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诗?

何必满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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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经十几天,不知道多少小时,韩肖走出了山区,叉着腰站在山下,心里一阵激动,我韩肖终于出来了!

    对了,身边还有一小累赘。

    韩肖看了看身边明显没那么兴奋的公仪雪,“好了,出了这片山,往前不远处就是一小镇,去了小镇找一间茶馆休息休息,你我就分道扬镳。”

    出乎韩肖意料的,公仪雪居然老老实实道:“好。”

    《竹书记》上记载,北康山脉往南,山下就是一无名小镇,镇上多茶肆,茶肆里总有一个讲评书的人,这也是小镇上唯一的娱乐活动。

    韩肖带着公仪雪走了不远,果然隐隐约约看到几间小屋,再往前走,更多的房子显出影来。

    进了小镇,街上的人只有零星几个,看见韩肖他们的时候眼神有些奇怪,公仪雪偷偷拉住韩肖的衣角,“哎,你说,他们怎么这么看着我们?”

    韩肖也心生奇怪,但没有表露什么,只是说:“少说话,一会去了茶肆瞧瞧,如果不对劲,直接出镇。“

    走了大概十几步,韩肖远远看见一个门口挂着茶字的屋子,看样子这应该就是书上说的茶肆,只是和《竹书记》上记载的小镇多茶肆不同,走了这么远,两人只见到这么一家茶肆。

    茶肆里人不多,只有几个锦衣玉带的年轻人,高谈阔论,听口音应该是京城那边的人。

    韩肖过去十几年里从没听过老头之外的人说话,之所以知道他们是京城方向的人,是因为在山下的时候看过一本名为《学舌》的书。

    口音这种东西,要用文字刻意形容还真形容不出来《学舌》里边写得巧妙,它把每个地方最经典的骂人的话摘录了两页。

    这几个衣冠楚楚的公子哥自然不可能骂人,但一个地儿有一个地儿说话的味道,韩肖听得明白。

    见茶肆里还算清净,韩肖带公仪雪进了茶肆。

    小茶肆里,没有专门待客的小二,收银和招待都是掌柜的一个人。

    韩肖安顿公仪雪坐下,走到柜台前,“掌柜的,来壶茶。”

    柜台处的掌柜的面露难色,压低声音说:“对不起,公子,今儿我们已经没茶了,您要是想歇会,就先坐着。”

    别人没茶,韩肖自然也不可能强人所难,转身回来告诉公仪雪,“茶卖完了,就坐会吧,休息一会我们就走。”

    “哦。”

    那边几个公子哥听到这边的响动,转过脑袋看了看这边,掠过粗布麻衣的韩肖,目光定在公仪雪身上。

    几个公子哥眼前一亮,互相看了一眼。

    穿白色长衣的年轻人举起手,“掌柜的,往那桌上两壶茶,要是还有糕点什么的,也上两盘。“

    “好嘞!”掌柜的应了一声,从后面端上两壶茶来,看向韩肖的时候面露惭色,低声道:“如果您要是过路的,喝完茶就赶紧走吧。”

    “为什么?”公仪雪问。

    公仪雪这一声为什么没压低,茶肆里的人都听得到,那边几个公子哥立刻看了过来,“哎,李老头,上完茶杵还在那儿干什么。说书的今儿到底还来不来?”

    李老头走过去,“宇少爷,您再等会,已经去请了,应该一会儿就到。”

    说话间门口进来一个人,满头大汗,“李叔。”

    李老头走过去,“说书的怎么说?”

    “一家家跑遍了,愣是没一个肯来的。”

    李老头隐蔽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回头对公子哥说:“宇少爷,说书的恐怕今儿来不了了,他今天家里有点事儿。”

    公子哥正要发作,眼角余光看到公仪雪也在看这边,摆了摆手说:“行了,一个评书而已,不听就不停,你先去吧。”

    掌柜的如获大赦,小跑到了后台。

    “宇少爷,镇子上说评书的那么多,这老头一个都没请来,明显就是瞧不起你。”

    “嗳,我们是读书人,读书人大度能容不平事,算了算了。”

    后厨,刚刚跑进来的小厮问掌柜的,“李叔,今天那姓宇的怎么突然发了善心,这要是换成以前,今天的事可不能善了。”

    掌柜冷笑道:“他哪儿是发了善心,他是起了色心。”

    “那怎么办,这个姓宇的强抢人家闺女的事儿可不是第一次干。”

    “我刚才提醒过他们了,一会尽量帮帮他们,没别的办法。”

    公仪雪这时候却很开心,她已经瞧出了那边几个公子哥不是什么好人,真是有趣,又能瞧一场好戏。

    宇少爷那一桌已经开始猜拳,猜拳喝茶作诗,三样物事绑在一起。

    大燕和前世有很多不同,例如语言,但又有很多异曲同工之处,例如作诗。

    这个世界作诗的规矩和前世相差不大,但由于语言上的差异,要直接抄诗过来是天方夜谭,韩肖偏偏是个性格执拗不信邪的人,十几年的时间,学会新语言的同时,口音虽然略有怪异,闲暇无聊的时候还会做翻译,把前世一些晦涩难懂的诗句翻译成这个世界的语言,和书上那些诗句对比了一下,有那么点意思,即便有些地方不是很合理,但意境还在,这就足够了。

    宇少那一桌猜完拳,输者微抿一口茶站起来,来回踱了两步,抬头望着天花板,开口吟道:“片片···花瓣···片片香,重重山外···重重雾。”

    一句完全没什么中心思想的诗出了口,韩肖正暗自好笑,另一边却叫好声四起。

    “好!”

    “刘兄高才!”

    被众人叫做宇少爷的年轻人这时候站了起来,“刘兄这首诗做的十分工整,十分的有意境,小弟不才,也即兴做了一首诗。”

    “少爷的才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少爷你就快点念出来,让我们几个好好品一品。”

    宇少抬头望着天花板,来回踱了两步,韩肖看他的骚包样子,心想这应该是这个世界上读书人特有的姿势,瞧着鸭子一样,和前世读书人的风骚和倨傲倒是有相似之处。

    “无心观昼日,太阳上东楼。”

    诗句出口,眼看众人又要叫好,一声轻笑率先响起,“噗嗤!”

    公仪雪咯咯笑道:“你把别人好好的一句诗改了几个字,就说是自己做的,脸皮怎么厚?“

    韩肖也不由觉得好笑,微微摇了摇头。这句诗原本是‘无心爱良夜,明月下西楼。’,是大燕的著名诗人唐念的名句。

    宇少正因为公仪雪的嗤笑下不来台,看到公仪雪旁边粗布麻衣的年轻人在摇头,看样子很是同意公仪雪的观点。

    宇少怒气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