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见时的美好

海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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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冰冷的病房内只能听见监护机滴滴的声音和呼吸机粗重的斯斯声。

    陈家昊伸手整理小葱凌乱的刘海,嘴边低声重复着:“小葱...对不起,我..对不起...”

    用毛巾擦拭着小葱脸上的斑斑汗渍,出神地望着她毫无血色的脸,他知道她的坚强..她一定能挺过去,她一直..都是是最坚强的。就像他们第一次相见,青涩脸庞也透露着旁人无法比拟的坚强......

    在淡淡的思念和悠闲的大学时光中,陈家昊与穆子妍分离的日子一晃两年过去了。自从半年前朋友给他发来穆子妍和她的外国新男友的照片开始,他们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疏离了。  大四了,陈家昊也开始变得忙碌了起来。在学校基本只是往返于教室和篮球场,偶尔会和室友馒头去唱k。他的生活就像馒头调侃的,篮球成了他最忠实的女朋友。直到有一天,刘小葱的出现,打破了陈家昊规律的生活,就像一只蜻蜓,无意间点乱了陈家昊心中原本波澜不惊的湖水。

    春末夏初在上海还有些许寒峭,班上的美女们却早迫不及待地把夏裙穿在了身上。“纷嫩可爱型,修身魅惑型,典雅高贵型..各式各样,款式应有尽有...”无厘头的馒头在他耳边耍起宝来,“咱班呀,只有刘小葱一个人,永远的牛仔t恤,百年不变的经典!”

    陈家昊抬眼,确实除了叫刘小葱的女生还是牛仔t恤外,其他的女同学都已经个个花枝招展了。他皱皱眉摆了一个不关我事的表情,便抱着篮球往篮球场走去。

    “你连自家班上美女的名字都不清楚!你再不联谊.你家小地弟可要发霉了!!”馒头的声音在后面吼来,陈家昊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拍了拍手中的篮球。

    三月的天气早上虽然灰蒙蒙的,中午却能感觉到太阳的暖意。篮球场小路两边的梧桐树嫩芽依稀舒展开来,阳光洒在新叶上,让人不禁感叹夏天真要来了。刘小葱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地赶来,陈家昊并未注意到刘小葱就在他的身后。现在想来也许是缘分捉弄,他没来由地边走边拍起球来,篮球刚一离开手,只听哐啷一声,他看见刘小葱连人带车倒在了他的身旁。

    陈家昊顾不得滚远的篮球,慌忙跑去搬开压到在刘小葱身上的自行车,蹲在她身旁,紧张问道:“同学,你...没事吧?”

    刘小葱抬起头,只见一个高大的男生在太阳的逆光中,有点眼熟,却看不清楚他的脸。微风吹动他额头细碎的刘海,忽然间她发现自己好久没有抬头看看这片蔚蓝的天空,竟然没有留意到这个世界原来已经是夏天了。她眯着眼睛看不清楚男生的样子,只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我没事,哦,我要走了...我打工要迟到了...”

    陈家昊深深迷失在刘小葱灿烂的笑脸里,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刘小葱已经扶起自行车,又风驰电掣地离开了。只留下陈家昊惊愕发现地上的血渍,她其实...受伤了。

    陈家昊赶紧回到宿舍找到馒头问了些刘小葱的事,馒头告诉他,刘小葱是学校出名的打工女超人,因为是单亲家庭,大学的学费全都是她自己打工赚的。

    陈家从来没想过,原来一个人可以为了赚钱把大学生活用打工来填满。馒头告诉他刘小葱就是这样一个人。

    从那天后,陈家昊常常跟在刘小葱的身后,去她打工的咖啡馆喝咖啡直到她下班,去她打工的电影院买电影票虽然他并没去看,去她打工的卖场瞎逛只为了看她积极奔波的样子......他觉得她已经记不起他,但是刘小葱灿烂无暇的笑容填满了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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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小葱已经三天没来学校了。”

    馒头进教室后就一屁股坐在陈家昊的桌子上,听到陈家昊的嘀咕,手上玩着球,撇嘴道,“不会是生病了吧?打工女超人也会生病吗?”馒头自顾自地说着,未觉陈家昊惊愕的脸。

    “我去看看…”陈家昊径直往外跑去。

    “欸,不上课啦?!”馒头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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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打在火车的窗户上,把玻璃冲得干干净净,窗外模糊的路影一闪即逝。

    听闻刘小葱请假回家的消息,他没多想便上了南下的火车。

    经过长时间的奔波,他终于在下午来到了刘小葱家乡的小镇。站在石桥上,他手里捏着馒头给他写的地址,抬头望去,这个江南小镇还真美,雨后的小镇空气中夹杂着泥土与菜花的气息,淳朴而清新,远处青山顶上有洁白的云雾萦绕。他喝了口水,自顾往小镇唯一的街道上走去。

    “阿婆,请问…刘小葱住在这附近吗?”他找了位开小店的婆婆,婆婆身旁桌上的菜还腾着一丝热气,想是刚吃完午饭。他凑近脸去问道。

    “小葱啊,是..是住在我们这,小葱是个好孩子呀…”婆婆白花花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用手把吹散的银丝挽在耳后,“这街上的人都认识她,她家就在那下街头…”

    婆婆边说边探出头来伸手指向左边,“吶,那最边上那栋黄色绿边楼房的顶楼就是咯。”婆婆说着转过头来打量起陈家昊来,“小伙子,你是谁呀?是不是小葱的…”

    虽然婆婆没说出口那几个字,但从她掩嘴而笑的模样,陈家昊心知肚明那代表什么。赶忙说道,“阿婆,我…我是小葱的大学同学。我叫陈家昊!”婆婆看着陈家昊用手挠头傻乎乎的样子只是点点头,笑而不语。

    “谢谢阿婆,那…我先过去了。”说完后,陈家昊向刘小葱的家里飞奔而去。

    一口气爬上五楼,陈家昊气喘吁吁地站在狭窄的楼道里张望,白色的墙面有些斑驳,一米高的地方有许多小孩子的涂鸦,眼前是一扇红色油漆的木门,中间倒贴着一张毛笔写的福,福字写得很工整。这里应该就是刘小葱的家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呼出,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吱呀,门开了,眼前出现的是一张憔悴的脸庞。

    陈家昊的笑容僵在脸上,“刘小葱…你…还好吧?”

    刘小葱茫然的看着他,“..陈家昊?”

    “你还好吗?听说你...请了几天假,班长要我代表班上来看望你。”陈家昊找了一个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

    “嗯,谢谢。”刘小葱拉起疲惫的嘴角,“坐了好久的车吧,快进来喝杯水。”

    陈家昊扯了扯背包,跟在刘小葱的身后。

    “小葱,是谁呀…”里面的房间传来虚弱女人的声音,应该是小葱的妈妈。

    “妈,是我的同学。”小葱快步走进里间,陈家昊跟了上去。

    “阿姨你好,我是小葱的同学,我叫陈家昊。”他恭敬地敬了个礼。

    “谢谢你来,小葱,快招呼好你的同学。”小葱妈妈招了招手,想坐起身来。

    “妈,你躺着,刚做完手术可不能乱动的。你好好休息,我和他出去一下。”刘小葱说完拉着陈家昊出了门。

    “阿姨,您好好休息,我不知道您刚做完手术,什么都还没买呢…”没等陈家昊说完,被刘小葱拉出了门。只听到后面传来小葱妈妈“好..好.”的回答。

    刘小葱家直接拉着陈家昊上了楼顶,沿街的房子楼顶四边都有一米高的檐,在陈家昊看来就像一个个紧挨着的框子。

    刘小葱站在街后方的矮檐边,身前是一望无际的碧绿的麦田,麦田的尽头是连绵不绝的青山。“陈家昊,你怎么会来?”刘小葱说着反过脸看着他

    “我..我刚刚不是…”陈家昊紧张得有点结巴。

    “呵呵,我知道你不是...你平时不是不怎么关心班上的事吗?”刘小葱眼睛眯得像月牙,“况且我还是最不起眼的呢...”

    陈家昊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就是想看看你就来了...”

    刘小葱转身躺在两栋楼连接的矮檐上,一只胳膊搭在眼睛上,另一只胳膊伸向天空。陈家昊坐在对面的矮檐上,安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陈家昊。你来了...我真的很开心。”刘小葱看着自己伸远的手背,忽然坐起来,认真地看着陈家昊。

    “小葱,其实我…”

    没等陈家昊说完,刘小葱微笑着向他走来。

    “陈家昊,走,我带你去看映山红...”

    刘小葱带着他往河边走去,走过古朴的石桥,不久后他们来到了一座山的脚下。喝了些清甜的山泉水就往山上爬,山有点陡,花了一番力气才爬到了山顶。山顶只有大概不到十米的宽度,中间有一颗巨大的白色石头,到了山顶后陈家昊才觉得刚刚的辛苦是值得的,因为映入眼帘的景色是如此沁入人心的美好。他看到刘小葱展开双臂仰起头,对着开阔的天空贪婪的深吸着空气。陈家昊微笑着,也学起她的样子张开嘴巴对着天空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远远的看见斜对面的山腰上有一户茅草房的烟囱冒着炊烟,房子旁边是大片的花簇,有鲜红的,桃红的,淡黄的,夹杂在大山的青翠和新绿中。

    “合上你的嘴巴吧,陈家昊!口水快要流出来了...”刘小葱塞一朵桃花色的映山红进他的嘴里。

    “这个能吃吗?”

    “当然,而且味道不错呢。”刘小葱坐在白色巨石上,捻着一朵放进自己的嘴里。一阵风吹过,带来山谷里不知名野花的香气,他们不由相视一笑。

    “陈家昊,因为你...我才有了这难得的闲暇与自在。”刘小葱双手撑在身后,仰头望向宁静的天空,五月的天空温和而慵懒,让人不由卸下了防备。“妈妈因为突发胆结石我才请假回家,三天前她做了胆囊切除术今天刚接回家。”

    沉默许久,陈家昊握起刘小葱的双手,“小葱,其实我...很想对你说,从今以后,你将不再是一个人,我会陪在你的身边,我会永远守护在你的身边。”

    小葱满含泪水看着他,微风轻轻扬起她的发,她嘴角扬起深深得笑意。“陈家昊,我喜欢你...”

    他伸出双手环抱着她,时间就静止在这一秒,“刘小葱,和我在一起,你可以放下你的坚强...”小葱埋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点点头...

    此情此景陈家昊还清晰的记得,他握紧拳头,泄愤的砸向医院的墙壁,手破了,鲜血溢出,却远不如心里的懊悔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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