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祝头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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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家住着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压命事儿,只不过杨氏惦记着老祝头,又担心家里东西,住得十分不安稳。好不容易熬到第三日早晨,她借着去帮方氏做饭,悄悄跟媳妇商量道:博荣娘,你看咱都住了三晚,是不是也该家去了?”

    “娘,你就踏实地住着,而且我娘一早就安排妥了,让我二哥今个儿吃了早饭就去咱村里瞧瞧,若是各处都安顿好了,那下午就送咱回去。”方氏先熬上粥,又进屋照顾孩子们,见博荣领着茉莉已经把三个小衣裳穿得整齐,这会儿正排着队洗脸,她一旁看着忍不住有些心酸,但又觉得很是欣慰,如今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可好孩子瞧着都是出息懂事,自己好歹也算是有个盼头。

    方二哥出门之后,杨氏就开始坐卧不安,不管做什么都关注着外面动静,给栓子换褯子时候,竟然把褯子包小裤子外面。

    荷花姥娘看见忙接手过来,笑着对方氏说:看来你婆婆是当真住不下了,若是你二哥回来说那边没事了,我也就不强留你们。”

    方二哥回来却是带了个让人着急消息,老祝头腿摔伤了,杨氏这下彻底坐不稳当了,巴不得马上到家。

    荷花姥娘只留了众人吃过午饭,就帮着收拾了东西让儿子送众人回去,但是却留了个心眼儿道:美娟,如今博荣爹不家,你一个人照顾孩子不方便,而且如今你公爹受伤,你也该多去照顾,把栓子留下我给你看着吧!”

    方氏本能地想开口拒绝,但是还没等说,就觉得衣襟被使劲儿扯了一下,低头见荷花冲自己挤眉弄眼,俯身把女儿也抱起来问:怎么了,荷花舍不得姥娘?”

    荷花对方氏此时迟钝有些无奈,不过还是装着天真地说:姥娘舍不得小弟,要不咱把小弟留下陪姥娘,等爹回来再来接小弟。”

    “……”荷花话总算是提醒了方氏,把儿子搁这儿至少能把压命事儿拖到男人回来,她把儿子搁荷花姥娘怀里,面色微微有些不得劲儿地说,“娘,那就让您受累了。”

    回家路上,李氏和刘氏躲一旁咬耳朵,荷花不用听都知道她们说什么,也不知道弄点儿意出来,翻来覆去就是说什么命硬之类话。若不是如今刚受了方氏娘家恩惠,而且方二哥这会儿正外面驾车,她俩怕是已经发作起来。

    方氏干脆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靠车厢内搂着孩子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

    方二哥也知道杨氏着急,而且这回是白天赶路,比上回了许多,午饭过出发,一个多时辰就到了齐家村。

    村里人已经全都回到家里,看起来似乎生活什么都已经恢复了正常,杨氏对方二哥感激再三,又打家里拿了一篮子鸡蛋定要他带回家去。

    “婶子,您赶紧回家看看我叔咋样了吧!”方二哥帮着把车上东西搬下来以后道,“这鸡蛋什么我就不拿了,等颠到家还指不定剩下几个,我得赶紧回了,不然又要摸黑赶路。”

    杨氏客气地等方二哥上车走了,才赶忙跑回屋里看老祝头,见他面容憔悴胡子拉碴地靠炕上,左腿上缠着白布,一时也瞧不出伤得轻重。老祝头还犟得要命,问了许久才算是弄清楚来龙去脉,本以为是地龙翻身时候伤,谁知竟然是晚上去摸牌回来太晚,一脚踩空掉进沟里,才将腿摔得受了伤。

    “你说你还能再不争气点儿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杨氏气得数落道,“亲家知道你受伤还让我给你带了一条肋巴骨说给你补身子,这要是传回去给亲家知道,你这张老脸还要不要?”

    老祝头自知理亏,坐炕上也不吭声,方氏赶紧上前圆场道:娘,赶路您也累了,先进屋收拾收拾歇会儿,爹腿去看郎中没,伤得厉害不?”

    荷花从一开始就对老祝头有种发自心里恐惧,喜欢喝酒抬手就打人,跟她当年寄养过一家男主人几乎一模一样,好老祝头还算是对杨氏话有些听得入耳,对几个媳妇也还过得去。

    这会儿见方氏过去,她咬咬嘴唇,也走过去扯着方氏衣襟,看看老祝头腿道:爷腿疼不,荷花给爷呼呼好不好,荷花每次伤了娘都给我呼呼,呼过就不疼了。”

    老祝头本来板着脸,听荷花这么一说,难得地露出些似笑非笑尴尬神色,刚要开口说话,地下站着刘氏把芍药往前狠命地一推,嘴里骂道:你个没眼色小兔崽子,没瞧见你爷腿伤了?你不会去耍嘴皮子,也不会去给倒倒尿壶?”

    芍药被推得站不稳,直接扑到了炕上,正压老祝头受伤腿上,荷花眼尖手地把方氏拉到一旁,老祝头巴掌就朝芍药劈头盖脸地扇了下去,把芍药打得嚎啕大哭。

    刘氏脸色加难看,往地上一坐拍着腿就开始哭嚎,荷花赶紧抓着方氏往外跑道:娘,咱给爷请郎中去。”

    母女二人出了屋子,还能听见里头刘氏母女哭声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老祝头骂声和杨氏劝解声。

    老祝头腿果然是没瞧过郎中,自个儿胡乱用布裹巴上,血痂和棉布都黏一起,刚才被芍药撞裂了伤口,这会儿是血肉模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清理好伤口,重敷药包扎,又开了几副汤药,方氏从杨氏那儿拿了钱去抓药,回来就赶紧架火用药吊子熬药。

    刘氏吃了个亏,自个儿关屋里说身子不舒坦,晚饭也是让老三端回屋吃,饭桌上老祝头刺儿了老三几句,把老三气得撂筷子说吃饱了,转身就找杨氏讨了些钱出去找人摸牌。

    方氏家稍微收拾一下,又四下检查房子没有开裂漏风,赶紧架火烧炕,给几个小喂饱,又烧了一大锅水都给擦洗干净,一个个塞进被窝里,这才得空消停下来,心里就忍不住惦记祝永鑫,不知道城里有没有住处,吃得饱不饱,穿得暖不暖。

    地龙翻身村子里引起反响并不强烈,只有两户人家老房子年久失修,震开了两条裂缝,里正也招呼着村里青壮劳力去给修补妥当,至于朝廷赈灾还是什么,都跟这偏远小村子无关,偶然听从外头回来人说几嘴,大家也都当个茶余饭后闲磕牙谈资罢了,等这点儿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再也引不起任何人唏嘘时候,终于进入了大家盼望已久腊月。

    北方年都是从腊月过到二月二龙抬头,所以一进了腊月,家家户户不管穷富就都开始忙活起来,先开始就是扫房。

    荷花也像模像样地用个小方巾,把还不太长头发全都包进去,抱着笤帚跟方氏身前身后地忙活。方氏生性就喜欢干净,家里孩子衣裳虽然也免不了布丁,却都是洗得干干净净,屋里平时就经常收拾擦洗,也没什么卫生死角,加上几个孩子帮忙,一天功夫就收拾得利利索索。

    虽说进了腊月就是年,但是饭桌上吃食却没什么改善,依旧是粗剌剌地蜀黍面饽饽、还有又干又噎人荞麦饼子,还有自家做酱豆和腌芥菜疙瘩。

    荷花对酱豆向来敬而远之,那种发酵过散发着臭味豆子,她虽然已经很不挑食了,但还是接受不了那个味道,每每吃饭都要把酱豆挪到离自己远地方。

    看着博宁一口一口吃得正香,就不禁皱皱鼻子,把屁股下小板凳挪得离他远点儿,博宁却非要凑过来,还夹着酱豆她眼前晃来晃去。

    她怨念地啃着饽饽,量屏住呼吸不去闻那酱豆气味,心里不住地念叨,我吃是面包、是蛋糕,试图能够催眠自己。

    方氏只吃了一个饼子就撩了筷子,哄着栓子喝糊糊然后说:明个儿我爷奶那边帮着扫房,茉莉跟我过去帮忙,荷花你家看着栓子,博宁也别满处去野了,过年了家家都忙,你也家消停几天。”

    博宁闻言总算是稳当了下来,默默地吃了几口饽饽忽然问:娘,都过年了爹咋还不回来?”

    方氏闻言就是一愣,手里勺子一歪,糊糊洒了栓子一脸,她赶紧擦去栓子脸上糊糊,拍着哄了几下才道:等年根儿下你爹就回来了。”

    等全家连屋子带院子都收拾干净时候,已经是腊月初六下午,老祝头腿伤没好还炕上歪着,杨氏这几日心里一直惦记着杀年猪事儿,算计着杀猪菜要备哪些,又惦记着两个去城里儿子,才三四天就瞧着脸盘儿似乎消瘦了一圈。

    方氏和梅子不敢明着劝,怕本来没什么事儿反而被勾起来,只能总去陪她说话,或者她帮忙照顾孩子,免得她胡思乱想。

    第十七章 老祝头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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