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龌龊心思

渲色芳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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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司马徵没有让王琅得逞,他直接将她抓到了身前。

    王琅眼前一花,整个人便被司马徵死死箍在怀里,不能动弹分毫。她本是被吓了一跳,心中的旖旎瞬间褪去,只剩下茫然与无措。

    她分明能感受到他对她的欲、望,这般强烈,可是他为什么要阻止?

    “阿徵……”

    王琅才开口,便被司马徵拿手指按住了唇齿。

    司马徵面带警惕之色,低声道:“不要出声。”说着,仰起头往崖顶那方望去。

    王琅顿时噤声,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黑黢黢的崖顶上方隐隐出现了几点火光,然后便有一人朝下面喊道:“皇上……皇上……”

    接着数十把火把围过来,将整个崖底照得彻亮。

    他们俩现在这副模样?王琅心下一惊,还来不及动作,司马徵却先她一步大手一拢将她的衣服拉上,大喝道:“都给朕转过身去。”

    上头的火光晃了晃,暗了几分,众人都转过身去。

    王琅赤红着脸手脚并用地往司马徵身上爬起来,迅速穿好衣服,转眼见司马徵也站了起来,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装,想起先前种种,心中不由恼恨,哼了一声,朝上面大喝道:“还不接我上去。”

    这个声音很熟悉,负责赶来营救庾桓不由一愣,想起春日宴上那个女郎言语从容,不似这般跋扈嚣张,只道是自己多想了,又见皇帝没有出声制止,也似是默许了,便立刻命人放了索梯下去。

    索梯很快被抛下来,王琅看了司马徵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自己爬上去。

    她受了寒气,腿脚不灵便,怕是一会自己如果没踩稳摔下来,必定摔得很惨。

    司马徵却没看她,只朝上面的人命令道:“庾桓,你下来背女郎上去。”

    庾桓没想到皇帝会点名自己,刚才这女郎和皇帝衣衫不整的模样他分明见到了,绝对没有看错。可是现在怎么会不顾男女大防,让他下去背人?

    见他迟疑,下面皇帝已然怒喝道:“庾桓,还不快下来。”

    庾桓哪里还敢多想,立刻攀住索梯翻身下到崖底,给皇帝行了个礼,朗声道:“属下救驾来迟,望皇上赎罪。”

    皇帝看了他一眼,只道:“背她上去。”

    庾桓领命,立刻走到王琅面前背对着她蹲下,道:“女郎,且上来罢。”

    王琅见司马徵一脸漠然,知道他此刻是绝对不想再和她有半分触碰了,心中一片涩然,这才咬牙乖乖地爬上庾桓的背,小声道:“劳烦庾家郎君了。”

    身后温香软玉附上来,现在的语气如此熟悉,庾桓心下一动,本想问她是否是那日春日宴上那个替他解围的女郎,可是现在绝非是合适的时机。

    压下心头的重重疑虑,他背上王琅手脚利落地爬上崖顶。

    等王琅被庾桓从背上放下来,她的四个婢子立刻围了上去,询问她的伤势,而司马衍和傅玄也上前了几步,面上难掩关切之色。

    王琅笑了笑说自己无碍,众人稍稍安心,连翘便拉着她道:“刚才听到女郎和皇上掉下悬崖都吓死我们了,幸好现在没事了。”她说着,面色一喜,给王琅一指,道:“女郎,皇上也上来了。”

    王琅闻言立刻回头看去,司马徵此时刚爬上来,许是没有站稳,身子竟有些摇晃。

    她心中一紧,急行了两步想要去扶他,可是脚踝上的刺疼让她痛得微微躬了身子,脚下不由一顿。此时鼻尖一阵清冽的香风拂过,本跟在傅玄和司马衍身后的宇文乔却已经先她一步扶住了司马徵。

    待宇文乔近身,司马徵便下意识地想要拂开她,可是一抬眼便见王琅直直的看着自己,等他动作,略略一想,那原本要推开宇文乔的手反倒搭在了她身上。

    环顾了众人一圈,他装作看不见王琅恼恨的目光,冷冷道:“先回客栈。庾桓,你去背她。”

    “司马徵!”王琅低吼一声,目光挟了怨怼刺狠狠刺向司马徵,恨声道:“够了,不用你说,我自己走,我的腿还没残。”

    众人对王琅这般无礼地直呼皇帝名讳的举动皆吓了一跳,面面相觑,连司马衍和傅玄也愕然地看向王琅。

    王琅却冷冷一笑,毫无所觉一般,推开要上来扶她的几个婢子,转身大步离开。

    司马徵眼神一黯,缓缓放开了宇文乔,垂眸掩去其中的痛色,终是没出声叫住王琅。

    今日之事,让他彻底明白了母后的担忧,王琅这般被他宠着护着,终有一日会酿成大祸。

    若是庾桓那小子真的品行端良……他愿将阿琅许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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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玄替司马徵处理完后背上的伤口,正准备行礼告退,皇帝却叫住了他。

    “阿玄,朕受伤之事,切不可让皇后知道。”

    傅玄神色一凛,立刻颔首应了。

    司马徵将衣服敛好,看着他道:“阿琅……是朕视作亲妹之人,你不该对她有那份心思。你和她并不合适。”

    傅玄心头猛地一震,没想到皇帝原来并非将王琅看做自己的女人,更没想到皇帝会说出后面的话,他的意思……难道是给王琅另有安排?

    见傅玄没有答话,司马徵眸光一沉,说出了自己的理由,“你们傅家一直想要跻身甲族之列,若阿琅嫁与你,做你这傅家主母,必定不得安宁。更何况你心气太高,凡事不会顺着她,她如今被朕宠惯了性子,日后如何和你共处一室?”

    傅玄苦笑,“臣,有自知之明。”王琅今日的举动,即便他再傻,也知道她心仪之人是谁。

    司马徵脸上有了几分笑意,点了点头道:“朕只是提醒你一句罢了,你先回罢。”

    傅玄却没有动,他朝皇帝行了个礼,恭敬道:“臣斗胆,敢问皇上,那个庾桓是不是便是皇上心中合意的人选?”

    “是。”司马徵淡淡道:“朕对阿琅一直珍之重之,而庾桓无论家世样貌,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他喜欢的人是宇文乔。”傅玄话一出口,才觉自己失言,可是他却没有后悔,他配不上王琅,那个庾桓便配得上她了吗?整个建康谁人不知道庾桓心慕了宇文乔三年。

    这些都是当初庾桓在军中做了个小将,奉命去接宇文乔入建康时便有的传言。司马徵不可能不知。而且最近还因着在春日宴上迷上了一个连名姓也不知的女郎,害了相思,此事更被他人当做笑谈来说。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王琅?

    司马徵毫不在意道:“世事难料,你未免想的太过简单了。”他顿了顿,又笑了起来,“你可知,他在春日宴上遇见的那个女郎……便是阿琅?”

    “这……怎么可能?”傅玄猛然退了一步,难以置信道:“那王爷那日带走的女郎……便是王琅?”

    司马徵敛下眉目,轻轻一笑道:“怎么就不可能?是朕亲自安排的事,难道还会记错?只是阿衍……阿琅是决不能嫁给他的。”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傅玄,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徐徐道:“因为阿琅,便是失散多年的阿蘅。朕和他嫡亲的兄妹。”

    今夜司马徵和他说的事一个比一个劲爆,这让傅玄很长时间没有转过弯来,愣了好一会,才干涩道:“皇上如何得知……王琅便是长公主?”

    司马徵苍凉一笑,反问道:“阿蘅如何失踪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话题一直是司马徵的禁忌,这还是傅玄第一次听他亲口提及,可他知道那必定是司马徵一直没有说出口,压在心头的痛处,便不由默了声息。

    司马徵似乎也没有让他答复的意思,兀自说下去:“当年皇叔起兵造反,本想在*行宫对朕和母后下手,用来挟制父皇,母后因着父皇偶得风寒早便急急回了宫,余下朕和刚学步的小妹留在行宫。皇叔铁了心要抓人,派出了最精锐的武士过来,行宫里的侍卫又如何能挡得住他们?朕带着小妹奔到后山竹林,当时小妹脚上已经被射了一箭,身上都开始泛出又青又紫的斑点,气息奄奄。朕带着她,两人必定都活不了,便将她藏进了林旁假山的石洞中。等到舅父带着救兵前来,朕和他再去寻,小妹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说到最后,司马徵的声音有些沙哑了,“阿琅中的毒和阿蘅的一模一样,伤口也在同一处,还有她臂上的烫疤,朕绝不会认错。”他沉沉的目光落在傅玄脸上,命令道:“朕今日和你说的这些事,你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至于阿琅,日后朕自然会找时机和她细说。”

    傅玄漠然半晌没有答话,他想起王琅看司马徵的神情,虽知自己接下去话极为无礼,却还是忍不住道:“既然如此,那皇上便看不出来她对您的心思吗?若真为她好,您就该早日让她对您死心才是。”

    司马徵浓眉一蹙,怒道:“那你难道现在就要朕和她说,她和自己的大兄,自己嫡亲的哥哥成亲了?她还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娘娘……不,公主哪里有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的模样?皇上难道就是这般看她的?”想起刚才见到的,他和王琅在崖底下衣衫不整的情形,傅玄笑了一下,一阵见血地戳穿司马徵的心思,“还是皇上其实也对她早有私心,您害怕将事情真相告诉她的真正理由……皇上对她……真正想法,到底会是什么?”

    司马徵将一旁的案几一掌劈断,厉声道:“傅玄,你大胆。你给朕滚出去。”

    傅玄却毫无惊惧之色,从容地敛袖一揖,朗朗道:“请皇上三思,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