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一遇登仙会4

登徙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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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莞所想与段干沉凤所想类似,她也不相信这密约是真的,但是情感上却无法摒弃一个想法:是的,白云是想杀她,可是他也有苦衷,有无可奈何的事情。不然,为何在落屠山白马寺他没有动手,而要对清貌说那样的话?

    断定密约真假之后,郑莞就开始思考这密约是出于什么目的而发?为什么这样发?

    首先,为什么是以“白菊”此名,而非其本名。白菊此名是她在去北海的路上开始使用的,对方如何能知道,当然,密约是在一月后发出的,中间有时间给对方去调查。只是指代是她,这样未免多此一举?

    其次,发出这样的密约似乎让人觉得俨魔宗认为当初的破天弩未能杀了她,可是没有见到她之前,有多少人愿意相信呢?在许多人都认为她死了的情况下,这样的一则密约就没有太大的意义,可没有意义,俨魔宗为何要发,是断定她没死?还是俨魔宗要修仙界众派认为她没死?如果修仙界众派真是这样认为,结合密约及俨魔宗主以破天弩杀她之事,给修仙界众派一个印象:俨魔宗誓要置她死地。那这七字密约中所谓活人二字也就成不了她的保命符。

    郑莞起想越觉得复杂无章,又因觉得自己的思绪不够而无力,无法得出此中要点,她只能暂且放下,随后就想了仙曲遗沙。

    虚空洞显、仙府现迹,让她想到了当年在苦海所遇的虚空黑洞及当时由白泽地底进入的长流仙君之炎府,看来冥冥之中,她已经遇上。只是这登仙令又是什么?她猛然间想起当年得自温师兄的一枚令牌,上刻有“仙”字,或许,或许便是登仙令,想着此点,她忽然有些惊讶,面上现有惊色。

    “可是想到了什么?”段干沉凤注意着她的表情。笑问。

    郑莞心内一动,便想了个借口,“段干前辈告诉我登仙会,莫不是意在此中?”说时,她看了一眼巍峨的梅花坞,“连同杜前辈一起,也是此意?”

    段干沉凤朗朗而笑,没有正面答她,郑莞却知已是*不离十了。各大派虽不尽信密约之事,但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可能。或许这就是发出密约的原因。以墨玉之事搅起修仙界的争斗。而她,成为不是原因的原因被卷入。

    杜熹若有意于此,那梅花坞办包玉庭与阮灵湘的道姻似乎也有了更多的一种解释,她既然已经成为了原因。那就有必要抓牢在手中,让她自投落网,可真是上上之策。只是她还没明白登仙会与道剔之间的关系,为何杜熹要去道剔。另外,段干沉凤之意又是什么?

    “段干前辈想要晚辈做些什么?”

    段干沉凤笑道:“入妙境的机会只有一次,我已不能再进去,而我在里面丢失一样东西,所以要你替我找回来。”

    郑莞略凝眉,看他敛眉。严肃道:“此事完后,却死香一事也就此了清。”

    郑莞虽觉就此两清倒是件好事,但一想妙境之地,连段干沉凤都称是凶险,对她来说更是如此。她犹疑了,但是段干沉凤此刻的语气仿若王者般的一语定江山,不容拒绝。

    他凝重的眼神似还带了胁迫之意,仿若只是她拒绝,下一刻他们就会成为敌人,她很清楚,与段干沉凤从来不是什么朋友,段干沉凤从前所做,恐怕只是测验她的能力,看她能否为达到为他做这件事的标准,他们一直各取所需。

    “段干前辈断定我能做到?”郑莞退了一步问,如果有一丝可能,她还是想拒绝,天材地宝没有人不受,倘若她的修为再厉害一点,她也想去一次那妙境,可是她从来也有自知之明,不会随意涉险。

    “不知道,只是不是你,难道还要我再白等个千年?我能暂且相信的人,暂且只有你。”段干沉凤沉声道。

    郑莞轻叹,转身走向迷雾阵的同时,应道:“我会去的。”那件东西对段干沉凤想来非常重要,他想得到但自己又得不到,叫人去找又怕人找到后以它为要挟,而他所谓的相信,只是相信她不是将它占有己有的人。

    是的,杀人夺宝,她从来师出有名,段干沉凤从第一次见她时就得出这样的结论,当年他叫她杀人,她没有找修为比她低弱的无关之人,而是选择的骗他乃至于首先对她动了杀心的人。

    或许就是这种处事方式,段干沉凤才选择了她。她不会怨愤,不会后悔,若再重来一次,她依旧会与段干沉凤相遇,因为他们之间的交易非常公平。

    出了迷雾阵,便看见白藤翘首看来,面上忧虑在见她的那刻顷刻烟消云散。而丑丑,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直待她走近,才睁开朦胧的睡眼,扑了过来。

    “小莞姑娘,你没事吧?”虽然见郑莞没事,但白藤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郑莞应了声。

    “小莞姑娘,那人是谁?”白藤又问。

    郑莞抬眼看她,她感觉白藤不应是对别人这么好奇的,她最好奇的是吃的东西、漂亮的装饰品。

    白藤扭捏了一会,小声道:“那个人,我感觉很可怕。”其实,它还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很浅很淡的熟悉感,说不出缘由,它纠结了一会觉得没有根据的事情还是先不说的好。

    白藤已至幻化期的修为,却说杜熹可怕,要不是杜熹修为真的非常厉害,那就是有其它的原因,郑莞心想,鉴于接下去的一段时间要同杜熹在一起,她便宽慰了白藤几句。

    夜已深,距离天明也已不远,郑莞也就没有去寻他处,只在原地休息,天际迷蒙的时间,却遇上一人,是当初朝去宗有过两面之缘的盖蝶——妙音坊副坊主。

    那当是极美的女子,犹如蝴蝶一般鲜艳,柳眉杏眼,睛若秋波,举手投足间风姿流露,吸引着众人目光。却不会令人联想到污秽之词。

    郑莞见她出现便朝自己而来,想必是专程来找,但她走近,却略带疑惑唤道:“郑官?”

    由盖蝶想到妙音坊,由妙音坊想到叶颂清,郑莞便松了半分戒心,点头回应。

    盖蝶略皱眉,似有不悦。

    郑莞想到当年她让盖蝶带走云霜一事,云霜不知《相知》此曲,想必盖蝶也知自己是被人利用了一番。心中定然不是滋味。

    “白菊?”她又问。

    郑莞点头。同时道:“当年云霜之事。事出有因,还望盖副坊主见谅。”

    盖蝶略思索了一番,轻叹道:“当年此事,无可怨尤。”她顿了一顿。续道:“但请道友今后莫要辜负……”

    话到此处,忽然戛然而止,原因是其后方有两人掠来,稍走在前头的一人道:“盖道友,是遇见故人了?”

    其人一身绯红,如楼重山尖的梅云,同样生得极美,一双丹凤眼,含有万种风情。眼角却是生得极高,目中天生夹带冷意,亦如梅重山尖的不化冰雪,压制了眼内风情,看上去极为孤高。

    走在稍后一些的那人。中等样貌,仪态婉约,若恬静秋水,带着一股书香之气,显得彬彬有礼。

    盖蝶含笑面对来者,道:“桑道友怎也刚走?”

    姓桑,那便是烛照楼之主桑乙川了,郑莞推测。

    桑乙川亦笑,一笑间顿时化去眼里冷意,顿如融雪之春,风情万千,“来了梅花坞,自要好好尝尝那桃花酒、相思酒。”她说话时打量了郑莞一行两人一兽,眉眼里有了凝重,“这两位是?”

    “白菊。”盖蝶道。

    “魔姬郑莞,你果真没死?”几乎是同时,另名女子惊道。

    盖蝶曾听叶颂清说起此人,均以白菊称呼,她想既起化名,那定是事出有因,是以此时也就不去点破,却未料百里鹃一语道破,当下只能对桑乙川尴尬一笑。

    桑乙川闻言,目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厉色,随即恢复寻常,笑颜如花,“原是鼎鼎大名之魔姬啊。”语气意味深长。

    “这是烛照楼之主桑乙川,这是丹青教之主百里鹃。”盖蝶为解场面尴尬,连忙为郑莞介绍起两人。

    郑莞报以一笑,心里琢磨起桑乙川的态度。百里鹃虽然惊讶,倒没有什么恶意,仿佛只是因为见着其人而惊讶。当年她也在苦海,想必也算是见证了她被破天弩射杀一事,虽早先有传闻她没死,但如今真见着面了,惊讶也是正常。而桑乙川,她虽没有看到什么敌意,但是感觉此人并不寻常。

    不过即使此人有敌意,郑莞也没有丝毫担忧的,对方的修为是元婴期,她打不过,不过白藤身为幻化期的妖修,对付元婴期的修士应该不在话下。

    介绍完后,各方顿时无言,场面一度尴尬,白藤不知有心无心,这时来了一句:“小莞姑娘,你闻到香味没有,好香啊,我们去吃东西吧?”

    郑莞点了点头,以此为借口同在场三人告辞。

    桑乙川看着两人一兽远去的背影,“百里教主可能看清那人的修为?”

    百里鹃看着那白衣绿裙的女子,略思考,冷声道:“妖修,可化人形,至少幻化期,更有灵兽,乃四阶。有这样修为的妖修、灵兽护着,元婴修士恐怕也奈何不了一介金丹修士。”

    桑乙川看着百里鹃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略有警告之意,心内不屑,面上却是瞧不出来,“我只是好奇魔姬到底有多厉害,眼下瞧来,只有在甲子会上才能试试她的真本事了。甲子会向来是各方散修云集之战,想来她应该会参加吧?”

    百里鹃面色如水,不再应答。

    盖蝶瞧着远去的背影,想起自己未说完的话,有觉遗憾,又觉多余,坊主私事,她不应插手。

    桑乙川见百里鹃不搭话,盖蝶又一人思考着什么,便觉无趣,她本也不是与百里鹃结伴而走,只不过是出梅花坞时恰巧走在一起罢了,两人谈不上什么交情,唯只认识,当下便独自离去。

    百里鹃待桑乙川走后,才同盖蝶道:“盖道友,我有一事相求,不应道友如何才能应允?”

    妙音坊不争名夺利,与众门派一向交好,而与丹青教更是邻城而居,两方相处和睦,偶有往来。丹青教中,盖蝶较熟识的是百里鹃的同门师兄郎秋瑜,此人管着教内杂事,而百里鹃,除非是大事,一般不出面。虽不常见百里鹃此人,但也常闻此人性真、直,加之叶颂清也对此人多有推崇,故她对此人也是赞赏的态度,眼下见百里鹃极为认真,当下全神贯注,随之认真起来:“请说。”

    “此事若是唐突了盖道友,还望海涵。盖道友也知道,丹青教自我父亲传至我手中之后,便没了发展,甚至有倒退之势。我无心无力管理一教,而郎师兄是有心却无力,丹青教依了我父亲余势还有为众修士廉价制符这两点才不至于被人设计或灭教。说到底,修仙界还是实力为上,丹青教如今所依又能持续多久,而我的修为已有百年不曾精进,是以我想去登仙会,却缺一枚登仙令。”

    百里鹃之父百里昆修为停在元婴大圆满,最后无法参破道机,归虚离去。

    盖蝶听明白百里鹃话中意思,她想到登仙令,只是这登仙令向来踪迹渺茫,虽妙音坊有一枚,却是不可能交由百里鹃的。而且她更担忧的是登仙会虽藏天材地宝,但凶险万分,各方人士斗心机拼实力的,而百里鹃的修为无需太担心,但此人性子直,不善筹谋,入了登仙会,难免被人利用。

    “此次缔仙盟的甲子会,登仙令便在奖励之列。”

    百里鹃道出此话,盖蝶当即明白其意,对方的意思是要她去参加甲子会,她的修为卡在结丹大圆满,正好能参加比试。但参加甲子会的,多半是看中那些奖励的,缔仙盟虽未禁止各门派弟子参加,但各门派参加的弟子多少会遭人诟病,如若能夺个好名次,倒是好些,毕竟给宗门长了脸;若是拿不到名次,恐怕宗门内会说你贪,让宗门丢脸,平白让人笑话宗门供给不足。

    盖蝶除了是结丹大圆满的修士,还是妙音坊的副坊主,这样的身份去参加甲子会,赢了指不定被说恃强凌弱、输了指不定被落井下石,连累的自然是妙音坊。百里鹃想必知道这点,是故前头才会说唐突。

    但盖蝶也知道丹青教的情形,丹青教众不多,除百里鹃这名元婴修士外,接下去便只郎秋瑜这样一个金丹中期的,其它人不过炼气、筑基,要去参加甲子会,赢面太多。

    百里鹃的提议似乎不是太过分的要求点百里鹃都能答应,这样的提议太过诱人,若作为个人,盖蝶有接受提议的理由,但作为妙音坊副坊主,她需要权衡,需要回宗主商讨,但她现在感兴趣的是甲子会奖励名单怎么外泄,于是她问:“道友如何知道登仙令会在甲子会奖励之列?”

    “在梅花坞里,无意间听半面娘子同杜熹说起。”

    半面娘子殷缈缈乃缔仙盟七策之一,知道此事也不为过,只是怎么会同梅花坞的杜熹说起,盖蝶虽好奇,却也知百里鹃并非痴傻,不可能凭别人一句话就要拿着丹青教来和她做交易,想来定是权衡过此中真假,是故她也不置疑登仙令的消息。

    盖蝶同百里鹃直言她的难处,随后两人商定,百里鹃同盖蝶一起回妙音坊,待盖蝶同坊主商定后再作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