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14】章 重莲及笄,路遇劫杀

清风逐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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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重莲一行只有两辆马车,因着女眷众多,所以他们只白天拼命地赶路,夜里必定要寻到一处客栈投宿,沿途留下了记号,以便能够及时赶来。

    是夜,季重莲与季芙蓉躺同一个榻上,采秋与墨菊她们睡外间,胡氏单独住了一间屋子,而这是他们离开上京城第三天。

    窗外,星光满天,月亮皎洁银辉洒了进来,季重莲举起了手,纤细手指一半阴影中,一半被月光照亮,流转间带着淡淡粉色光泽。

    季芙蓉侧了个身,增开了眼,轻声道:“怎么,睡不着?”

    “大姐姐不也睡不着?”

    季重莲眨了眨眼,目光却是凝了空旷屋顶上,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她心却是带起了一层激荡波澜。

    离回丹阳日子越近,那就说明她婚期越近,不知道裴衍是不是已经顺利回返了?

    她想像得出裴衍身着那大红喜袍模样,一定是英俊挺拔,帅气昂扬,迎亲这一路走来,得让多少姑娘折了眼球啊。

    想到这里,季重莲便轻声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

    季芙蓉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声,“我到现还是觉得你和那个裴衍不合适,姐姐怕你嫁过去受委屈。”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婚姻幸福不是必然,也要咱们用心经营才是。”

    季重莲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笑着看向季芙蓉,“不过赵大夫面冷心热,大姐姐嫁过去一定倍爱宠爱。”

    “你这丫头!”

    季芙蓉也撑坐了起来,一手点季重莲鼻头,嗔道:“你就拿我开涮吧,我和他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你要嫁人这事可就眼前了。”

    季重莲呵呵地笑了,笑到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面色一凝,道:“姐姐以后一定会有自己孩子,那凌哥儿他……”

    赵凌是个可人疼孩子,眼下年纪还小,心性也不成熟,他自然会认季芙蓉做母亲,但若将来季芙蓉有了自己孩子,对他疼爱与照顾分薄了去,这孩子心理上会不会有抵触有变化,这才是令人担忧。

    总之,继母也是没有那么好当。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

    季芙蓉沉默良久,眸中渐渐蕴起一抹柔光,目光显得飘渺而悠远,“那一次小产我到底伤了身子,今后能不能有孩子还是另外一说,但这几年里我不会要小孩,至少等到凌哥儿长到十岁了,让他知道即使将来我和他父亲再有了孩子,他永远是我们疼爱长子,这一点不会改变。”

    季重莲看了季芙蓉一眼,微微有些诧异和哑然,她没想到季芙蓉竟然已经打定了这个主意,哪个女人嫁人后不想生下孩子以稳固自己夫家地位,可她竟然……

    当然,若是等到赵凌长到十岁以后,能够明辨是非了,知道季芙蓉良苦用心,将来对这个嫡母也只有尊敬爱护,断没有猜忌怀疑道理。

    等着赵凌成年后,就算季芙蓉期间再生下了孩子,那也是几岁孩童,完全不会威胁动摇到赵凌地位,这样大公无私胸怀大度,连季重莲也不得不心中佩服。

    不过从现代人医学角度来看,季芙蓉二十四岁以后生子正是适合生育年龄,无论恢复调养都会比以前好上太多,也算是一个明智之举。

    想到这里,季重莲不由笑了,“没想到大姐姐已经考虑得这般周全,倒是我多虑了。”

    “你这也是为我着想嘛。”

    季芙蓉牵起了季重莲手,两姐妹对视一笑,眸中温情不用言说。

    一夜无梦,第二天清晨起床用了早膳后又开始了赶路旅程。

    季重莲他们离开上京城第五天,终于赶了上来,他还带来了赵家二十几名护卫,这让他们沿途安全多了几分保障,可看着赵凌因为赶路而有些憔悴瘦弱面容,季芙蓉心疼急了,当天便与大家商量,当地停留休息一天,让父子好好调整一番。

    为了追上季芙蓉,可谓是星夜兼程,他原本以为赵凌会吃不下这个苦,可这孩子却是异常坚毅,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夜里赶路时便窝他怀里醒一会睡一会,就这样硬撑了五天。isenbsp;   季芙蓉赶忙让墨菊去找小二要了洗浴热水,又抬了两个浴桶,一个给使用,一个给赵凌。

    浴桶里加了些消除疲劳药草,整个人里面一泡,顿时精神了不少。

    赵凌那厢季芙蓉却是不放心,非要自己动手给他沐浴,弄得赵凌怪不好意思,非要着了一条亵裤才跳进浴桶里,面颊上还飞起了一抹红晕。

    季芙蓉哭笑不得,敢情这四岁小毛孩子竟然还有了男女之隔?

    休息了一天一夜之后,赵凌也恢复了往日灵动,一大早两父子便衣着整齐地来敲门了,说是早膳已经楼下摆好了,只等着她们一同用过便起程。

    “我听芙蓉说,五妹妹要嫁人是裴衍?”

    给季芙蓉盛了一碗粟米粥,目光这才转向了季重莲,含着淡淡笑意,“这裴衍我也认得,可是个了不得小子,当年还是上京城小霸王呢,没想到一转眼便已是物是人非。”

    比裴衍还大上两三岁,从前都住上京城,自然对他种种事迹有所耳闻,只是后来裴家变故,原本盛极一时府邸门可罗雀,裴大人好不容易被放了出来,这里却再也没有了他容身之处,裴家人不得已远走他乡。

    沉寂了这么多年,倒是没有想到裴衍竟然投入了燕王阵营,西北那块地方他是没有去过,可也知道那里条件多么坚苦,依裴衍那样性子都能挺了过来,可见裴家将来定然还是有希望。

    只从前裴大人是文臣,今日裴衍却走了武将道路,也不知道是何因由。

    “大姐夫也知道他?”

    季重莲眸中闪过一抹亮光,裴衍过去她只从裴氏口中知道过一些,没想到还有别人认识他,这对她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惊喜。

    季芙蓉嗔怪地瞪了季重莲一眼,如今她和关系未定,季重莲一口一个姐夫叫得欢,俩个人一搭一唱地竟然也不觉着别扭,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然,从前我父亲给裴大人问诊时,我也跟着去过裴家,那时裴家啊……”

    感叹了一声,当年裴大人位高权重,巴结奉承人自然不少,那时裴府可是热闹非凡。

    他有幸跟着父亲去过几次,裴府建筑庄重而大气,亭台楼阁,琉宇飞檐,谈不上有多华丽,但自有一股清贵沉然之气,让人心生敬仰。

    那时他见到裴衍还是一脸阳光小少年,高檐飞廊之下,他手持着一把特制金丝弓箭,“嗖”地一声便把枝丫上鸟窝给射落了下来,那时东方家小子还跟他屁股后面转着呢,那样恣意年少时光,竟然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季重莲津津有味地听着讲述着裴衍过往,季芙蓉一旁看着只有叹气份,看来她这个妹妹是真地迷恋进去了,爱情这种东西谁能说得清呢,它来时无声,去时无影,只看你是否能抓得住。

    胡氏一旁静静地听着,间或照顾着赵凌用膳,一大一小倒是挺开心,也许她也实习着怎么样做一个好母亲。

    一路上为了满足季重莲听故事,也不坐马车了,策马走她们马车边上,连赵凌也一同爬上了马车,只可惜一车子女眷,小孩子还好,再挤一处便显得有些尴尬了。

    一路行来,转眼就要到六月二十,估摸着至少还有五天才能到丹阳,没办法,季重莲及笄礼便只能外举行了。

    及笄礼对女子来说意义非常,胡氏也不敢太随意,便赁了个小院子,让人收拾布置了一番,又准备了几套华丽成衣、木簪、发簪也一一准备齐整,胡氏和季芙蓉分别充当正宾与赞者,简单将仪式给进行了起来。

    当看着季重莲挽了发插了簪,又向着丹阳方向行了叩拜之礼,后娉娉立于大家面前时,季芙蓉眼角一下便湿润了,她上前来轻轻搂住了季重莲,哽咽道:“五妹妹,姐姐祝愿你嫁得有心人,白首不相离!”

    “嗯。”

    季重莲点了点头,眸中闪过点点晶莹,刚欲落下泪来,胡氏已经拿着丝绢她眼角一拂而过,嗔怪道:“这是个好日子,你可千万不能够掉泪。”

    “是,母亲说得对。”

    季重莲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眸中泪意,笑着看向季芙蓉,“我对大姐姐祝愿也是这般,以后有大姐夫照顾着你,老太太也能放下心来。”

    这一路上对季芙蓉体贴和照顾他们都看眼里,要说感动不是没有,特别是看胡氏眼里尤其觉得心酸。

    就算季明宣回炉重造,也绝对不会变成如这般绝世好男人,这也是各人命数,怨不得谁。

    季芙蓉虽然如今获得了幸福,可她从前经历磨难仍然历历目,果然是风雨后才能见彩虹,经历过磨难人生才能美丽。

    牵着赵凌站一旁,想要过来安慰季芙蓉几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明明是季重莲及笄礼,姐妹俩个却弄得有些伤感了,看来女人思维方式,确不是男人能够轻易了解。

    六月二十三这一天,季重莲他们一行路过湘潭县,过了松林镇后,便有两条路摆大家面前,一条是绕着山道走,还有一条便是翻山而过,后一条路自然能够节省不少时间,大家一商量便决定走这山路。

    只是山路有些崎岖,昨夜下了场小雨,路面湿滑,马车不敢行进了,只能慢慢地沿着山壁走。

    许是因为昨夜有雨,今日赶路行人几乎都没有,季重莲探头向外望去,天空上乌云压顶,像是笼罩着一层厚厚阴霾,有一种异常沉闷感觉,看来这阴雨天还没有过去,指不定走到中途便又下了起来,这样天气走山路确实有些危险,可因为她及笄礼又外耽搁了两天,再不趁着白天赶路,等他们到了丹阳时,怕婚期已至。

    季重莲放下车帘收回了目光,两手却不由绞了身前,连一双秀眉都微微蹙起。

    季芙蓉一旁看着,不由关切地问道:“五妹妹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不是。”

    季重莲摇了摇头,抿了抿唇,但心中那种滞闷却还是挥之不去,她看了一眼季芙蓉担忧面色,还是开口道:“大姐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就是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你这孩子就是杞人忧天!”

    胡氏一旁不以为意地笑道:“许是婚期临近,你心里紧张了,没事。”

    赵凌早上玩乐了一阵,此刻用过午膳已经马车颠簸中睡了过去,胡氏侧身小心翼翼地给他搭上了一条薄衾。

    季芙蓉眼波如水,看向胡氏轻声道:“多亏四伯母这几天与我一同照顾着凌哥儿,这孩子精力太旺盛了,若是让我陪他玩上一天,铁定是吃不消。”

    “这孩子天生就惹人爱,回去后让老太太看见,指不定喜欢成什么模样呢!”

    胡氏笑着摇了摇头,“咱们家该是好久没有孩子笑声了,我见着老太太时常走神,怕是心里也觉着寂寞得紧,有了孩子分散她注意,那心情也铁定能好上几分。”

    “四伯母那么年轻,将来还不定有几个孩子呢,有你们陪老太太跟前,那还不是一片欢喜。”

    季芙蓉与胡氏一旁轻声说着话,季重莲扯了扯唇角,那笑容却怎么样也浸染不到眼底,反倒是心中不安逐渐扩大开来。

    轰隆隆!

    闷雷滚滚而过,突然天空耀起一道闪电,蛇形闪电当空劈下,竟然将山顶一块大石劈碎,无数落石从山顶滚了下来,马儿惊鸣,竟然失蹄狂奔了起来。

    马车内众人还不知晓这个变故,一下被飞奔马儿颠得东倒西歪,尖叫连连。

    “啊!”

    胡氏一个不稳当先便撞了马车壁旁安置几角上,顿时血流如注,阿箩都吓傻了,下一刻才后知后觉地扑过去拿丝帕按住了胡氏额角。

    整个马身剧烈地颠簸了起来,采秋季重莲身下做了肉垫,她却也来不及爬起,只转头大声道:“马惊了,大家量伏低了身子攀住车身,不要被甩出马车!”

    赵凌已经被震醒了过来,季芙蓉紧紧地抱着他,他眼神刚开始有些懵懂,下一刻再明白了什么之后立刻便吓得哭了起来。

    墨菊与林桃分别守季芙蓉与赵凌两侧,将他们夹中间,以防止大颠簸将人给震出马车去。

    眼下不可能再退回去,外指挥着队伍冒着碎石向前冲去,连他自己也加了马速,量地赶到马车旁,大声地对景安说道:“拉住缰绳,保持路线,千万不能松手!”

    景安咬紧了牙,双臂一卷,任由那缰绳缠手臂上,就算双手都被勒出了血痕,他也没有松开。

    碎石如雨般落下,好块头不是太大,落车篷上就像下起了一场碎石雨,外护卫们都量避了过去,只打马一路向前飞奔。

    季重莲面色苍白心下难安,她死死地咬住了唇。

    他们如今就像行走钢丝绳上,若是一个不慎便会滚落山崖,想到这样可能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若不是为了她婚期大家也不会这条路,这样阴雨天就应该休息一下再走,就算有所耽误,裴衍知道这实情也是不会怪罪。

    整个队伍连续奔行了有一刻钟左右,才喝令停下,他第一时间回转马车往季芙蓉所马车奔去,只外急声关切道:“芙蓉,你们有没有事?”

    季芙蓉抹干赵凌脸上泪痕,将他交到了墨菊怀里,这才撩起了帘子,道:“四伯母额头碰伤了,还流血,要处理……”

    季芙蓉回头担忧地看了胡氏一眼,此刻胡氏脸色苍白如纸,只一动不动地依阿箩怀里,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浸染了她白静脸庞,还顺着往下滴落,染湿了衣襟,杏黄色裙摆上绽开了一朵朵血色花。

    季芙蓉有些不忍心地转过头去,话才说了一半,她便骤然顿住了,瞪大了眼,“你脸……”

    “不碍事,只是些碎石擦伤。”

    不以为意地摸了摸自己脸庞,刚才他纵马向前,一个拳头大小石块飞坠而下,他险险地避了开来,只是那石块还是擦脸而过,只是破了些皮流了血,都是皮外伤倒不紧要。

    “原地休整一下,我去拿了药箱,马上就来。”

    对季芙蓉点了点头,又驾马向另一辆车跑了过去。

    这时季重莲已经采秋搀扶下跪坐了起来,见着阿箩手中丝帕都被血浸湿了,她立马抽出自己绢帕轻轻按了胡氏额头上,阿箩颤抖地看向季重莲,眸中噙着泪水,“五姑娘,咱们太太她……”

    “母亲不会有事。”

    季重莲也是心急如焚,看着胡氏昏迷不醒模样,只咬牙道:“应该只是皮外伤,等着大姐夫来诊治,一定不会有事!”

    胡氏是个好女子,即使她不幸嫁给了季明宣做继室,但她对人始终温柔,心地良善,她不应试有这样磨难。

    看着胡氏模样,季重莲忍不住泪盈于睫。

    赵凌也爬到了胡氏身边,抓住她手轻轻摇了摇,童稚声音带着难掩哭腔,“四婆婆,你醒醒,不要不理凌哥儿……”

    胡氏睫毛微微颤动着,像是努力要睁开眼,她表情痛苦又压抑,嘴唇微微翕合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终却只有那浓重鼻息声众人耳边徘徊。

    “凌哥儿回来,不要动到你四婆婆,不然她会难受。”

    季芙蓉对赵凌招了招手,他泪水还淌面颊上,却是听话地吸了吸鼻子,又慢慢地爬了回来。

    此刻已经提着药箱赶了回来,景安外禀报了一声,采秋立刻便撩起了帘子。

    一边撑掌跳上马车,一边说道:“外面受伤护卫也不少,不过都是轻伤,只有一个严重些地腿上插了尖石进去,我让药童给他们处理一下。”

    “父亲!”

    赵凌看着已然扑了过去,他怀里哽咽道:“父亲,救救四婆婆,她流了好多血!”

    安抚地拍了拍赵凌头,将他推到了季芙蓉怀里,又让阿箩将胡氏给放平了,这才专心地处理起她伤势来。

    他先用沾了酒棉布将胡氏额头擦拭了一遍,这才露出了受伤口子,那道口子就发鬓边上,开得有点大,需要缝合才行。

    小心翼翼地动作着,马车内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眨不眨眼地看着。

    季重莲让采秋与林桃分别撑开了车帘与窗帘,可能地让马车内光线充足一些。

    景安手臂上也见了红,墨菊滑下了马车找药童取了些药和纱布,回头自己给他包扎了起来。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终于将胡氏伤口给缝合好了,又抹上了药缠上了纱布,这才一抹汗跌坐了马车里。

    “大姐夫,我母亲她不会有事吧?”

    季重莲担忧地看向胡氏,阿箩正清理她衣服上脏污,又将薄衾轻轻地搭上,如今胡氏还昏迷不醒,不便给她衣。

    其实季重莲想问是胡氏撞得这么严重,会不会有脑震荡,但换成古语话她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替代词。

    “这个还不好说。”

    沉吟道:“还要等四太太醒了之后再看看情况,眼下也说不准。”

    “那四伯母她何时才能清醒?”

    季芙蓉目光柔如水波,就这样定定地看向,眸中有对胡氏担忧,也有对牵念,他不禁心中一暖,轻声道:“则两个时辰,慢则一天,若是过了今夜还不醒……”

    这样说着,面上升起了一抹凝重之色,但片刻后又消融了去,他看着满车人期待眼,到底不忍心将话给说重了,只道:“四太太一定会醒,眼下咱们过了这山立马找个歇脚地方,四太太头部有伤不易长久地颠簸,等她苏醒后再说!”

    季重莲想了想,咬牙道:“咱们就依大姐夫所言,过了之山,先找个地方住下。”

    “可是你婚期……”

    季芙蓉秀眉轻蹙,还想要说什么,已经被季重莲一口给打断了去,“若不是为了这婚期咱们也不用这么赶,若不是急着赶路,母亲也就不会……”

    季重莲说到这里已是自责不已,她垂下了头去,美目微微泛红,季芙蓉上前握住了她手,咬唇道:“五妹妹别这么说了,一切都是我错,若不是我,你们何故会来上京城,都是我……”

    一旁看不下去了,只得出声道:“好了,你们姐妹都是为对方着想,但眼下不是论责时候,发生这样事情我们谁也不想,眼下赶路要紧。”

    雷声阵阵,阴云密布,眼看这一场雨又要下起来了,再是耽搁不得,季重莲看向,点头道:“是,一切就交给大姐夫安排了。”

    点了点头,刚要退出马车,便听见季芙蓉柔柔叮嘱,他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担心,这才去查看其他人状况,安排着再次起程。

    眼看着山路要到顶了,翻过这座山头,往下路便好走了,不禁指挥着队伍加了速度。

    而就这时,一声嘹亮哨声响彻山林,当先队伍皆是一怔,就见着一队黑衣人马从山头涌了出来,成横向排开,一下子便挡住了他们去路,人人皆以黑巾覆面,看起来便是来者不善。

    本就行队伍前面,见此情景不由心中一凛,却又强自稳定了神色,打马上前,客气地抱拳道:“各位壮士请行个方便,咱们一车老弱妇孺只是回乡探亲,并未携带什么贵重财物,还请不要多加为难,下愿意奉上五百两银票!”

    说着话,已是对身旁一个护卫首领递了脸色,他赶忙从怀里摸出了几张银票来。

    目光紧紧锁定住了那行黑衣人中间男子,他策马昂扬,身躯挺拔,阴鸷眼神带着一股凛然之气,却又有一种让人生畏气度,这样人怕不只是普通盗贼。

    心中已有猜测,对方人多势众,若是财物能够解决问题又何必动起手来,到时候血腥满地,队伍后面又是一众女眷根本不敌,他不得不做出这样安排。

    这方护卫首领也感觉到了对方庞大气势,是以他拿着银票却不敢走得近了,只是远远地递了过去。

    谁知中间那黑衣男子只是冷哼一声,目光不屑地扫过那护卫首领手中银票,竖手挥下,声音冷寒如二月雪,带着毫不留情地决绝,“女人留下,其他人,给我杀!”</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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