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斗诗(下)

何必满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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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台,这斗诗,什么时候开始?”韩肖问道。

    “快了快了。看到那边那炷香没?等那柱香烧到头,那位也就出来了。”

    “那位?主持人?”

    ‘贼眉鼠眼’愣了愣,这位刚认识的兄台时不时会冒出来两句新鲜词,听他的口音奇怪,‘主持人’大概是他家乡的特有叫法。

    不过,‘主持人’这三个字倒是挺贴切的,宜林居都是大会的‘主持人’可不就是她吗。

    ‘贼眉鼠眼’越想越觉得贴切,再看韩肖就觉得这位兄台是位妙人,明明不足为外人道的词,在他嘴里显得正经多了,“对,主持人,就是主持人。”

    韩肖看着‘贼眉鼠眼’贱兮兮的笑,总觉得这位新认识的朋友左右脸刻着两个大大的字儿:猥琐。

    一炷香很快燃到头。

    台上的红布被缓缓拉开,一位掩着半面的佳人走了出来,体态婀娜,露出来的一对眼睛就像含着水,朝下面看下去,不管谁都觉得她在朝自己抛媚眼。

    “宜林居每逢过节便会举行一次斗诗会,此次科考,众才子齐聚燕城也是盛大的喜事,故宜林居特地加办一场斗诗会。”女子说话时带着呢喃软语的媚气,却又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得很,传到大厅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韩肖倒觉得没什么,这女人身材虽然不错,一对眼睛也很有神,但是见过前世信息大爆炸时代各类女明星,这女人也就气质上还算特别,有后世人所没有的古典优雅。

    ‘贼眉鼠眼’却一脸兴奋,“居然是婉儿,没想到是婉儿。”

    ‘贼眉鼠眼’对韩肖说:“宜林居三大······三大主持人,婉儿还是第一次在斗诗会上出现。”

    韩肖不能理解‘贼眉鼠眼’的兴奋,瞧这架势有点追星的意思,这个婉儿似乎很有名。

    婉儿在台上继续她的‘黄莺出谷’,“此次斗诗会,和前几次斗诗会规则不同,只因适逢赶考才子齐聚,来的都是青年才俊,人数众多,单是斗诗不好较出孰高孰低,因此,斗诗之后另有礼乐数的比试。”

    台下众人摩拳擦掌,个个热血沸腾,韩肖倒是可以理解这些人的心情,照‘贼眉鼠眼’说,宜林居就算是燕城最高档最有格局的地儿,前几次斗诗会下来捧出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才子方寒,现在大厅里上百人,诗礼乐数四类比下来如果拔得头筹,不说在偌大的燕城一鸣惊人,怎么着都能赚点名气。

    韩肖不知道的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宜林居的住店和他所想的住店有些出入,一旦拔得头筹,台上这个美人就是囊中之物······

    这时,一个小厮挨个给桌上递宣纸,婉儿在台上解释,“此次斗诗,以‘月’为题,一炷香为限,诸位公子写好后放在桌上便好。三炷香一到自会有人收上来,由小女子选出佳作。”

    韩肖悄悄问‘贼眉鼠眼’,“这个婉儿说由她选出佳作,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佳作?”

    “兄台你多虑了,婉儿的才学在燕城赫赫有名,依我看,就算是那个方寒,诗也未必能有婉儿作得好,所以没人会质疑婉儿。至于你说的猫腻,那就更不可能,宜林居每次都会将选出的佳作大声朗读出来,为的就是怕有人不服。”

    小厮这时候走到了这边,给韩肖和‘贼眉鼠眼’各发了一张宣纸和炭笔,韩肖看到自己的宣纸上写着33号,探头一看,‘贼眉鼠眼’是34号。

    铮~!古筝被拨动的琴声一响,“诸位公子可以开始作诗了。”

    关于月的诗句,韩肖早已经想好,虽说古往今来关于月的诗数不胜数,但韩肖最喜欢的,还是那一首。

    韩肖提笔欲写,忽然觉得把那首诗搬出来未免大材小用。

    ‘贼眉鼠眼’见韩肖提笔迟迟未动,嘻笑道:“兄台,写不出来就不要强求,其实我也就是来凑凑热闹,玩一玩觉得高兴就好。”

    韩肖见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里忽然想到,前世那些脍炙人口的诗句随便搬出来哪一首不是传世之作,这种时候如果不拿出来还待什么时候用,前世这些诗词的作者不也多是醉酒时候写出它们的吗,这么一想,自己这么做倒也无伤大雅了。

    于是提笔一动,手下不停,一整首诗连贯写下来。

    ‘贼眉鼠眼’以为韩肖是被自己一句话激到,所以胡乱填了一首以表示他会写诗,瞧着韩肖的模样摇了摇头。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又一声琴响,小厮开始收纸笔。

    韩肖早已经停了笔,就等小厮过来收。

    小厮拿起韩肖的诗,皱了皱眉,抬头看了韩肖一眼,倒不是觉得韩肖写的诗好,他不是很懂诗的好坏,他纯粹觉得这张纸上的字······很难看。

    小厮收了韩肖的宣纸,再把‘贼眉鼠眼’的宣纸拿起,一片空白;摇了摇头,人以群分,这两个人看着衣冠楚楚,原来肚子里都没多少墨水。

    一沓宣纸被收上去,叫婉儿的女子一张张读下去,脸上的表情时而欣喜,时而眉间微蹙。

    大厅里所有人都等着结果。

    婉儿看过的宣纸很快近半,读到其中一张时上下看了好几遍,最后抬头,皱眉看了看韩肖这边。

    一时间这边很多人挺直身子,摆出自认为最风流倜傥的表情。

    婉儿瞧了几眼,继续低头看诗。

    时间很快过去,没人觉得不耐烦,除了韩肖。

    韩肖现在觉得得不偿失,为了搓个背等这么久的时间,他已经昏昏欲睡,只是现在离开又有些不甘心,毕竟等了这么久,再等等就能享受到免费的足疗搓背一系列服务了。

    旁边这哥们看着韩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刚才瞟了一眼韩肖的诗,诗句没来得及看清,字倒是瞅着了,难看得就像七岁小孩涂鸦。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婉儿手里的诗终于全部看完,小厮将筛出来的诗全部拿在手里,大声宣读。

    “99号。帘外寒挂月,向日秋千地。怀春情不断,犹带相思旧子。”

    “61号,花底一声莺,花上半钩斜月。月落乌啼何处,点飞英如雪。”

    “52号,强饭日逾瘦,狭衣秋已寒。儿童漫相忆,行路岂知难。露气入茅屋,溪声喧石滩。山中夜来月,到晓不曾看。”

    “33号,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