，尧夕握着暗器，宁静如她，也忍不住咬牙切齿：“柳陌，你等着！”
那从未有过的凶残表情，看的一旁的飞花和如愁心惊胆战…
之后两天，尧夕又恢复了平静，似乎那日的事，和那些传闻，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只是却似疯魔一般，白天夜里，都在那妃竹林里跃来跃去，或者在溪水之上飞来飞去，
刚开始的时候，只见一道身影轻飘飘在竹林间跳跃，那叫一个潇洒自若，轻盈美丽，然而，不到一会，那道身影便啪一下坠落，砸到竹枝上，顺着被弹飞，然后砰砸在地面上，震得竹叶簌簌飘落，煞是好看，往往能听到不知躲在哪里偷看的下人们的闷笑声，或者紫问天嚣张的嘲笑声…
亦或者身影袅娜从水面飘过，衣袂飘飘，长发飞舞，那叫一个仙女下凡尘，羡煞众人，然而，往往飞到一半的时候，啪掉进溪里，溅起浪花朵朵，惊起鱼儿跃舞，一时热闹非凡…
忙碌的尧夕，却不知，如魔似仙的男子长长倚在那棵大树之上，或看着天空湛蓝或看繁星点点，只是眉宇间那似哀伤、周身的清冷孤寂总伴着他，
直到她的出现，打破了他那眉间的哀伤和估计，他隐于枝叶之间，凝望着她，每当她飘逸飞舞的时候，那双眸子波光之中映着她认真执着的美丽倩影，少了那抹哀伤，多了一丝温暖，
每当她失误掉落，难得一副嘟着嘴不满却显得少女可爱的模样，他总是会微微的勾唇，深眸中荡着淡淡的笑意，孤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温柔…
如此过了几日后，对于轻功算是已经达到了目前的极限的她，去了伊祁清殇的房间！
尧夕静静的站在桌子前，看着似是一副画卷般有着独特韵味，斜倚在躺椅上的男子，伸手敲了敲桌子：“我要出去买东西。”
握着书卷的男子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翻看着书卷，好听的声音淡然而平静：“我记得你前天才刚出去过，且说过你会买够用很长一段时间的东西。”
某夕扯了扯袖子，镇定道：“是说过，可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已经两日未见，便是六个秋，已经是很长的时间了！”
男子终于抬起头，深邃如井般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尧夕，半响，才轻缓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的是夫妻之间，你和我是夫妻吗？”
“…”
尧夕无言以对，倒是伊祁清殇看着尧夕眼里的血丝，似是微微皱了眉：“没睡好？”
“嗯！心里有事惦记着。”
“何事？”放下手中的册子，伊祁清殇静静的看着尧夕。
尧夕握着暗器，小脸表情很平很平，终是说出了真正的原因：“报仇！”
“找柳陌？”清冷的声音似乎比往日里冷了些。
尧夕看着伊祁清殇，认真的点点头，控诉道：“他把我当沙包扔！”只是对伊祁清殇说话的语气中，有着连尧夕都没察觉的委屈。
顿了顿，伊祁清殇看着尧夕开口：“柳陌已经离开天枢，你今日出去也找不到他，若我是你，会先睡一觉。”
说完，垂下头，不在理她。
“他离开天枢了？该死，慢了一步。”想了想，尧夕叹气：“算了，算他溜得快，下次决不饶他。”
“好困。”许是放下事，疲惫涌来，尧夕揉揉眼，嘀咕了句，又瞥了瞥今日似乎心情不好的伊祁清殇，打了个哈欠，转身便躺到了旁边的软榻上，不一会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待她睡去，伊祁清殇才抬头看了尧夕一眼，她睡觉的模样如同小猫一般乖巧可爱，侧着身蜷缩着，三千青丝铺在塌上，一些落到榻边，垂了下来，只是她整个人睡在榻边，让人有些担心是否会掉下来。
伊祁清殇动了动，似乎想站起来将弄进去些，然而看着她乖巧的睡姿，终是没起，再次拿起册子，拿起笔，继续手上的事情。
这天下午，原本晴朗的天，一片片乌云飘过，不一会噼噼啪啪的便开始降起了雨，夹着雨花的风从窗户吹拂进来。
尧夕觉得有些冷，又有些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正是一张放大的俊脸，看清人，尧夕原本满是紧绷戒备的身子放松了下来，只是没睡够，眸子依然惺忪。
伊祁清殇看了她一眼，好听的声音很轻，似是怕惊了她：“下雨了，风大，我抱你到床上睡。”
“嗯！”迷糊的嗯了句，头靠在他肩膀再次昏睡，似是觉得冷，还往他怀里缩了缩。
再次沉睡之前，尧夕脑海中闪过一个这样的念头，这个平日里清清淡淡，发病时全身冰凉的男子，他的怀抱却那般暖和…
尧夕无意识的动作，让伊祁清殇的步伐顿了顿，看着已然再次沉睡的女子，伊祁清殇古今无波的眸子闪过一丝暖色，将她安置好，伊祁清殇坐在床边，看着尧夕乖巧酣睡的面容上，几缕发丝落在上面。
他顿了顿，终还是伸出手，轻柔的将发丝拨开…
“大哥，大哥！”紫问天和顾隐寒有些焦急的闯了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一时，两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女，和床边绝世出尘的男子…
这个此时温柔的男子，真的是自家那个清清冷冷的大哥？莫不是人假扮的吧…
伊祁清殇神态自若的收回手，看了震惊中的两人一眼，站起身来，缓步走了出去：“我们换个地方…”
此时，顾隐寒和紫问天两人都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两人跟在伊祁清殇身后，都有点沉默。
走了一会，伊祁清殇停下脚步，转身，静静的看着两人：“你们想说什么？”
顾隐寒看向紫问天，紫问天今日没了往日那股轻浮之气，反而多了一丝深沉，看着伊祁清殇沉沉问道：“殇，你可是对尧夕动了心？”
伊祁清殇瞥了两人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你们想多了。”
紫问天还欲说什么，顾隐寒却拉了拉他，朝他摇了摇头。
前面的伊祁清殇平静的走着，淡淡的口气听出任何情绪：“以我这样的身体，又有何资格谈论…”
“大哥！”紫问天轻轻的唤了声，有些难过。
伊祁清殇转回头，朝两人难得的笑了笑，一瞬，在这雨天，似四月微风拂面，万花盛开：“更何况，我有你们这些兄弟，就足够了！”
之后，三人都没在说话，顾隐寒和紫问天也没再问过关于尧夕的任何问题，只是这样的雨天，似乎也不是那样的寒冷！
看完紫问天得到的消息，三人面上都有些凝重！便在这时，管家在书房外轻声道：“主子，皇上来了！”
紫衣少年凤繁烁走了进来，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看着里面的三人，凤繁烁奇道：“你们怎么都在。”
紫问天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摸样：“哟，皇上这是什么话？为嘛我们不能在？莫不是你看上我家殇了？嫌我们碍眼？”
一瞬，凤繁烁眯了眼，随后笑道：“问天说的是哪里话！”顿了顿，问道：“看你们表情凝重，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伊祁清殇点点头，将手中的册子递给凤繁烁：“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是问天集合他收集到的消息和赫连玉传来的消息发现的。”
凤繁烁接过，认真的翻看完，面色从一开始的轻松，转为凝重，最终愤怒的将书册砸到了桌子上，一身霸气肆意狂乱：“他们这是想要伤我天枢根基，太卑鄙了！”
“在这雨季，炸断水库，水流之中投毒，让洪水淹了农田，让农田寸草不生，这些人，难道没有良知了么？这么多，这么多天枢的百姓，这么多无辜的人，是逼着他们背井离乡，不给他们活路啊！”
紫问天媚眼里煞气流露：“百姓流离失所，必然会有所混乱，战争又要开始，他们这是一箭双雕，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百姓暴动，天枢内乱，到时他们举兵攻来，我天枢粮草欠缺，自是不能支持不过！算计的狠毒，丧尽天良！”
伊祁清殇拿起桌上的册子，淡淡开口：“这次我去吧。”
“不可！”紫问天和顾隐寒正欲说话，凤繁烁便看向伊祁清殇开口：“你如今的身子，怎可再经受那样的舟车劳顿。”
“尧将军离了京城，除了你，我，还有宰相，你觉得还有谁去有用？”伊祁清殇平静的看着凤繁烁：“你要在皇宫主持大局，至于宰相，你认为让他去妥当？”
凤繁烁沉默了下来，这些，他如何不知，只是，以他这样的身体，加上一路的刺杀，如何能够放心？
“允之，你明明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杀局，是诱你离开枢中城，离开守备力量的陷阱，你又怎能撞上去？”凤繁烁看着伊祁清殇，凤眸带着担忧和坚持：“为了天枢，你也绝对不能去！”
伊祁清殇看着窗外屋檐哗啦啦的雨水，清冷的声音有种不可抗拒的味道：“若我不去，这场战争不用开始，便就结束了，他们便是算定了，就算我知晓这是陷阱，也定然会去的。”
顿了顿，伊祁清殇低头看着水杯里沉沉浮浮的茶叶，语气中有着悲悯：“乱世中的百姓已是在战争中沉浮，再遇到灾难，没人理，没人管，何其可怜？何其心寒？
更何况，他们要杀我，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这个法子不行，他们还有另外的办法，何不趁这次机会一次查探清楚。”
凤繁烁也沉默了下来，看着伊祁清殇的眸子明明灭灭，最终叹了口气道：“允之，我总说不过你，你若要去，我总是阻止不了的，不过我给你安排的人马你要带上，国库中也拨出一批钱粮给你。”
见到凤繁烁松口，顾隐寒和紫问天都相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和无奈。
“这次隐寒和穆惜跟我一起去，问天留在家里。”见紫问天似乎想要说什么，伊祁清殇淡淡道：“尧将军，小五，小六那边还需要你传消息，我们这边也要你传，你在枢中城比跟着我们过去更有帮助。”
闻言，紫问天也只有媚眼哀怨的瞅着伊祁清殇，点了点头。
凤繁烁起身，准备去安排，走了几步，他转过头来，看着那个绝世出尘的男子问道：“尧夕她…”
伊祁清殇瞥了他一眼，清清淡淡道：“怎么，何时你对她也感兴趣了？”
凤繁烁眉头挑了挑，哼了一身转身大步离去，只是那双丹凤眼中有着丝恼怒…
待得尧夕醒来，她发现已经到了傍晚，几乎是饿的醒了过来，看着有些熟悉的房间，闻着一股属于哪个男子清清淡淡的味道，尧夕脸有丝不知自在，后知后觉的想起似乎是那个男子将她抱到床上的…
扫了眼，没见人，尧夕下床走出了房门，一眼便见到了紫藤花下撑着伞，静静看着被雨水打的波纹点点的小溪。
“尧夕…”男子转过头，看着屋门口的尧夕，低声叫了她。
“你在看什么？”尧夕走进了雨帘，来到伊祁清殇旁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溪水，伊祁清殇偏了偏伞，将她也纳在伞下。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年的雨似乎特别的多。”
尧夕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扯着袖子纠结。
伊祁清殇转头看了看她扯着袖子的手，问道：“怎么了？”
尧夕静静的看着他，最终还是很认真开口：“既然你没事，那可不可以带着我去找吃的？睡了一天，我饿了！”
“……”
最终，伊祁清殇还是撑着伞，带着尧夕去了厨房，许是因为下雨，此时厨房已经没了人，尧夕两人找了半天找到了一些糕点，撑了油灯，便在桌旁坐了下来。
尧夕看着与这里格格不入，仿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也陪着她坐在这带着大股油烟味的厨房，虽然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可尧夕依然觉得有些暖。
就着茶水，尧夕吃着糕点，灯火摇曳着，屋里只有照的两个人的影子有些晃，不知是为了打破沉默，又或者觉得这样有些尴尬，她抬头看向男子：“那个，我可以喊你允之吗？总是喊你伊祁清殇总觉得有些麻烦！”
伊祁清殇点点头：“自是可以。”抬头看到尧夕嘴角粘了糕点，便伸手为她轻轻拭去。
一瞬，空气停止了，两人都僵住了，尧夕的脸，腾一下变红了，垂下了脸，伊祁清殇缩回手，袖子下触摸过尧夕的脸的手无意识的握紧，似是想要留住手中的温度。
“那个，你知不知道如何立功？”似是想起什么，尧夕忽然抬头问道，脸上又恢复了宁静。
伊祁清殇看着她，俊脸上一如既往的淡然自若：“你可是想要椿河草？”
尧夕点点头，似乎空气变得自然，尧夕也放了开，继续低头吃糕点。
“我过几日要去中州处理一些问题，这是一次机会，不过很危险…”
“我去！”伊祁清殇还未说完，尧夕便拍板敲定，然后看着微皱眉的伊祁清殇，认真保证：“你放心，自保能力我还是有的，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柳陌教我的轻功我已经练会了。”
伊祁清殇瞥了她一眼，好听的声音有些清冷：“那随你！”说完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尧夕看着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从未见过的倔强别扭的背影，这个是在生气么？她可是说错了什么？
看着墙角的伞，尧夕抬起糕点，撑了伞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