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淋雨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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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二章 淋雨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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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花后还是被齐锦棠送回了家,换了湿衣裳洗了个热水澡就钻进了被窝,芍药给她煮了滚热姜糖水,一大碗慢慢地喝进去,捂着被子就迷迷糊糊地睡了。

    结果还不到半夜就发起热来,芍药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伸手去摸荷花额头,就觉得入手汗湿滚烫,一下子就惊醒起来,掌起灯来果然见荷花面颊涨红,满头满脸汗水,紧闭着眼睛似乎很是难受。

    芍药下地打了水进来,少不得也把茉莉惊了起来,两个人悄悄地给荷花擦拭了身子,换了干净里衣,但是瞧着热度一直不退,换上没多久衣裳又都湿了个透,两个人没了法子,只得把方氏叫了起来,用烧酒给荷花擦了身子,又弄了绿豆面合了贴脚心,天刚一亮就忙去请了郎中,开了药方子熬药。

    一碗黑药汤子灌下去,又足过了大半个时辰,荷花才算是转醒过来,开口还没等说话就先咳个不停,觉得嗓子里火烧火燎,头沉似乎灌了铅,一咳起来前胸后背都被扯得生疼,连带着头也被震得胀痛不已,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嘶哑着嗓子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这孩子真不叫人省心,好端端淋了雨回来,晚上就病成这样,真是让我说你什么才好。”方氏也急得够呛,忍不住埋怨了两句,又忙不迭地问,“你现觉得怎么样,是哪儿不舒服啊?”

    荷花觉得浑身酸痛,费力抬手覆上了额头道:“头疼,浑身都疼,一咳嗽就扯着前后心都疼。”自己说着心里也有些害怕,自己平时鲜少生病,几乎连个头疼脑热都不太有,这回到时一下子来了个重,还不会是要朝着肺炎发展吧,那可就当真是要危险了。

    “郎中说你是染了风寒,还不都是淋雨又吹了风闹得。”茉莉端了温水过来,一勺一勺地喂给荷花,“你以后老老实实地家呆着吧,我可真是不知说你什么才好了。”

    荷花心里却想着,齐锦棠先送了自己回来才又回家,不知道会不会也病倒了,但是这会儿也没法问什么,稍稍一动弹就觉得脑袋跟要炸开似。

    躺了大半日,直到博宁中午回来,荷花问了得知齐锦棠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但是自己这边就着实凄惨了些,虽然药汤子一日三顿喝着,可每到晚上还是会有热度起来,反复了几日也不见什么大好,咳嗽也是不见起色,夜里几乎躺不下身儿,每每都是刚一安稳下来就咳得停不住。

    茉莉和芍药都被挪了出去,生怕也跟着过了病气儿,栓子也给抱到东屋去睡了,方氏每晚这边照顾着荷花,几乎一宿一宿地睡不好觉。

    苦药汤子喝了五日还是不见起色,祝永鑫着实坐不住了,一大早就套了牛车,跟方氏一起把荷花送到城里去找郑大夫给瞧瞧。

    郑大夫诊脉后开了方子,把荷花安置到小秀屋里躺下,打发小秀院儿里看着熬药,然后才对祝永鑫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咱们两家如今关系不比从前,现可是儿女亲家,明年小秀也就该过门管你们叫爹娘了,荷花病成这样你们来人叫我去家里给看不就得了,拖了这么几日不说,还把孩子大老远折腾来。好没什么大碍,你们村里郎中药有些治标不治本,我给换了药方子,吃几日应该就没事了。”

    “乡下孩子不比城里金贵,本以为不过是寻常发热,谁知道竟是越发厉害起来,也没想太多就只惦记着赶紧送来让你瞧瞧。”祝永鑫听说荷花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乡下地方终归还是差着些。”

    郑大夫听了这话便问:“你家可有打算搬到城里来住?以后博荣和博宁都考了秀才再念书什么,住到城里来也方便。”

    “城里哪里住得起哦!”祝永鑫连连地摇头道,“再说我们就靠那一亩三分地刨食儿吃饭,离开了地我还能干个啥。”

    “你上回不是说木工行做过一阵子学徒吗?若是能学门手艺倒是也便利。”郑大夫也从祝永鑫烟袋子里捏了一撮烟丝,塞进烟袋锅子里跟他对面蹲着抽烟。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虽然是木工行呆了些日子,也不过就是能拾掇拾掇桌椅板凳,做个粗笨东西罢了,自己家里用用都只是对付,若当作手艺拿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祝永鑫见郑大夫喜欢自家烟丝,直接把烟袋子丢给他道,“下回来给你拿点儿,这是自家种了自家晒好揉,比外头买好抽。”

    “嘿,你家这烟味还当真是与外头买不同。”郑大夫吧嗒了俩口道,“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下回来可别忘了给我带。”

    “自家地里东西没啥稀罕,你若是喜欢我年年给你备一份就是了,保够你一年抽。”祝永鑫笑着道,“要说种烟,我老爹拾掇才叫好,我们老家那边烟可是数一数二,听说以前还做过上用呢!”

    他们两个前头说话,方氏后头照看着荷花,见她吃了药安稳地睡着了,自己也就靠床边恍恍惚惚地打起盹儿来,毕竟也是连着几日没睡好了,就觉得眼皮发沉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小秀见状忙道:“婶子,你去外屋榻上睡一觉吧,荷花这儿有我照看呢!”

    “哦,小秀,我没事儿,你爹和你近都挺好?”方氏强撑起精神跟小秀说话,免得自己又睡着了。

    “还不就是那样,就医馆里这点儿事罢了,天天忙忙活活,日子过得倒是也。”小秀说着就红了脸地问,“婶子,博荣哥进来可好?”

    方氏闻言笑着道:“好着咧,念书也知道上心,近天天起早贪黑,就为了准备明年童生试,算起来也就还有个大半年时间,我们都盼着他能一举考中呢!”

    “那是肯定能中,上回那是好事多磨,博荣哥人聪明还上进,肯定是没问题。”小秀眼角眉梢都噙着笑意,从枕头底下摸出个平安符来,搁方氏掌心里道,“这个是我上回去庙里烧香时候求,劳烦婶子帮我给博荣哥捎回去,保佑他平平安安、心想事成。”

    “好,好!”方氏见小秀对博荣这么挂念,心里欢喜得很,接过平安符揣进怀里道,“有劳你费心了,能说到你这么个好闺女,可真是我家博荣福气。”

    “咳咳……”荷花一阵咳嗽打断了屋里两个人说话,方氏赶紧上前把荷花扶起来问:“荷花,还是难受吗?”

    “娘,我没事儿,已经觉得好多了,就是嗓子眼儿里痒痒,总想咳几声出来。”荷花揉着依旧有些胀痛额角,就着小秀手喝了几口水,对着小秀打趣道,“小秀姐要是惦记着,干脆这回就跟我们过去,家里住一阵子再回来。”

    小秀刚回身放下茶杯,听到荷花这话脸上一红,害羞地嗔道:“你这丫头,不舒服了都不能让你少说两句。”

    荷花跟小秀笑闹了几句,见方氏满脸倦容忙道:“娘,你赶紧去歇会儿吧,别跟这儿守着了,我已经没事了。”

    城里足住了四天,虽然还没好利索但是荷花却再也住不下去了,惦记着家里鸡和庄稼,心急火燎地坚决要回家。

    郑大夫先压了两日,直到诊脉没什么大碍了允了她回去,但还是又开了好几天药,说让回去坚持吃到好利索了才行,得多休息不能累着。

    回家路上瞧见江边建水车事儿已经开工,不由得高兴地说:“那个员外爷可当真是做了好事啊!”

    “虽说这是件好事,但他也是为了他自家租子考虑,而且村儿里也是出了一部分钱,这才准备开始建水车。”祝永鑫一边赶车一边说,“村里钱也都是各家摊,好以后也是各家都有好处,倒是也鲜少有人推诿,如今这天儿不知道要旱到啥时候,大家也都心急火燎,早一天把水车弄起来,就能早一日方便大家不是?”

    “不管怎么说,村里人能得了实惠才是要紧。”荷花看着周围干燥土地,没人料理地方几乎都被晒得龟裂,路上也都是扬灰浮土,车一跑起来卷起不少尘土,弄得人头上身上也都脏兮兮。

    “咱家地头水渠里还有水吗?”从这边入村不经过荷花自家地头,但她看着其余人家地里都干得厉害,忍不住问道。

    “山上引下来那么点儿水,前两天就干了,原本还是能多撑几日,可是别人家也都来挖渠引水,结果不到半日就干了,为了引水事儿,你齐五叔差点儿跟别人家打起来。”

    “齐五叔性子就是急躁了些,山上下来水也不是谁家,咱们能引来浇水,别人家自然也能去引,”荷花听说差点儿打起来,忽然想起以前听说过,以往旱情严重时候,为了争水都能打出人命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道:“爹,这种事你可离着远点儿,莫要被牵扯进去,可不是闹着玩儿!”

    荷花家又足将养了五六日,身子才算是基本恢复了,只不过做什么事还是得悠着劲儿来,多干一会儿活就有些累得慌。方氏拘着不让她出门,生怕一个弄不好病情又反复再发作起来,所以荷花也就家喂鸡看孩子什么。

    如今旱情越发严重,打从山上下来几条小溪小河什么都断了水,每日里都要去江边挑水浇地,枝儿和茉莉都裹着头巾到地里去帮忙,就这还是把祝永鑫和方氏累得不轻,恨不得每天到家就倒头便睡,连饭都吃不下多,没几天功夫两个人就都黑瘦了一圈。

    荷花只好变着样儿家琢磨做饭,怎么吃才能清热消火,味道好还要好消化,每日里都煮两大锅稀稀绿豆汤,直接让全家都把这个当作水喝,大人们自然是没什么挑剔,给几个小不点喝绿豆汤里加了冰糖,开始不过是为了哄着他们多喝点儿,没料想倒是一下子喝上了瘾,毕竟平时也没什么零嘴吃着,好容易有个甜头都喝着高兴,只不过每天跑茅厕次数越发频繁起来。

    村里建水车算是件大事儿,所以这段时间一到傍晚时候,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喜欢到江边转转,看看水车弄得如何了,大人们是盼着赶紧弄好能用上水车省力,孩子们就不过只是去凑个热闹罢了。

    荷花家左右事少,就找了纱布把前后窗上都钉上,前后门也让祝永鑫弄了木头框子,绷上纱布做了两扇纱门,这样一来家里蚊虫少了许多,不像以往一到夏日,苍蝇蚊子扰得人心烦意乱。

    这么忙忙碌碌一个月很就过去了,转眼就进了七月,天气热得让人没处躲藏,栓子和虎子每日都只套着一条吊脚裤子跑来跑去,晒得跟两个小黑人儿似。

    村里孩子都喜欢往江里去洗澡和游泳,也都是为了降暑贪凉,方氏对家里孩子叮嘱再三,谁也不许到江边下水,生怕博荣和博宁一时大意出事。</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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