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莫菲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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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儿忽台的小眼睛七上八下的转了好几圈,最近想不到的事太多,比如铁木真怎么跑了,跑了好几天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如今那个在他印象里留下深刻印象的博尔术居然是铁木真的结义安达,突然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送了两份大礼之后又送了一只血淋淋的耳朵,搞的塔儿忽台的心情起起伏伏的,还没弄明白博尔术到底是敌是友,铁木真又突然骑着马带了几百人风风光光的又出现了。

    “铁木真,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让你戏弄,你跑了四日,能搬来多少救兵?你说有便是有吗?”

    塔儿忽台高声质问之后,铁木真转头朝嘎鲁使了个眼色,嘎鲁松了那个缚了黑羽鹰的绳子向上一甩,大翅的黑羽鹰,忽闪着翅膀直飞冲天,一支利箭随即追了过去贴着黑羽鹰的翅膀飞了过去,并未扰了它的飞行,低头一看要射掉黑鹰的是那日苏,只是此刻他的大臂也中了一箭,有血水渗出却似伤的不重,他厉色看着博尔术,把箭尾撅折了扔在地上,他知此箭便是博尔术回敬他刚刚那一箭,塔儿忽台还未说话就听见远处轰隆隆的群马奔跑的声音,只片刻工夫就在此处聚集了两三千人的样子,博尔术四下看了看他带来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

    塔儿忽台的小眼睛瞬间睁大了许多,他转头朝一旁随伴大喊:“族外聚了这许多人就没一人回来通报一声。”

    “没有,想来通报的都让我杀了。”铁木真在一旁插了话。

    铁木真知道博尔术带了不到三千人马,用大批人马封路,只带五百人马进族,他琢磨博尔术是并非要战若是真动起手带五百快人快马突围倒是利落,只是可惜了这聚起的三千人马了,铁木真心里有自己的考量,如今他虽是能从泰赤部逃走,只是乞颜部仍是族力单薄的部族,他今日跑了明日却仍可能被抓回来,不如就带着人到塔儿忽台面前亮一亮,只这几日他的结义安达便带了这许多人马来救,也让日后塔儿忽台对他不敢妄动。

    铁木真并未直接奔进来找博尔术,他第一件事是让木仁和嘎鲁的小分队,逐递传话下去,将守路的泰赤部族人全部杀死,马匹归私,所有人马向东南方草甸中的一个小海子聚拢,路中若遇泰赤部族人无论是在放羊放马,将人制服马匹羊群归私,若遇反抗当即腰斩。

    铁木真说这号令木仁是有些迟疑的看他:“我家大人说不真打。”

    “你当我是要真打不成?博尔术安达只带五百人进去,有几分胜算能全身而出?你是他贴身随伴怎就不为你家大人的安危多考量一二。”

    “阿儿刺氏甚少参与部族战争,我家大人也从不动手杀人。”

    “只杀守路之人能有几人?你家大人命悬危机,你当塔儿忽台也有你这般的善心。”

    嘎鲁阻了木仁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铁木真大人是对的,咱们带三千人在此泰赤部应是不知,真有人跑去送了消息,怎是死几个守路之人的事情。”

    铁木真说马匹羊只归私的事情无非是让这几千人有些战斗的热情如今他们都在泰赤部外族守着真能碰到放牧的族人到算是幸运了,果然令传下去,这些人都向小海子聚集的很快,聚到一起便是高声叫骂,说一路未碰到半个泰赤部族人,啥东西都没弄到。

    嘎鲁向众兵马介绍了铁木真,名头响亮说出来算是显赫,不时听到唏嘘的声音,有与博尔术关系较近的姻亲,心里都知道博尔术就是为了救这位安达而来,如今这位安达已然脱困,却还要冒死再度入族救博尔术可见他们安达情意绝不一般。距泰赤部族中十几里的地方,铁木真叫一众人马等候,自己先带了三百人入族,他知道塔儿忽台是个有勇无谋之人,这些年心宽体胖养尊处优的连胆子都变小了,自己带三百人他必是会先小瞧,若突然冒出几千人来,没准他心思一下就慌了,没想到还未入到族中,就在入族的路上碰到了博尔术和塔儿忽台正在对峙,估摸着塔儿忽台带了七八百人的样子,他想这事倒是更好办了。

    塔儿忽台一下被突显的几千人围了,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一时张着嘴说不出话,铁木真转头看博尔术身旁的随伴肩膀上也落着只黑羽鹰,若是族内急救之时放来当这五百入族之人的求救信号的。

    “我若将那只鹰放了,还有万人可聚,那时候可不是只围你这七百人马。”铁木真说完转头朝那人喊到:“放鹰!”

    那人听了一愣,不知要如何,只一瞬间塔儿忽台高喊:“你到底要我如何吗?”

    铁木真转头看塔儿忽台笑:“你让我族间游示辱我半月之久,你想我会拿你如何?”

    “我请你来你不来是你不敬我在先,难不成你还能为这事要我的命,那你就是与尼伦各派为敌。”

    “把这些人的马匹武器统统收缴,靴子里后背前胸都查仔细了,一样东西都别留下。”博尔术在一旁说话,族人上前开始收这些人的武器马匹,一会工夫东西全都收缴上来。

    “我放你走行不行?”塔儿忽台在一旁略有央求的语气。

    “除了塔儿忽台其他人全部腰斩。”铁木真在一旁字字说的真切。

    “安达!”

    博尔术这两个字刚喊完,七百人里噗通有两个人跪在了地下,大喊饶命,铁木真嘭的一箭射死一人,他低头看站在地上的塔儿忽台到:“我替你清了个没用的那可儿,他日若战必是先背叛你的人。”

    塔儿忽台满头满脸的汗,顺着面颊往下流,瞪着眼睛看了铁木真半天说:“感恩。”

    铁木真笑看向博尔术,把七百人都绑了,带在队伍之后,我们行了五日在放他们离开。

    “好。”博尔术看铁木真点头。

    铁木真指着刚刚跪下的另一个人:“你回去与族内报信,就说部长大人我们带走了,若是五日之内看见了泰赤部有人来救,我立刻斩了塔儿忽台。”

    那人听了立刻点头转身就跑,铁木真眉头一皱,嘴里小声说到:“竟是跑的如此之快?”说完一箭射出想要射伤那人的腿,可惜差了半寸没有射中,铁木真略有懊恼正要搭第二箭,奔跑之人突然倒地,两侧大腿上各中了一箭,趴在地上啊啊大叫。

    “他跑太快了,我猜安达的意思是想叫他爬回去吧?”

    铁木真看着博尔术哈哈的大笑,“你果然是我铁木真的结义兄弟,最能知我心意。”

    一众队伍带着塔儿忽台和七百族人浩浩荡荡的踏上了返回乞颜部的路途。铁木真和博尔术在前并肩骑行,凌兰、戚先生和木仁,退了半个马身跟在后面。

    “我来救安达晚了,安达受苦了。”

    “晚?不晚。”

    博尔术微微侧身看了眼身后侧的凌兰,又低声的与铁木真说到:“我未替安达照顾好凌……,不,安达心爱的女人,让她跑了这么远的路来救你。”

    铁木真面有开心之色,看着博尔术笑,他转头看凌兰:“来,过来。”凌兰催了马赶上了铁木真,铁木真伸手揽了凌兰的腰,凌兰就势被拽到了铁木真的马上同博尔术一同并起,凌兰如今理了个男人的头,这么近的被博尔术看,还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时的拿手摸一下自己的头。

    铁木真一手牵着马缰绳,一手轻揽着凌兰腹前,在她耳畔轻语:“安达,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让你一个女人只身冒险的来救我。”

    凌兰立刻转头看博尔术:“你不用揪心,这是我自愿的。”

    博尔术表情瞬间僵硬,铁木真在一旁哈哈的笑声更大看向博尔术:“说到底我也是有福之人,有神灵庇佑送了这么个有情有义的女人给我,还让我结实了你么个有情有义的安达,如今我觉得我必不是轻易赴死之人,我若是死了对不起你们对我的这些情义。”铁木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看着身后跟随的人马大喊:“这是我铁木真的最心爱的女人,她是个女人,莫要误认了我铁木真有什么异样的癖好。”

    凌兰一下更不好意思了,那胳膊肘顶了铁木真一下,铁木真笑的更大声了。就这样不快不慢的行了五日,第五日他们依照计划将塔儿忽台和他的随伴,一并放走,铁木真看着那个叫那日苏的男人:“若他日我们在相见时你可愿追随我?”

    那日苏被问的一愣,半天没回答,塔儿忽台转身扇了那日苏一个嘴巴:“快些回答。”

    那日苏皱眉说到:“不愿!”

    “那我们再相见时你也不必对我留情,走吧。”

    博尔术带着队伍又护送了铁木真两日,已然接近了乞颜部族界,入夜他与戚先生同住在行军的简易帐子里,戚先生睡不着像是跟他随意攀谈:“离乞颜部还要行都少时日?”

    “再行个三四日就差不多了。”

    “我们也要一同入族?这许多人去了又吃又喝,怕是要费去乞颜部不少吃食。”

    “再送他们两日,我们就返回阿儿刺氏。”

    “铁木真那人……”戚先生欲言又止。

    “先生对他有何见解?”

    “甚有王者之气。”

    “他是也该罕的儿子,自然是有。”

    “塔儿忽台是蒙古可汗的儿子,他却半分王者之气都没有。”

    “先生此话何意?”

    “他放塔儿忽台和随伴走的时候,让你的外姓族人把他们身上的值钱的东西搜刮了干净,一并送与了你带的那些外族之人,他们如今都在说铁木真行事大器,真是可跟随的明主。”

    博尔术被戚先生说的有些心烦,起身叨唠了一句:“我知我不如他,内急外出方便。”博尔术出了帐子,戚先生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句:“这孩子我与他聊些大事,他还在想着女人的事情,也不知是灌了哪碗迷汤了。”

    博尔术一出帐子,看见带的兵马大都东倒西歪的睡在草地上,有帐子住的就那么几个人,帐外是鼾声此起彼伏,有不睡觉的还在说话聊天,博尔术听了更是心烦,便朝了没人的方向,缓步慢性,离开那些鼾声和嘈杂的声音渐远,博尔术心里稍稍平静了些,他看见不远处立了个半米高的石头,他想靠过去坐在上面望会天,他刚接近石头,看见石头后面蹲着个人,看见他的影子喊了一句:“谁。”

    博尔术一听是女声略惊转身想走,忽然一想队伍里的女人只有一个看她的样子大概也是出来行方便的,便停了脚步背着身:“凌兰?”

    凌兰站在他身后轻声到:“是我。”凌兰有点不好意思,出来小解,就是想离那些男人远些,结果还是被人撞见了,一听是博尔术稍觉得好些,但是被博尔术撞见自己在上厕所还是挺让人害羞的事。

    博尔术转过身来看凌兰,半天说不出话,只做深呼吸。

    “我回去了。”凌兰低声说了句,转身要走。

    博尔术看她的背影,低声喊道:“你本该是我的女人,这本该是我的福气。”

    凌兰快步走了回来抬头看他,表情都是急切:“我不是,你别胡说!”凌兰不知为何心里小鼓咚咚在敲,博尔术说出这话,她真是怕人听见,如今她心里对铁木真的果断又有了新的认识。

    博尔术从怀里掏出那个水滴坠子,伸手展给凌兰看:“我没送给过布木格,它本来就搁在我心里,这还是你送给我的订物。”

    凌兰啪的一下抓了那个头饰,拼了命的朝远处扔去落入了黑漆漆的茫茫草地中,她转头看着博尔术:“我从来没送过你东西,我是你安达铁木真的女人,你替他很好的照顾我三个月,三个月里你心敬我从未有半分邪念想要碰触我身体之意,博尔术我感激你,我和铁木真都感激你。”凌兰说完快步的往帐子方向走去,本想回头看他一眼终究忍住了没看,博尔术看她的背影又停又走,仿佛心境也随着起伏波动,看着她终究还是离开了博尔术真是说不出的又憋闷又疼。</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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