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求个赏赐

任晨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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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姝闻言转身看来,随即将手中的鱼食递给身后的侍女,见到沈宝音朝自己侧身行礼这才走上前来拉起沈宝音的手笑说着:“妹妹现下住在太子府可还习惯吗?我早想着要去和你说说话的,但一想你新婚不久定是有许多其他事情要办,所以才会拖至今日。”

    张姝一席话却是解了沈宝音的尴尬和困顿,眼前的这个女人看来着实是大方仪容,难怪那日婉贵妃也是这般说起。

    “是妹妹有失了礼仪,嫁进太子府除了孝敬母妃外应该尽早来拜见太子妃才是,还望姐姐见谅,妹妹还要谢谢姐姐那日奉早茶时替我说情。”

    张姝听闻依然笑意融融,拉着沈宝音的手朝着前方白石拱桥走去,她今日一身水紫色绸缎也是将她丰腴的身姿衬托得曼妙为俏婀娜多姿,沈宝音心想原来在穆高炽的心里对这种颜色/情有独钟的并非只对自己一人。

    “我听人说龚嬷嬷要给你的紫轩阁派几个丫头服侍被你给拒绝了?”

    说起这事龚嬷嬷确实有提起过,估计是看着偌大的紫轩阁却只有毓秀一个陪嫁丫头倒显得冷清了,当时沈宝音拒绝了龚嬷嬷的提议,一来她怕生,人多不熟难免口杂,她在沈府多年也未享受过众人服侍的待遇,也早已习惯了毓秀在自己的身旁,何况这些太子府里精心调/教的丫头与毓秀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之人未必能合得来,二来自己不过是个太子侧妃的地位,若是身边服侍的侍女多了也难免逾越了太子妃的身份,临出嫁前吕氏有交代,低调不争未尝不是保己的办法。

    见张姝停下脚步朝自己看来,沈宝音于是开口回答说:“龚嬷嬷确有提起,不过我早已习惯了毓秀的照顾,人多了我反而不习惯。”

    “话虽如此可妹妹如今已是良娣的身份,身边只有一个陪嫁丫头服侍的话恐怕要遭人非议说你挑剔,你身子不好一个丫头哪能照顾得来,你要尽快调养好身子服侍太子,早日为太子府为皇家延绵子嗣才是。”

    “调养身子?”沈宝音听着张姝这话可是越发不解了,虽然先前是体寒大病过,不过现在也早已大病痊愈了呀。

    张姝谴了身后的侍女远离,这才看了一眼沈宝音小声说道:“太子这几日留宿未央阁,我有跟太子提起过,毕竟妹妹刚新婚不久,太子夜夜留宿我这里只怕遭下人们非议,太子说是因为妹妹你的身子不好的缘故,这么一说我便放宽了心,妹妹莫怪才是。”

    “姐姐多虑了。”

    听闻这些话沈宝音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自己是否该感谢穆高炽编造的谎言反倒替自己颜面保存了?

    “妹妹这番大度的气概我也就放心了,过几日这太子府里另一位良娣便要迎入府邸,这后宅里又多了一位女主人,以后我便又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妹妹,我听说这位柳姑娘可谓是生得沉鱼落雁之色,咱京城的第一美人,妹妹可见过?”

    “她是柳欣欣,京城柳亦山庄的掌上明珠,她与我早已相识,确实是难得的美人胚子,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正如太子妃一样。”

    “如此这般最好不过了,这几日府邸忙着张罗婚事,这次可是由母妃命人亲自把持,可见这位柳姑娘还未进府就已深得母妃的疼爱。”

    这话落在心尖难免有些令人醋意横生,都是女人又岂会不能感同身受,只是在沈宝音的心里总要多了一份顾虑,毕竟自己与柳欣欣相识多时,她对太子的情谊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怪命运作弄如今她与柳欣欣都成为了太子府里的良娣服侍着同一个夫君,听沈如玉说,当初也是徐皇后和太子的提议,自己才早于柳欣欣嫁进了太子府邸,只怕缘着这层关系,境遇也是要尴尬的。

    从花园回来毓秀正在院子中逗弄着灰崽,灰崽一副恣意的模样趴在毓秀的怀里沐浴在暖阳下,连沈宝音这个主人回来了,它都安详的懒得睁开眼睛看一眼。

    毓秀放下灰崽走来开口说道:“小姐可算回来了,刚刚太子来过,又给灰崽带来了些吃的和用的,听说小姐去见太子妃了,屋里没坐一会就走了,太子走后我才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要问太子晚上何时再来的,我也好给小姐和太子准备丰盛的饭菜。”

    沈宝音听闻想起刚刚在花园里张姝的那些话来,冷声回了句:“太子今晚不会来的!”

    毓秀哪里明其中,跟在身后追问着:“小姐怎么知道的?太子派人对你说了?”

    “你若是再多问,我就封了你的嘴!”

    天黑渐晚的时候本以为穆高炽不会再来,倒不想这个性情不定的男人居然踏进了紫轩阁的大门,当时沈宝音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见到穆高炽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乍了乍舌,毓秀见状急忙走上前行礼。

    穆高炽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估计也是没料到这个女人完全没有要等自己用晚膳的意思。

    身后的曹吏一张扭曲的脸缘着心中的笑意强忍着开口说道:“太子今天去东市的时候看到了这个藤椅便买了下来,太子说这个放在紫轩阁里最合适了。”

    在这严寒的冬季里还能有这般青葱藤条的摇椅确实是有些难得,只是穆高炽说要把它放在紫轩阁倒是有些出乎意外,最起码也应该把它放在未央阁那里才对。

    曹吏又说:“太子一眼见到就很喜欢,说是沈良娣平日里在院子中躺在这藤椅上嗮着太阳甚好,太子可是专门为沈良娣你挑选的。”

    “多嘴!”

    穆高炽一声呵斥,曹吏撇了撇嘴嘿嘿一笑,看着沈宝音开口问道:“沈良娣要把它放在哪里?”

    沈宝音环顾了下屋子这里是肯定放不下了,于是指着屋外说道:“不如就将它暂且放在回廊上吧。”

    曹吏领命将那藤椅放在沈宝音指定的位置,沈宝音回过身子却看到穆高炽已然坐在了饭桌前拿起了筷子吃起了残羹冷菜。

    “太子,那是我的筷子!”

    穆高炽拿着筷子顿了下,随即看向一旁的毓秀吩咐着:“你再去添副碗筷。”

    毓秀笑着忙答应匆匆出了门,穆高炽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说:“你坐这里来。”

    沈宝音坐下后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些菜都冷了,我还是让毓秀重新给你做些端上来吧。”

    “不用麻烦了,我问你,这几晚你都是这般吃的?”

    “恩是啊。”

    她心想穆高炽问这话难道是眼前的饭菜有问题?不合口味?不等她加以思索便听到穆高炽又说:“所以这几晚你都没有等我的意思?”

    “······”

    原来这个男人兜了一圈不满的是这个原因,好吧她承认自己确实没有等穆高炽一起用膳,从新婚的第二夜那晚他派龚嬷嬷来传旨夜宿太子妃那里,她为这个男人精心准备的一桌子菜肴付之东流,她便开始每晚不再等他了,何况这个男人不是避之不及嘛。

    毓秀重新做了几道小菜上了桌,穆高炽指着桌上后面呈上来的那碗盅皿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桂花双皮粥,是小姐最爱吃的,回沈府的时候奴婢带了些回来,太子你尝尝。”

    穆高炽闻言拿起勺子吃了一口,抬头笑说着:“平日里看你粗枝大叶,没想到你这丫头厨艺了得,这桂花双皮粥味道确实不错,你说我要赏你什么?你可有想要的?”

    毓秀咧嘴笑来,看着穆高炽开口就说:“奴婢心里面确实有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说来听听。”

    “奴婢就想太子以后能天天来这紫轩阁,小姐嫁进太子府也有几天了,可太子每晚却并不住在这里,这样长此以往小姐是要遭人诟病的。”

    “诟病什么了?”

    “说我家小姐不得宠了呗,下人那张嘴脸都是看着主子行事的,太子不住在紫轩阁,那些做下人的自然也就不会把我家小姐放在眼里,以前在沈府便是这样,太子不是说要赏赐奴婢嘛,奴婢就想要这个。”

    “毓秀你再多嘴!”沈宝音简直尴尬,哪知毓秀竟会说出这些,哪有人要求赏赐是求这些的,多跌了尊严不说,身旁的这个男人准是认为是自己指使毓秀这么说的。

    毓秀无视沈宝音递过来的警告眼神,看着穆高炽又一次问道:“太子能赏赐这个吗?”

    穆高炽轻咳了一声,瞧了一眼身旁的沈宝音,随即吐出几个字:“我考虑考虑!”

    考虑?这种事还需考虑?这个男人是有多嫌弃?多不情愿啊?沈宝音顿觉无地自容的失了颜面,她看着曹吏急忙开口转移尴尬氛围的说道:“曹副使也没吃吧,不如坐下来一起吃。”

    曹吏听闻迫切点头,看着一桌子热乎的饭菜,他早就咽了好久的口水了,他搓了搓手抬起脚步走来想要坐下。

    “曹副使他吃过了!”

    曹吏的脚步戛然而止,尴尬的杵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那桌子冒着热气腾腾的菜肴,半响说着:“对,属下吃过了。”

    穆高炽一边喝着桂花双皮粥眼皮也不抬一下的又吩咐着:“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看着曹吏失落的背影走出屋子,那背影真真切切的可怜,为穆高炽卖命居然还不赏口饭吃,天下哪有这般主子,这个男人不仅城府更是腹黑剥削!

    饭后沈宝音坐在一角逗弄着灰崽,穆高炽坐在远处喝着茶水,他不喜欢灰崽,沈宝音好不容易说情后才给灰崽在这屋子里求得了一小席之地,眼见着穆高炽依然坐在那里似乎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沈宝音心里倒是有些急了。

    这夜已深困意袭来,自从进了这太子府她是一晚就想睡,一早起不来,眼皮子都要合上了。

    “你困了?困了我们······”

    “我还不困!太子困了?要不······”

    “我也不困!”他朝屋外唤了一声,“毓秀,你去给我找副棋来。”

    毓秀惊讶:“下棋?太子这么晚还要下棋?”

    “对,下棋对弈!”

    沈宝音坐在对面,看着眼前这盘黑白棋子有些欲哭无泪,这个男人是疯了吗?夜已渐深,这个男人他不回去却要留在这里下棋,简直是闻所未闻,他精力这么好可以去找太子妃张姝,还可以去找曹吏,再或者也可以去找龚嬷嬷,为何偏偏非要来折磨她!这个男人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他不好过也不让自己好过!

    沈宝音睁开眼睛的时候早已是天色大亮日上三更,她好像又一次起迟了,每次醒来都是昏昏沉沉,昨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明明记得自己还在和太子下棋,虽然她百般不情愿。

    她喊毓秀进了屋,毓秀听闻忍不住埋怨说:“说起这事小姐你昨晚可真是闹了笑话,我进屋奉茶的时候就瞧见小姐砰地一声栽倒在了桌上,当时太子和我都吓住了,太子正要传令找太医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小姐你打呼的声音。”

    “我睡着了?”

    “可不是,睡得可深沉了,还是太子抱着你入了床,太子是今早上才离开的,走的时候脸色很是疲倦,小姐,你昨晚把太子咋了?”

    “尽胡说,我都睡着了还能把他怎么了!”

    “该不会小姐你睡觉时有什么怪癖吧?”

    “你再胡说试试!”

    彼时屋外传来问话声,屋外站着一丫头,正是那晚随龚嬷嬷奉汤而来的侍女秋昙,她见着沈宝音躬身行礼说道:“奴婢是来给沈良娣添加月夔香的。”

    秋昙添加完月夔香后躬身退了出去,只是走的时候面色可疑,眼神躲闪多半是心中有事,想起这几日自己时常倦意袭来,沈宝音不由的多看了一眼那香炉。

    “你想办法出府一趟,取一些月夔香交给玄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