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故友重逢

金姿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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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灿烂正午,天上一朵云彩也没有。太阳一动不动地悬头顶,炽热光芒把原本蔚蓝天空耀成白花花一片。

    纤尘不染房间里,不知是由于太过于放松,还是迷药造成后遗症,静英一夜安枕无梦,竟然从昨晚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如果不是刺耳电话铃声响个不停,硬生生把人扰醒,她一定会睡到夜幕降临才起。

    打着哈欠,拿起听筒,电话那头杰森告知她:有收容所电话打来不夜天,说是她一个朋友病危。方便话,想请她过去一趟。

    接到这样一通电话,静英瞬间从睡梦慵懒中清醒过来,虽然还不能确定那位“朋友”到底是谁,但是“收容所”打来电话一定非同小可。她仔细叮嘱杰森替自己好好招待光辉,随后,梳洗打扮,匆匆出门,坐上驶往北郊教会收容所汽车。

    到了目地,一踏进大门,静英立刻被一种浓重、深沉、苦难氛围包围。空气也似乎因为被掺杂太多悲惨、悲情、悲苦成分,变得沉重,流通不畅,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从苦难人们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馊臭气味不断侵袭着静英呼吸,然而,她却没有一丝嫌弃想法。相反,明眸不知不觉被水雾笼罩,一种哀伤共鸣心底暗自涌动,让她不由自主地减缓了前进脚步。

    热心义工迎上前来,得知她是“郭静英小姐”之后,马上带领她来到一间所谓“单人房间”。

    小小密闭空间被死亡气息充盈,有一种令人窒息凝滞感觉。这狭窄阴暗隔间里,她见到了加使人胆战心惊骇人景象:简陋床铺上,洁白床单已经被汗渍油渍浸透,呈现肮脏惨*。一具形容枯槁人形物体毫无生气地躺上面,脸色灰黄,眼窝凹陷,嘴角无力地耷拉着,形销骨立躯体缠绕着皱皱巴巴、仿若裹尸布一样被单。——若非呼吸使那瘦骨嶙峋胸脯有节律地起伏,简直与死人无异!

    “这位是赵宝仪女士,她告诉我们她是您好友,所以,我们才冒昧地打电话联系您。没想到您这么就赶过来了……”

    年轻义工不太有底气地解释着,看得出来,他对这两位“朋友关系”很是怀疑。此刻,生怕因“误会”惹恼美女,因此一言一行都格外小心、谨慎。

    不料,静英并没有发火,而是神情悲苦地望着床上病人,低声回答:“有劳,谢谢。”

    看出她异样,知道应该没有联系错人。确定了自己工作没有失误,义工那颗忐忑不安心这才肚子里安放平稳,知趣地说:“隔壁房间还有一位老伯需要照顾,我暂时离开一下。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叫我们。”

    静英默默点头,一滴眼泪不自觉地坠落下来。

    义工不敢再多说什么,匆忙离开房间,并且体贴地为她们关上了房门。——于是,这个比棺椁大不了多少狭小空间里,就只剩下两位女士。

    早些年,东奔西跑演艺生涯和无孔不入娱乐记者,使静英早已经断了与朋友联系,习惯了形只影单孤独生活。闲暇时候,偶尔回忆起上学时种种,总觉得那是一生中美好时光,是一段不忍令人碰触完美记忆。原本以为甜美可人朋友早已名花有主,过上了幸福安定生活,却万万没料到,多年后故友重逢竟是这样一番苦难情景。

    静英强忍泪水来到床边,托起那蜷曲得好似僵死鸡爪般手——记忆中,光洁地会阳光下闪光皮肤,如今密布针孔和丑陋伤疤,丝毫看不出青春曾经这只冰冷僵硬手上留下过任何美好印记——如果不是刚才义工着重介绍说“这位就是赵宝仪女士”,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个躺污秽病床上、散发出恶心气味、病骨支离“物体”就是昔日好友宝仪。不知她这些年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磨难,被蹂躏成眼下这幅惨不忍睹模样——一个曾经宛如水蜜桃一样甜蜜水灵姑娘,竟然变成一具皮包骨头黄黑色骷髅!

    此情此景深深刺痛了美人柔软心灵,泪水情不自禁涌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如同久旱田地粗糙皮肤上。

    似乎察觉到今天义工不太寻常,宝仪缓缓睁开干枯双眼,翻着白眼仁儿瞥向静英。四目相对瞬间,那双空洞无神眼睛好像被重点燃了生命延续火种,突然焕发出奇异光彩。干瘪嘴唇张开,沙哑声音伴同坟墓里腐臭气息向着静英扑面而来:“你……来……了……”

    “我来了,宝仪……对不起,这么久没跟你联系,不知道你……”话还没说完,静英已经泣不成声。

    “啊——”她长长吐了口气,脸上浮起嘲讽笑容说,“想不到,他们真会相信大明星郭静英是我‘朋友’,居然还能联系到你来看我。哼哼哼……”

    静英赶忙擦干泪水,紧紧握住干枯手,安慰她说:“宝仪,不用担心。有我,我会为你找好医生,治好你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全力帮你……”

    “帮——我?”

    说着,宝仪忽然咧开嘴巴,突兀地放声大笑,那刺耳声音恰似夜枭报丧嚎叫。爆皮嘴唇猛然扩张,导致潜藏伤口裂开,血丝流进干涸嘴里,沾到了参差不齐萎黄牙齿上。五官不节制地扭曲着,抽搐着,模样甚是狰狞。

    静英被夸张笑声吓懵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癫狂大笑。直到她笑得太剧烈,以至于上气不接下气地剧烈咳嗽。静英才从惊诧中反应过来,忙伸手捋她胸口,帮她顺气。

    不料,宝仪却霍然起身,用钢爪般手,紧紧钳住了她手臂——因为太急迫、太用力,使得半身都被带离了床铺,像只枯瘦蝙蝠一样悬了起来。

    一双布满血丝昏黄眼睛瞪得如此辛苦,仿佛要把眼眶撑开似:“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学校开除吗?知道跳舞时候,为什么只有你受伤?为什么会感染不能跳舞?为什么会变得一无所有?……你知道吗!如果你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做……你还会帮我吗!……凭什么你总是那么好运……凭什么你会过得比我好?哈哈哈哈!报应呀报应!这就是现世报!现世报!……”

    静英沉默地听着她连珠炮似地供述,全身血液刹那凝结成冰,脑袋里顿时由于缺血缺氧变成一片空白。——或许正因为太惊诧,已经没有表情可以恰如其分地表达内心震撼,所以,脸上宛若结冰,身体好似注铅,僵直地呆住了。

    眼见宝仪狂症发作一般激动地宣泄情绪,好像有喷发不竭精力。然而,下一个瞬间,却毫无预兆地两眼一翻,手一松,登时倒床上。骨瘦如柴身体与坚硬冰冷床板碰撞,发出了沉闷声响。静英这才打了个惊醒寒战,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尖叫起来:“救命!来人呀!救命!……”

    撕心裂肺呼喊立刻招来了义工和医生,虽然大家手忙脚乱地做了一番急救,但是已然回天乏术。末了,医生不得不遗憾地告知静英:“赵小姐已经蒙主恩召,请节哀顺变。”

    义工们似乎对这样情况已经习以为常,面无表情地收走了房间里寥寥无几日用品,安静地跟随医生离开。

    后一位义工把床单往上拉了拉,想要盖住逝者脸,无意中瞥见已是泪流满面美人。他不禁迟疑了一下,随即停下手中活,低头走出门去。

    静英走到宝仪面前,看到跟刚才狂躁相比,现那枯黄脸庞上表情正如睡着了一样安详,似乎又恢复成许多年前、静英曾经认识那个不太*说话女孩——记忆中,她入睡很浅。宿舍时候,只要她睡着,大家都会小心翼翼活动,生怕惊醒她——如今,她终于可以沉沉睡去,不用怕再被谁吵醒。

    就这样,静英静静地守护“朋友”身边,默默地看着她。作为这场潦草葬礼唯一参加者,为她流下了终送别泪水。</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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