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西林葳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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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年夜饭,是食堂做好了端进来的,历天明不能动,只能郑慧雅挑了软和的,有营养的一口口喂他。

    小四倚在姐姐身旁,不时偷看一眼,好像被吓着了一样,马上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可过一会,又忍不住偷看一眼。

    如此几次,历天明就忍不住皱眉了,“这小子胆子也太小了。”

    他刚想说“这是我的种吗?怎么胆子这么小?”话到了嘴边想起当初妻子被人诬陷的事,忙收了回去。

    可埋怨的话还是要说的,“都是你,太宠着他了,把个小男子汉给宠成了小姑娘。”

    “只我宠着了,你没惯着?”小四最小,出生的时候又受了委屈,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都很宠着他。

    “再说了,你那三个,胆子大着了,还不满意?小四就是胆子小了点呗,那也是跟他哥哥姐姐比,要跟别的小朋友比,他可一点不胆小,相反还是胆子大的呢。你啊,就是要求太高。”郑慧雅喂了口肉粥给他,说道:“小四才多大了,你看看你这浑身上下,别说他一个孩子呢,就是我,看了都害怕。”

    历天明皱了皱眉,心想女人就是惯孩子,这分明就是她惯的,却推我身上,不过,这小子过了年六岁了,得给他送部队去了,当初,他哥哥也是比他还小,就要求去部队的。

    他却忘了当初,以安要求去部队,他却坚持让他在家里呆到十岁才去的。

    “小四过来,爸爸看看。”历天明也是恶趣味的,孩子越怕他,他偏招呼着孩子到自己跟前。

    小四磨磨蹭蹭的不动弹,“我吃饭呢,吃饭的时候不能乱动。”他还知道给自己找理由。

    历天明被他气笑了,“这小子,这会儿倒挺机灵的。”

    不过,却也没再叫他。

    他伤成这样,孩子们吃着年夜饭也不香,郑慧雅有些后悔把他们都带来了,想了想,跟孩子们商量,“明天早上,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吧,在这里,爸爸伤着也不能动,你们也没意思。再说,你们也看见爸爸了,知道爸爸没事这就行了,也不需要你们伺候他,过些天,你们再过来看他好了。”

    宁宁三个当然不舍得走了,爸爸伤的这么重,他们就是回去了,也是玩不好吃不好,不如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小四还小,虽然很想回去,可又舍不得离开妈妈,纠结的很,小手捏在一起,嘟着小嘴看看这个瞅瞅那个。

    “我们不回去,我们陪着爸爸。”最后还是以安发了话,“我们走了,就你们两个多孤单啊!”

    以辉说:“吃完饭,我们跟小四玩扑克。”

    这主意好,好起来小四忘了害怕,屋子里有些人气也热闹些。

    不过,郑慧雅还是有些担忧,“你爸需要休息……”太吵了怕他休息不好。

    “我们去外面那屋玩,爸爸还能听到声音,还不吵他睡觉。”

    几个孩子想的很周到,“正好外面还有电视。”

    历天明和他们说了这么久的话,又吃了饭,体力早就不支了,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郑慧雅悄悄的招呼了孩子们去外屋,以安指着桌子上那各色水果、点心及瓜子花生、糖之类的,告诉母亲,“是徐大哥让人送来的。”徐少尉年纪不大,以安他们就叫他徐大哥。

    桌子上还有象棋、跳棋、军棋和扑克几样,估计是怕孩子们没意思,给他们准备的。

    “徐大哥还说,我们可以去食堂跟他们一起玩,他们都在那吃饭。”以辉说,“一会我和哥哥去看看。”

    他们来的时候,除了衣服什么吃的都没带,要不然到是可以送过去一些,给他们加个餐。

    “行,你们去哪别忘了带上小四。”

    “要是累了,就去那两个房间睡觉。”郑慧雅指了指里屋,“晚上我在这陪着你爸,你们住外面挨着的那两间。”

    安排好了,她回到里屋,坐在床边,看着陷入熟睡的男人。

    历天明浑身是伤,纵使没有危险了,身上的弹片也都取出来了,可疼痛是不能消失的,他醒着的时候能挺住,对这些疼痛也不在乎,就是睡着了,有时候疼大劲了,也只是哼哼两声。

    可就是这哼哼两声,就把郑慧雅心疼够呛,可又帮不上忙干瞪眼。看他嘴唇发干,忙倒了水,拿了干净纱布浸湿了,轻轻擦拭,让他的嘴唇能湿润些。

    也不知道历天明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她的手指捏着纱布正细心的给他润唇,他突然张开嘴,把她的两个手指都含进嘴里,还嘟呶着“真甜”。

    郑慧雅哭笑不得,把手抽出来,轻轻用纱布投了温水,把他露出来的脸蛋擦干净,就不知道该擦哪了。

    除了一张脸,好像其余的地方都包着。

    她就这么一直守在旁边,看着他疼的哼哼,心里也收紧,好像自己也浑身都疼一样。

    有时候实在看他疼大劲了,就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好像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似的。

    有一次,见他痛苦的皱着眉,表情实在有些狰狞,只好开门叫以安,“问问大夫,你爸疼的很厉害,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最好的办法就是忍着。

    可是实在看不下去,心疼啊!

    果然,大夫来了,很委婉的跟她说:“首长这伤要养几天才会愈合,刚手术完的时候,比这要厉害的多,我问他要不要用止疼的药,首长说不用。”

    郑慧雅明知会是这个结果,可从大夫口中说出,还是让她点了点头,好像在说服自己一般。

    她不错眼的盯着床上的男人,心里面闪过一幕幕这一世二人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她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很满足这种生活状态,她害怕会失去他。

    是因为爱吗?

    她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前世见的多了,她早就对此不报希望,这世重生,她也没期望过爱情,可这么多年下来,生活中的点滴印在她的心上,刻在她的脑海里,她觉得,这,也许就是爱。

    小四早就睡着了,他很委屈,因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睡觉,却只有姐姐陪着,以安二人也将玩扑克的地点挪到了房间,宁宁得陪着小四,他们不过去,就只有两个人,没法玩啊!

    1992年春节,除夕的这个晚上,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历天明受了伤,郑慧雅一家去疗养院陪护。

    历天晨,这一晚很高兴,大嫂帮他办了护照,办了签证,还给他提供货源,他请了大半个月的假,出国倒包,挣了好几万块钱。

    晚上,只有一家三口,他高兴,多喝了几口,话就多了起来,“多亏了大嫂,咱家今年才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他说着夹起一筷子海参,“这个,年前给咱爸送去,咱爸高兴的哟……”

    妻子也很高兴,“这可是个稀罕物,我爸没舍得吃,昨天晚上送人了。”

    历天晨皱了皱眉头,声音提的老高,“送人了?我都没舍得卖,特意给他留的,怎么还送人了呢!”

    妻子白了他一眼,“爸还不是为了你,这么精贵的东西,是咱们老百姓吃的嘛!正好过年,送点礼,你这职位都多少年了,也该动一动了。”

    “不动正好,这位置也不错,一天钱不少开,还没啥事,我正好能多请些假出去倒包。”历天晨得了甜头,对工作上也不太上心了。

    妻子不悦的说:“倒包是啥正经事啊?我爸这么上心,你可倒好,一点情都不领。你说说你,和你大姐呆的时间长了,真被她给传染了,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说我就说我,没事扯我大姐干什么?”历天晨喝了点酒,不是有句话叫酒壮怂人胆嘛,他啪的把筷子一撂,“真是有病。”

    一句有病,把妻子惹火了,“你才有病呢,大过年的找不痛快呢?”

    历天晨虽然喝的有点多,还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摆了摆手,“行了,我不跟你说,你别不讲理啊!”

    妻子被他气的发起飙来,“谁不讲理?你真是喝点猫尿不知道姓啥了你?”

    自从他出去倒包挣钱,家也不爱回了,工作也不好好干,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倒包,挣钱再多,那就跟个体户似的,有啥出息啊?

    历天晨又把一盅白酒喝了,才看了她一眼,“我知道我姓啥,我姓历,我叫历天晨。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他说完,把酒盅往桌上一拍,“我告诉你,你也姓历,你知道不?你是我历天晨的女人,别一天到晚的跟别的男人瞎搭各,你得明白你自己个的身份。”

    妻子气的浑身直发抖,她天天起上贪黑的伺候家里这一大一小,白天还得上班,挣的工资不比他少,职位不比他低,怎么到了他嘴里,一点好话都没有。

    “你给你说清楚,你说清楚了,谁跟别的男人瞎搭各了,啊,你说谁呢你?”她气的眼泪都出来了,拉着他不松手。

    可是历天晨,喝的已经迷糊了,一把将她推开,嘴里还嘟呶着,“起开,我要睡觉,闹什么闹?女人啊,都一个德性,没结婚的时候还能看,这结了婚有了孩子,简直都成了泼妇……”

    他没说完就躺在床上睡着了,他是喝多了不知道自己胡说了些什么,可妻子却被他气的浑身发抖,那最后一句话更是让她心里发凉,不禁怀疑他心里是不是有了外心,要不然,为什么那么愿意出国而不愿意回家?

    青青被二人吵架吓的直哭,“妈妈——”

    可惜,她妈妈已经被气的失去了理智,看着男人躺在床上,打着呼噜,她心里更是一阵阵如刀绞般疼痛。

    她捂着脸就跑了出去,这个家是呆不了,这个男人是不能跟他过了,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男人嫌弃她了,男人肯定在外面有人了……

    青青追出去大声哭喊着“妈妈……”

    可是,她妈妈已经跑远了,外面好黑,又响起阵阵的鞭炮声,她害怕,不敢再跑,转回去使劲的摇着历天明,“爸爸,爸爸醒醒,你快醒醒,妈妈不见了,爸爸……”

    她又哭又叫了好半天,历天晨才摇了摇脑袋,一脸茫然的看着女儿:“咋的了姑娘?怎么哭了?你妈呢?”

    说完才想起来刚才和妻子吵嘴的事,但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这几年,这样吵架的事多着呢,吵过就好了,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

    他并不知道,自己喝多了还说了那么一句话,给本来就伤心的妻子雪上加霜。

    “你妈妈呢,别哭了青青,过来,上爸爸这来,告诉爸爸,谁欺负你了?”他还慢条斯理的招呼女儿呢。

    青青大声哭起来,“爸爸,妈妈走了,妈妈哭着走了,你快去,把妈妈找回来,快去呀!”

    青青大声哭着双手拉扯着他的衣服,他愣了愣,眉头拧起来,问了一遍,“你妈干啥去了?不,你重说一遍?我没听清。”

    青青喊道:“我妈走了,我妈生气了,我妈哭了,你快去把他找回来,你是个大坏蛋,为个么要把我妈妈气走?”

    他坐在那发呆了片刻,起身穿上鞋拿了棉袄往外走,“青青你在家呆着,把门锁好,谁来也不给开门知道吗?”

    青青忙穿鞋,哭着说:“我要跟你一起去,我要找妈妈。”

    他停顿了一下,想了想,“那行,你跟着我,不过,得多穿点,把帽子围脖手套都戴上。”

    他心里琢磨着,这大过年的,大晚上的,妻子也不可能跑别的地方,肯定是回娘家了,他这么上门,说不准要被岳母骂个狗血喷头,也不会把人放回来。

    有孩子跟着,也做一个缓冲,看在孩子的面上,无论是岳父岳母,还是孩子她妈,都不会太过份。

    青青手忙脚乱的穿好棉袄,帽子戴的有些歪了,围脖也没捂好,历天晨看的直皱眉,给她重新整理了一下,又拿手绢给她擦了擦眼泪,“行了,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脸了。咱们去你姥家,把你妈接回来。爸刚才喝多了,你妈她,算了算,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