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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塔哈玛特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三天里，卡尔基本就在自己的座位上“沉思”（其实是沉入虚空碎片里了），夏娜是一有空就就在甲板上呆着。
两人之间基本没有任何交流。
虽然感觉那个奇怪的少女有什么秘密，但是卡尔又不是布罗德，时时刻刻都想挖个大新闻。
宝石商人伯伦特倒是和隔壁座的人混熟了。
也是被这这俩逼的。
【各位乘客请注意，本舰「飞鱼号」即将抵达目的地塔哈玛特，请各位收拾好自身随身物品，安全离开。】
【重复一遍，各位乘客请注意，本舰「飞鱼号」即将抵达目的地塔哈玛特，请各位收拾好自身随身物品，安全离开。】
客舱内的喇叭播放着通知。
卡尔把手中整理的资料夹进文件夹里收起来，打了个哈欠。
伯伦特也从隔壁回来，做到自己的位置上，夏娜左手伸出三根指头，用右手一根根扳回去，似乎是在计算自己有没有忘记什么事情。
飞船传来一声轻微的震动声，已经稳稳地停靠在一个平台之上。
【本舰已到站，请各位乘客按秩序排好队，一位位离开。】
稍等了片刻之后，舱门打开，乘客们鱼贯而出，卡尔等人流稍微稀疏一些才跟上。
顺着通道离开，踩在地面上的时候，亚莉克希亚已经在等他了，卡洛琳在她边上。
“你太慢了。”亚莉克希亚不满道。
“是、是。”卡尔随口道。
亚莉克希亚把视线转向卡洛琳：“那就在此分别了。”
“嗯。”
卡洛琳依依不舍地和亚莉克希亚分开，经过这两天多的相处，她发现以前听到的传闻其实是夸张了，虽然这位年级首席经常面无表情，但是还是很容易交流的，而且近距离接触才会发现，亚莉克希亚其实偶尔也会犯迷糊——超可爱的。
如果卡尔知道她的想法，估计会吐槽她又犯了片面认知的错误，一开始把亚莉克希亚妖魔化了，现在又是天使化了。
等卡洛琳离开之后，卡尔和亚莉克希亚才上路，不过他们并没有坐在空港门口的马车，而是选择步行进城的。
一路上能看到不少人，但是更多的是其他亚人种。
混乱之地帕德雷，按人口比例的话，这里是亚人种更多——当然是指加起来。
卡尔好奇地看来看去，亚莉克希亚则默默地收集地形信息，以两人的速度，步行两个多小时之后也进城了。
作为帝国南部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它有着与其他城市截然不同的特色，一个深邃，巨大的露天矿坑构成了它的本体。原本塔哈玛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矿镇，但是在它下面的天然矿藏被发现之后，这里变成了一个繁华热闹的的矿石之城。而整座城市，都是建立在这个巨大的露天矿坑之上。
从上面俯瞰的话，塔哈玛特就好像一个上宽下窄的倒圆锥形坑洞边壁上的装饰，看起来似乎很小而不起眼，但是只有当身处其中，才能够感受到这是一座多么令人印象深刻的城市。从上面望去只有手指宽的道路，却是一条可以并行四架马车的宽阔大道。而那些远望密密麻麻的小洞，只有走到它们的面前才会发现，那是一个个巨大无比的房洞。这这里，大和小完美的融合，所形成的的强烈反差，足以让任何人记住这座城市的存在。
和其他城市一样，塔哈玛特也同样有着阶层的划分，不过它的区域划分方式却和其他城市略有不同——能够资格在追上层的地面上居住的都是贵族阶层，他们享受着阳光与清凉甜美的河水，过着舒适的生活。而商业区和平民区则占据着矿坑的一二三层。再往下就是贫民区，哪里不但暗不见天日，甚至连食物和谁都很少，更有着传闻称在那黑暗的坑洞深处，会有恶魔出没，将人掳去作为食物。
所以除了那些走投无路的人以及专门挖矿的矿工之外，不会有人选择居住在那种地方。
地面上层的街道整洁而有序，每隔一段距离还有手持长矛的卫兵站岗保证治安，这些卫兵除了少数是人类以外，大多都是一些亚人种。
比如四肢短小但是异常粗壮的矮人，和人类差不多外貌和身高但是背后有着收拢的羽翼的翼人——天生混乱的大妖精和热爱自由的侏儒是不会考虑去当卫兵的。
行走在鹅卵石铺就的道路上，很快就走到了这条直街的尽头。
卡尔搭在街道的扶栏上，看向这深不见底一片漆黑的巨型矿坑：“亚莉克希亚。”
“怎么了？”
“你不觉得很奇妙吗，这个巨坑是矿工们挖出来的，但是底部到底是什么却没有任何记载。”卡尔说道。
没有任何记载，就好像这个矿坑天然存在似的。
“我并没有去关注过这方面的事情，你们魔法师没有下去探索过么？”亚莉克希亚也趴在栏杆上探头向下看。
“曾经有两位魔导师下去探索过，但是并没有探到底就受到了攻击，其中一位还受了重伤，只能被迫返回了。”卡尔收回目光，“我无法想象当初那些普通的矿工是怎么挖到那么深的。”
“你想下去看看么？”亚莉克希亚对卡尔说道。
“不，只是感叹一下罢了。”卡尔说着，“先找个住的地方落脚吧。”
其实卡尔可以选择前往法师公会，但是亚莉克希亚就比较麻烦。
拿出布罗德交给他的魔导相机拍了几下，这个不知深几的巨坑也是一个奇观了——只是不能肯定究竟是人造的还是天然形成的。
或许两方面的原因都有吧。
……
灰炉堡是塔哈玛特的一个标志性建筑，它的门面并不大，关键是它的主人，灰炉堡的主人是一个颇有传奇色彩的矮人，他不像一般的矮人一样热衷于挖矿和锻造，而是喜欢冒险，传闻他的足迹踏遍半个帝国——那个时候天空之城甚至还没有升空。
几十年的漂泊之后回到这座他出生的城市之后，决定不再外出，收心当一个正常的矮人，像自己的族人一样继承并发扬祖先们的技艺，但是打铁没多久心思又活跃起来，但是又不想打破自己的誓言，就在城市之后开了一个类似于酒馆的地方，讨生活的同时能和形形色色的旅人交流。
矮人馆长在旅途中认识了很多朋友，如果路过塔哈玛特的话，就会去他那里坐坐，矮人族特有的烈酒和他广博的见闻也吸引了一波波的冒险者。
数十载光阴过去，当年的小酒馆还是小酒馆，当年的年轻矮人却不再年轻，但仍然勇武不负当年。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厚厚的云层在天上堆积着，这是下雨的征兆，估计是没有客人了，图尔斯松了一口气，偷偷看了眼柜台后方，矮人店长躺在长椅上，手里抓着一个酒瓶，打着震天的鼾声。
自己这个族叔为人还算宽厚，但是嗜酒这个毛病是矮人一族的通病，年纪越大的矮人病得越重，有客人的时候还好一些，如果一整个半天都没人的话，说不定就会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请问这里是灰炉堡么？”一个声音把出神的图尔斯惊醒。
说话的是一个黑发的少年，身上的是整洁的白色制服，看这装束特点就知道是帝都来的，因为塔哈玛特是一个矿业城市的缘故，衣物很容易沾染上各种灰尘，所以渐渐地很少有人会选择白色这种显脏的颜色。而且这种规整的服装款式在帕德雷都很难见到。
站在这个少年身边的是一个绯红色双马尾的人类少女。
卡尔手里握着一份卷起的旅游手册，这是去年出版的，著者强烈推荐了这个位于塔哈玛特三层的不起眼的小酒馆。
“是的，你们是要投宿还是喝酒？”图尔斯抬着头看着两个人类。
“投宿。”亚莉克希亚道，“两间最高级的客房，要多少钱？”
“五金币一天。”图尔斯说道，“请稍等一下。”
四肢短小的小矮人跑到柜台那里用力的摇椅子，然后卡尔就看到一个看起来年龄大很多的老矮人把可怜的小矮人一巴掌拍到，然后一个滚翻压到了自己店小二的身上。
卡尔头上冒出一滴冷汗：“看来你需要帮助？”
“请务必把他弄醒，任何方法都可以。”
图尔斯用力想把背上的老矮人掀下来，但是矮人店长似乎感觉自己背后的垫子不安分，下意识地用了点斗气力量，秒秒钟又把反抗的小矮人给压了下去。
卡尔搓了一个大号的水球出来，托在手上迟疑道：“真的没问题么？”
自己和亚莉克希亚还要在这里住几天，就这么把店主糊一脸……
“没有关系的，请尽快。”图尔斯用力撑着，土黄偏黑色的脸都涨红了。
卡尔看了眼身边抽出练习刀跃跃欲试地亚莉克希亚。
一狠心，把这个攒了好几分钟的的大水球砸在老矮人身上，不但把矮人店长糊了满头满脸，还把他从小矮人身上冲开。
图尔斯呼了一口气爬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竟然一点潮湿的痕迹都没有。
“咕噜……”
矮人店长在地上又翻滚了半个圈，然后坐起来，歪着头，敲了敲自己的大脑袋，把水从耳洞里倒出来，然后反方向来了一遍。
“好小子。”矮人店长嘟囔了一句站起身，“你这一下有点水平”
用水球糊脸是个法师都可以办到，但是像卡尔这样把他推开的同时还不弄湿近在咫尺的图尔斯的，就没多少人做得到了。
身上火红色的斗气一放即收，身上的水渍就蒸发干净。
卡尔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讶。
矮人一族不会魔法，但是常年在火炉旁打铁给了他们比人类高出数倍的火系元素亲和力（指的是平均数），这已经是一个已经融入种族血脉的天然属性了。
天赋高的矮人甚至能把火元素融进自己的斗气中，形成异种的火焰斗气。
“见笑了。”卡尔摸了摸鼻子。
“不要这么文绉绉的。”老矮人不满道，“要住店是么，两个人，一天十金币，几天？”
卡尔稍微想了想，问道：“塔哈玛特的拍卖会是多久之后？”
“五天之后。”矮人店长说道，“你们住五天？”
“先订六天吧。”卡尔把六十枚金币排在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