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囧:祸从口出命运变----农民

劳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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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导读:书呆子的汪有志是不懂得政治的,一旦遇到了别人耍政治手腕,他就辩不清方向了,所以,别人编个套,他就非常乐意地去钻。

    那一天,我在单位与邓未来闲扯蛋,这时候送报纸的来了,我们就抢着看报,哪知这天的报纸大报小报都一样,都是通栏大版面,“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报道了某地方的市民下乡当家民,市民也开始下乡。还有一篇报道,写的是一位女大学生不拿工资当农民,并且和一位农民结了婚。

    我靠,谁的觉悟高?谁是防和平演变的先锋模范?跟人家报上的人物比比,那才是真革命呢?我说,大家也都说。可在嘴上说说,心里可不这么说。叽,我不知道别人在心里咋么说,我却知道额自己心里咋么说,我心里说的是:工资不要了,铁饭碗丢了,当农民了,真是头叫驴蹄了!

    我们的那个时代,那个革命运动的年代,那个特殊的生活环境,谁敢乱说乱动呢?谁敢说真心话呢?谁不跟着口号顺杆溜呢?我也是。或者你说我,你不是清高、文化人、刚正不阿吗?你咋么也这样?我靠,这是智慧,与那些无关。

    那段时间,有个青春电影叫《决裂》,表现内容是我们要向资产阶级思想决裂,向传统观念决裂,向旧思、旧文化、旧传统、旧意识决裂,电影很火,当然很火的原因是根本木有新电影可看,只能看这一部电影,所以我们就对这个电影特别感兴趣,并结合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结合革命的大批判,写了不少心得体会,写了不少文章。县委也号召额们。要与四旧决裂,拿出实际行动,推动上山下乡形成新的**。要象报纸上登的先进人物学习,不仅要让知识青年下乡,还要让工人下乡、医生下乡、干部下乡,丢掉金饭碗,不要工资吃工分,这种决裂是真的有血有肉的撕裂啊,谁敢带这个头啊!

    杨树叶子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太阳从树叶间穿过。斜射进我们文化馆的窗口,又射在我的脸上,我醒了。木有事,我就喜欢往额们活动室的连椅上睡着看报,但看不一会儿就会打瞌睡,这不是因为额精力不好,主要是报纸没啥么看头,全是那些口号文章,谁看了谁不犯睏呢?我一醒。邓未来进来了,情绪激动地说:“老汪,快点准备锣家什,县里要开大会。”

    那个年月。开得最多的就是会,大家也就对开会麻木了,也习惯了。我猜想,这会搞不好又是大批判。或者说又有最新指示,又要将我们全体百姓搅和一番,因为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嘛。群众不参与,哪能行?叽。

    我揉了揉眼睛,振作了一下精神,随手到墙角处拿起一张锣,当当当,敲了三下,高喊一声,平安无事了!邻着的几个办公室里正在打牌的小青年就放下手中的扑克,笑着跑了出来,问我:“汪老师,啥事?”

    我说:“革命。快点准备锣鼓、红旗,到红星电影院开大会!”

    不一会儿,我们就集合好了队伍,最前面挑着红旗,是我们文化馆的大旗,紧跟着是四面彩旗,说是彩旗,其实还是红旗。虽说颜色不太一样,但却是红色,桃红、大红、曙红、柿红,远远地看去,还是红海洋。彩旗后面是横幅,上写着激烈口号。在后面就是锣鼓队,最后面则是额们錧里的群众,大家都手持红宝书,等着额喊口令。我看人差不多齐了,就向邓未来请示:“邓主任,管了吧?”邓未来朝额呶呶嘴,说:“管了,出发。”于是我就向全体革命队伍发出出发口令:“领导挥手额前进,一步一步向前行。今日的目的地――红星电影院,响亮口号呼起来,带劲的歌曲唱起来!”于是,锣鼓齐鸣,全体同志一本正经,迈开了坚定的步伐,高唱着雄壮的歌曲,向红星电影院出发了。

    到了红星电影院,只见县直机关各条战线上的队伍都陆陆续续地开过来了,红旗、会标、红宝书、巨幅伟人像,汇聚在一起,将入场的大门挤得严严实实,我很有腔调地喊了一声:“同志们,要树立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往里冲!”于是,我们将锣鼓家什一收,便一齐往大门左侧挤了进去。

    县里最大的公共场所就是红星电影院了,这是五十年代盖的,天花板是竹格子做的,下雨天还有几处陋雨。我和文化系统的革命干部职工来到电影院后,就在会场指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这时候,我下意识地往主席台上望去,这才感觉到台上的情况有点不一样,比往常隆重了许多。我还看到,台中央坐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同志,面很生,我想他是地委的吗?地委的大官来了吗?地委的大官都来了,吴中怎么不陪着?

    正在胡思乱想,蔡平笑吃吃地进来了,他就坐在我的前排。蔡平拍打了我一下,算是问侯。当他刚坐下的时候,我也拍了拍蔡平的肩膀:“蔡平,地委领导都来了,吴中这个老混蛋怎么不到场?”蔡平被我弄得莫明其妙,说哪来的地委领导?”我说:“中间的那个不是吗?”蔡平笑了,说:“那是咱们新上任的县委书记刘玉杰。”“那吴中呢”蔡平说:“吴中调到胡城县去了。”

    我听说换了新领导,一下子高兴起来:“对,早就该让吴中滚蛋了,你看他把咱县摆弄的,革命没抓好,生产也没有促上去,到处流动着资产阶级的污泥浊水。”

    蔡平知道额恨吴中,就笑笑,说:“走了好,省得人家叫他王八书记了。”

    我们正说着悄悄话,却见一位光鲜的女人走上了主席台。我本来正高兴着,一看到这位女人,就高兴不起来了。靠,是崔明英。崔明英穿着一身的确良,上身的衬衣是白的,裤子是蓝的。裤子做的很瘦,衬衣也很贴身,两个成熟的**非常坚挺,脸是方脸,皮肤很白,眼睛也很大,屁股很圆。用邓未来的话说:一看就是个挨靠的货。开始我还不懂?我说,开玩笑,她是县委常委,谁敢靠她?邓未来笑吃吃地说。你不敢,我不敢,他男人总敢吧?省里的那位大首长总敢吧?我说,他男人天天和她在一起,她能挨多少靠?邓未来笑了,你看她那大奶头、圆屁股,那么性感,不是引人去想着靠?她越是这样,越是挨靠啊?邓未来这家伙真坏。没想到他会这样想,逗得我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时候,只见崔明英笑嘻嘻地走向主席台,轻轻地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用很柔美的女中音对着麦克风说:“同志们,战友们,马上就要开会了。今天的会议议题是,响应党的伟大号召,落实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伟大指示。欢送知识青年下乡,因此,这个会议特别重要,为了将大会开好,开出成效,现在,我们整顿一下会场秩序、、、、”

    崔明英又提拔了,现在是县委副书记了,他妈妈的,这年头,磕瓜子磕出个臭虫,啥人(仁)都有啊。她崔明英不就是会背哲人语录吗?我比她背得强多了。为什么她能得到上级的赏识我却不能?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邓未来说:“你缺了一对险峰的是!”我们近座的几个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的笑声惊动了台上正在整顿会议纪律的崔明英,崔明英又是分管文化宣传这一块的,是我们的嫡系上司,见我在那里笑,而且是秃舌头娘子腔,又与我有成见,她那张脸就拧了起来,恨不得要将我吞了下去。但她现在是副书记,又在台上,也只能在心里恨。她忽然拍了一下主席台的桌子,大声训斥道:

    “文化馆的,怎么那么不自觉?你们对这个会议是什么态度?嗯?是不是想当个反面典型上台来亮亮相?嗯?笑笑笑,笑啥笑?说的就是你!想笑回家笑去!”

    她这一训斥,让我们这几位同志老没面子,特别是我,我笑的声音最高,盖住了忻有的人,崔明英训斥,其实就是训斥我,最起码大家的感觉是这样的。这时候,会场上真让她弄得很安静,我忍着气,暗暗地反击:

    “笑你那对‘险峰!’的是!”

    我的声音并不大,但我是娘子腔,还是让周围和前后排的同志都听到了,他们都捂着嘴笑,不敢大声,却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开心啊,我日他的几叽的。

    关于险峰,那是有典故的。

    那个年代,一切的一切,都是不按逻辑行事的,该什么样,不一定成什么样,不该什么样,倒可能成为啥么样。就说这个崔明英,就是县人民医院的一个护士,工作也不是多么先进,技术也不是多么好,为病人服务,也不是多么到位,可自从背上了哲人语录,被冠上了积极分子的头衔,她就不一样了,荣誉地位都来了,光环照得她不知天多高地多厚了,清高的象神仙似的,她在人们面前,表面上装一副笑嘻嘻的面孔,骨子里根本看不起你,连你当孙子都不是。可是,这样的人这时候就是吃香,你说该怎么办呢?叽。

    话说那一个炎炎的夏日,省委副书记黄学江来了。黄学江一来,县里的领导就象接天神一样接待他,开着县里唯一的一部美式吉普来到我们县与阳城县的交界处,守候在那里迎接他。当黄学江一下车,我们的领导就一边喊着向首长学习,向首长致敬,然后上前去迎接他,黄学江昂着头伸出一只手,我们的领导低着头迎上去伸出两只手,象捧热红芋似的握着首长的手,激动得比见了亲爹还亲。

    黄学江在我们县领导的引导下,看了我们县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典型,又到县医院听崔明英讲她的事迹,直讲得黄学江两眼放光,哈哈大笑。活动搞完了,黄学江却不急着走,他不仅接见了崔明英,还当着众人的面,拍拍崔明英的头,说:“小同志真是不错啊,哲人著作学这么好,比我学得都好。好好好。”他一扭头。对我们的县领导说:“你抓的这个典型不错,我看可以在全省树起来,这样吧,晚上叫小崔同志到我那儿去一次,我再深挖一下她灵魂深处的东西,这样走马观花形成不了经验,你说好不好?”

    我们的县领导当然说好好好,激动得象接到皇上圣旨似的。

    我们县那时候还木有宾馆,为了迎接上面来的领导,县委县政府盖了一座小洋楼。因为它座落在县委办公室的东院,所以又称作东小楼。东小楼一共才十几个房间,里面只有两个带空调的房间,一明一暗,带卫生间,共其余的都是小房间。两个带空调的房间是不准随便乱将人光顾的,除非是省地大领导来了,经县领导批准后才可以安排人入住。这一次黄学江副书记来,当然是安排在二楼靠东首的那个空调房间。那套间大,明亮,空调效果好,让领导住进去舒服。因为是省里的领导来了。所以,额们的东小楼一时戒备很森严,公检法专门派了便衣警察,在小院四周巡逻。东小楼除了黄学江其他客人都不接待。

    晚宴过后,黄学江与我们的县领导一块进了东小楼,这时候。崔明英已经在东小楼的大厅里等候了。

    “首长好。”崔明英走上前去,向黄学江问候。

    黄学江很高兴地说:“噢,小崔同志,你这么早来了?吃饭了没有?没吃在这儿吃一点?”崔明英说:“谢谢首长的关心,我吃过了。”黄学江说:“好好,好同志,觉悟高,那好吧,咱们抓紧时间上楼谈谈吧,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嘛。”

    说着,黄学江就带着崔明英上楼。我们县里几位作陪的领导这时候有点尴尬,不知道是陪着上去,还是不陪。正迟疑着,只见黄学江在楼梯上一回头,居高临下地与我们的县领导招招手,说:“同志都辛苦一天了,都回吧。不能好好地休息,就不能好好的工作,明天还有新任务呢。”

    崔明英与黄副书记上了楼,进了房间,那房间里一阵清凉袭上身来,吹走了身上的暑气,便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来来来,坐坐坐。”黄学江将心情有点紧张的崔明英按在沙发上,让她坐下来,然后,又去取只杯子,给崔明英倒茶。

    崔明英见首长这么客气,这么平易近人,还亲自给自己倒茶,激动得不得了,忙起身迎上去,说:“黄书记,我怎能让您给我倒茶,我自己来。”黄学江却不让:“什么书记书记的,我们都是革命同志,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没啥客气的,小崔同志,你坐下,我就给你服务一次吧。何况我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你是人民群众中的娇娇者,我给你服务是我的幸福呢。”

    呵,这是多么好的首长啊,这是多么慈祥的首长啊,这是多么令人可亲可敬的首长啊!这时候,崔明英心里要多感激有多感激,这样的好首长,真想上去拥抱他一下。

    “我要你来,耽误你晚上休息了。”黄书记说。

    “不碍的,不碍的,首长要我来是为了工作,我牺牲点休息时间为工作也是应该的。”

    “那太好了,小崔同志,我还以为你不乐意呢。那么现在就开始?”

    “好的,首长,你说,怎么开始?”

    黄学江说:“就说说你当初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那么多书就喜欢读哲人的书,读了以后,你觉得你有什么变化?”

    崔明英便认认真真地回报了起来,她说,我之所以喜欢读哲人的书,是因为哲人的书是为我们群众写的书,是我们的宝书,句句都说到了我们的心里。我是一位贫农的女儿,在党的培养下,我读了书,上了护校,当了为人民服务的一员,可是,为人民服务,说说容易,做一天两天容易,一辈子都象刚上班的头一天一样就不容易了。后来,我读了伟人的光辉著作,心里忽然一亮,原来,为人民服务与我们的世界观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我们之所以有时候松散,为人民服务的意识不强,那就是封资修的思想在头脑里作怪了,想享受了,想轻松了,怕麻烦了,这样下去就会慢慢地兑化。由量变到质变,如果不加强思想改造,就会站到资产阶级那里去、、、、、”

    崔明英说着,黄学江记着,很激动,说:“小崔,你真了不起,你学得比我深多了,我要向你学习。”

    崔明英说:“哪里,哪里。我哪有首长觉悟那么高,首长才是我学习的好榜样。”

    “不对,不对,还是你学得好,今天你给我上了一课。”

    黄学江此时放下了笔记本和笔,到了里间里,拿出一本伟人诗词,又紧贴崔明英坐下。这时候,空调机开得很足。两个人的胳膊都被吹凉了,一碰到,都有点滑爽的感觉。

    黄学江说:“小崔同志,我的文化其实也不高。在没有开展文化的那个大革命运动之前,我就是一位车工,我是靠一股朴素的无产阶级感情奔上革命道路的,我带头造了我们厂里的反。斗了走资本主义的大坏蛋,才让革命的浪潮推上了领导岗位,当上了省委副书记。现在我读起伟人诗词。由于文化底子薄,有的地方还理解不透,你文化高,上过中专,你一定比我强,来,咱们共同学习伟人诗词,你说好不好?”

    崔英说:“首长你谦虚了,我的理解能力也不行,我要你帮助我呢。”

    “别管谁帮谁了,反正咱俩现在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阶级兄妹,互相学习,互相帮助,自己与自己人,还客气个啥也?”

    “嗯,是的,是的,首长说的是。”

    “别叫我首长首长的,这样显得生分了,就叫我哥哥吧。”

    于是,黄学江将他长长的胳膊一伸,揽住了崔明英的脖子,将伟人诗词放在了崔明英的胸脯上,然后一页一页地翻伟人诗词。

    这样的动作,崔明英有点不适应,也不舒服,心也开始跳得快了。男女相见,授受不亲,他怎么将胳膊挽到我脖子上了?这象个什么样子呀?我又不是幻儿园里的小朋友。可在这位省里的大首长面前,她却不敢多说话,万一他发起火来,质问我:怎么啦?学习伟人诗词还要讲究条件吗?两人共读一本书,你说这样读不是效果更好吗?你有一百个嘴也难回答啊?此时,她替黄学江想到了许多理由,便装作无所察觉的样子,任黄学江舒服地搂着她的脖子读伟人诗词。叽。

    当黄学江将伟人诗词翻到“题仙人洞照”时,那诗是这样写的:

    “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这诗谁都知道,是那是歌颂庐山风景的诗。此时,黄学江却搂着崔明英的脖子,一边看着诗,一边柔声细语地问:“啥是仙人洞呢?”崔明英心跳加速地说:“那是庐山的一景。”黄学江又说:“那险峰呢?”“险峰就是庐山那最美的山峰。”这时候,黄学江却一手抓住了崔明英那肥硕的**,另一只手又深入到崔明英的下身**处。崔明英正要挣扎,黄学江却一改满脸慈祥的样子,十分严肃地说:

    “可那些险恶用心的敌人却不这样理解。”黄学江脸上出现了怒容,好象受到了谁的攻击一样。

    一看大领导严肃了,说到“险恶用心的敌人”,且气势压人了,崔明英又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不敢乱动了,也不知道怎样回答领导,更不知道领导下一步想干什么。

    此时,黄学江仍抓住崔明英的**和下身不放,还做了两下揉搓的动作,然后继续严肃地说:

    “那些险恶用心的敌人很恶毒啊,一个臭老九,他向学生讲解这首诗的时候,说险峰就是指我们女旗手的这个地方.....,”黄学江边说边做着动作,他的咸猪手又往崔明英下身深处扣了扣,接着又说,“这里,他竞然比做是我们敬爱的女旗手的仙人洞....。”

    黄学江比划着那位臭老九的说法,在崔明英身上实践,却一直不放手,崔明英不明白领导为什么将这么严肃的话题在自己身上做示范,吃了个哑叭亏,正没办法解脱,便急中生智,猛地站起来,挣脱了黄学江那双咸猪手,随机又手持伟人语录本高呼:

    “打倒污蔑额们敬爱的女旗手的坏蛋!”

    黄学江笑了,夸她说:“嗯。好,好,觉悟真是高啊,好,好,你可以进县委班子。”“感谢领导,感谢领导的培养。”崔明英得了领导这句话,想转身告辞,却又被黄学江一把拽倒在沙发上:“慌什么呀,进班子不是那么容易的。觉悟还要提高,还要续学习,来,来,咱们睡在沙发上再学两段.....、。”

    “险峰”的典故就是这样在我们机关干部中传开的,当然,我也是传播者之一。

    会议在隆重的东方红歌曲中开始了。先是带头下乡的学生上台表忠心,接着是工会、团县委和贫下中农协会上台祝贺,最后是县委书记刘玉杰讲话。他号召全县干部要向下乡的知青学习,同时,也让全体干部拿出实际行动,人人都要写一份决心书。表明自己坚决要向知青学习,下乡干革命,不拿工资拿工分,与贫下中农一块战天斗地。改造思想。

    原来,地委作了部署,为了紧跟形势。各地都要树好各行业不拿工资拿工分的先进典型,并要对这样的先进典型进行大力宣传和表彰,以推动上山下乡运动向纵深处开展。全地区各县都有了干部职工下乡当农民的典型,就剩下雉水一个县是空白点,在地区的会议上,不知挨了多少批评。刘玉杰开这个会,就是借动员知青下乡为引子,真实目的才是动员在座的干部职工报名下乡当农民。

    动员下乡当农民的事是由崔明英负责的,如今崔明英是分管政工组的县革委会副主任和县委副书记,思想又左得那么可爱,让她分管这件事当然是十分合理的。但崔明英必竟没做过行政工作,不知道县直机关的水有多深。她原以为,这事就象背伟人语录那样简单,一说最高指示,大家都会坚决执行的。她曾带着几位知青典型到几个单位去作报告,想用知青的革命行为来感化一些干部职工主动报名到乡下去,可是,会上虽然口号呼得震天响,事后连一个报名的都没有。刘玉杰到位后,才着了急,想了个点子,让大家都来写下乡闹革命的决心书,然后再从写决心书的人中挑两个典型推出去,这样雉水县也有干部不拿工资拿工分的典型了,也就消灭了全地区的空白点了。

    这个会,是一个阴谋啊,叽。

    开了会回来,按照县委的部署,凡干部工人都要写下乡当农民的决心书,宣传部来了电话通知,下午下班前一定要交上去,迟交的就不收了,并说这是对每一位同志革命意的考验,公与私,革命不革命,顾小家还是顾大局,对待上山下乡的最高指示是坚决执行还是阳奉阴违等等,都体现在这决心书里了。邓未来就立即召集文化馆全体同志又开了一个小会,让大家将决心书写得比其他单位更加坚决一些,还说,反正这也就是图个形式,也不要怕真地让你下乡,真让你下乡就说明县委对你重视了,因为只有选定的革命接班人才能下乡,今日不拿工资拿工分,明日就可能进县里的领导班子。

    在邓未来的动员下,大家都找红纸和毛笔,纷纷表忠心,向党提出申请,要求与老百姓打成一片,做一位人民公社社员新社员。我当然也不能例外,我不但要写,还要写好,在文化馆,别管怎么说,我是位老同志了,又有两把刷子,所以,就写得很认真,写着写着,还动了情,激动起来,诗就冒了出来,这些决心书写好后交给宣传部,由组织作好登记,然后就在县委大院里贴出来。这一贴出来,谁写得好,谁写得不好也就看出来了。我想这时候让大看看我的水平,靠,露它一鼻子。于是,我就在决心书的最后一行附了一首诗:

    “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

    流一身汗水,当一辈子农民。

    镰刀啊你在我心上挂啊挂,

    党旗啊,你在我心中飘啊飘,

    风吹浪打不动摇,

    我将在那黄土地里扎下根,再出苗!”

    写好后交给了邓未来,邓未来看了我的诗,笑了,说:“镰刀挂你心上,你可要小心点儿呀!”

    我将脸一绷:“你说话嘴边留个把门的,我那镰刀可是党旗上的镰刀。”

    邓未来吓得不敢作声了。

    决心书交上去之后,崔明英来到组织部,点名要看我的决心书。组织部的同志翻了好一大阵子,才找到。崔明英看了一遍,说了声“好”,就走了。组织部的同志觉得很有趣,这些具体工作作为县委副书记是从不过问的,咋么崔书记对汪有志这么关心?

    隔了一天,我正带着一帮人出大批判专栏,忽然邓未来来找额,说:“县委办公室来了电话,要你去一趟。

    “要我去一趟?什么事能轮到我?隔几层呢。”我说。

    邓未来说:“叫你去你就去呗,也许是重用你呢?”

    我就只好放下手中的活计,骑上自行车,来到了县委办公室。

    办公室主任又把额领到了刘玉杰的单间办公室,对刘玉杰说:“刘书记,汪有志同志来了。”

    刘玉杰看到我,高兴地伸出手来,紧紧攥住不放,说:“好,好,坐,坐。”接着就亲自给他沏了一杯好茶。

    刘书记对额这态度,让额灰常吃惊,又有点诧疑,他跟额是戴草帽亲嘴,差一百圈子呢,怎么对我那般客气。此时的我,不知所措,就做着我的习惯动作,搓着两手,眼睛仰视着刘书记,列着我的鲇鱼嘴,一个劲地憨笑。

    刘玉杰说:“早就听说你很有才干,虽说小节上出了点问题在一段时间内影响了进步,但大节上、立场上、工作能力上、文艺水平上都是很好的,而且过去那点小节问题也早巳过去了,不能老盯着不放。”

    刘玉杰的一席话,说到了我的心窝里,感动得我差点将眼泪掉下来。我说:“刘书记,你真是个明辩是非的好书记啊!这些年我有口难说,我窝囊啊!”

    刘玉杰说:“现在你不会窝囊了,县委决定重用你,同意你的申请,让你做一个不拿工资拿工分的典型,这也是党对你的信任,是你忠于伟人路线的具体行动。”

    一听这话,我目瞪口呆。

    “你、、、你、、、你说啥么?”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玉杰依然微笑着,声音又放大了些:“祝贺你,你光荣地成为一位敢于与旧传统势力决裂的农民了。”

    忽然间,我觉得天旋地动,身子一软,晕在了刘玉杰的软椅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