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 二十八

筑梦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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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凰熙没有随孙抚芳追过去安抚孙老夫人,若不是因着母妃的缘故,她是不大待见孙家这次上京的祖孙仨。

    孙老夫人若是对身份地位半点心思也没有,那是不可能打着幌子到女儿家中住下的,再者湖州穷山恶水的传闻更是令这个老太太不喜,哪有可能弃了京城的繁华而到湖州去?这回孙老夫人说要到湖州去的话是半真半假,无非是要母妃低一下头,显摆自己的身份。

    她转身与李盛基说了几句话,暂时宽一下他的心,这才带着夏荷与夏风离去,看了眼那侍候孙磊的两个小厮,朝他们道:“往后看好孙公子。”

    “是,小的明白。”

    两个小厮赶紧点头道,之前也是公主吩咐不用将孙公子拘得那么紧,他们才由着他出入绮春楼,没想到公主竟然早伏有这一手,当下心中便服得紧,那孙公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李凰熙前脚刚踏进梧桐院,后头姜嬷嬷就带着杜语乔过来,遂笑着上前握着她的手,“杜姐姐怎么来了?可是来看望哥哥的,也对,武举就快开始了……”

    “我这是专程来看你的,少胡说。”杜语乔状似不悦地道,伸手拉着她看了看,“看你没瘦,可见没受外面的混账话影响,我这就安心了。这流言我昨儿才听见有下人议论,整宿都为你担着心,一大早赶着你进宫前过府来看望,你倒好,一见我就打趣。”最后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李凰熙笑了笑,拉着她的手正要进屋,院门处又有一人如旋风般刮进来,她怔了怔,赶紧看去,是大哥李茴,正要做声之际。

    李茴一脸急相地握着她的肩,“那孙磊要求娶你?你没有应承他吧?”

    他一收到孙磊求亲的话就赶紧去了孙抚芳的正院,可那儿曲终人散,惟有赶紧又冲来梧桐院,就怕自家妹妹受了谣言影响做出糊涂事。

    李凰熙忙道:“没有,哥怎么听人传话的?听了上半截也不听下半截,我是头晕了才会答应嫁给孙家表哥。”

    李茴这时才知道自己反应过度,忽而想起她与梁晏的关系一直都和睦着,怎么可能会胡乱应下亲事?“都是哥糊涂了,走,我们进屋再说……”说完,推着李凰熙进屋。

    “还有杜姐姐呢?”李凰熙赶紧出声,眼睛责备地看向大哥,一手拉了杜语乔。

    被人忽略的杜语乔难免有几分尴尬,可看向李茴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委屈,她这么大一个人立在那儿,他怎么就没看见呢?由头到尾连招呼也没打,想想心上都疼得紧,等孙抚芳腹中的胎儿落地满月后,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啊。

    李茴被杜语乔那样看着,到底有几分心虚,惟有强颜笑道:“看我这粗心的样子,你……你也别与我这粗人计较……”

    “小王爷要准备武举,又要担心公主,这些我都明白的。”杜语乔到底是大家闺秀,所以还是大度说话,不让他难堪。

    “你……你明白就好。”李茴头一回真诚地朝她一笑,杜语乔能顾全大局就已经不错了。

    李凰熙看着这两人,顿时掩嘴一笑,一手拉一个往屋里带,“你们俩肯定没有多少机会见面?哥,杜姐姐难得过府一趟,你可要好好地招呼她,我这还要进宫呢,就不打扰你们相会了。”嘻笑一声将两人推做一堆,然后不顾身后两人的抗议转身就出去了,临出门又回头道:“哥,不招待杜姐姐一个时辰你可不许回院,听到没有?”又着夏荷在门外看着。

    杜语乔被李凰熙推到李茴的怀里,顿时脸羞红了一片,头脑还没有清醒过来,李茴就推开她,心不由得沉了下去,他还是不喜她么?

    李茴拔腿就要走,听到妹妹的话愣了愣,看到她眼里的笑意,他不想让她心生不快,遂又硬着回头面对杜语乔。

    离去的李凰熙不知道,那一个时辰这两人说的话不超过十个手指头,更是连半点亲热的动作也没有。

    她刚由夏风扶上马车,就听到管家匆匆而来,遂站在车上,“外祖母吩咐要收拾行李吗?”

    “未曾,王妃已经劝得老夫人改变了主意。”管家一得了消息就赶紧来向李凰熙汇报。

    李凰熙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进了车里坐好,车夫一扬鞭,马车驶出了忠王府。

    杜语乔到底捱不住屋子里冰冷的气氛,起身朝李茴福了福,“小王爷若没有别的吩咐,小女子要家去了,家中正生病的母亲还在等着呢。”

    李茴这才想起杜夫人的身子不好,赶紧问候了几句,掀帘子送了她出去,刚出了院门,杜语乔就让他赶紧回去温书,莫误了武举,李茴一听到她不用送,随即掉头就回去自家院子。

    杜语乔有几分失落地站在梧桐院的门口,最后踩着落叶离去。

    刚走了几步,就看到有人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她的耳朵听到那喘息声,心跳得飞快,他终究还是有几分牵挂她的,脸上的笑容怎么掩也掩不住地回头看去,只是看到那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不是那个要与她牵手一生的男子,脸上的笑容凝在脸上,鼻子微微发酸。

    到底是她多心了。

    孙茹听闻太傅的孙女儿登门了,没留在院子里与姑姑一道安慰祖母,而是急急奔来会一会这个在她耳里大名鼎鼎的杜家千金。

    “姑娘是?”杜语乔先问出来。

    孙茹努力平息紊乱的气息,迈着莲步,举止端庄的上前打量起杜语乔,身子看来有几分单薄,脸上的肤色白归白,却像是没有血色一般,而且看来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不禁鄙夷起来,这样的颜色怎么配得上李茴那等男子?

    “我乃孙家表妹。”孙茹挑衅道。

    杜语乔愣了愣,忠王府有客来的消息她也听闻了,只是她还没有嫁进来也不好去拜访孙老夫人,遂脸上平和地道:“原来是孙家表妹,倒是我失敬了……”

    孙茹道:“杜小姐还没有嫁进来就唤上表妹二字,当真不知羞,我真替表哥可怜,想表哥是那般的器宇轩昂,怎么就配上了你这样的女子?”

    这尖酸刻薄的话让杜语乔身后的侍女顿时柳眉倒竖,这孙家表小姐怎么说话如此不客气?

    杜语乔伸手约束了一下自家侍女,冷脸皱眉道:“孙小姐说话可要斟酌一二,若再这般口没遮拦,传了出去怕是闺誉要坏了,那样就难许到好人家了。”

    看到对方不动气,孙茹一脸的不甘,这杜家小姐真是沉得住气,随即脸上阴阴一笑地靠近过去,“杜小姐,我与表哥两情相悦,只是表哥碍于小姐是杜太傅的孙女儿,所以才没有退亲,杜小姐不若还是成全了我与表哥的一片痴心吧?”说完,瞄到自家侍女正悄悄地聚拢了一部分忠王府的下人,于是毅然跪下来逼杜语乔。

    与李茴有私情?

    杜语乔的脸上不由得更白,这孙家小姐说的是真还是假?她不想相信,但想到李茴脸上的冷然,又不由自主地乱想起来。

    “你莫要信口开河。”杜府侍女喝了一声。

    孙茹上前拉着杜语乔的裙摆,语气一转,哀凄道:“还请杜小姐成全……”

    这孙茹也是打了如意算盘,这些日子她刻意天天都到李茴的院子去送吃的,给人留下她与小王爷有路的印象,然后又刻意等着这杜小姐到访,这不总算等到了,当面提这事,杜小姐若应了那自然好,若当场甩她的巴掌落入忠王府的下人眼里,这样杜小姐的风评肯定受损,到时候再怂恿姑姑取消这桩婚事。

    只可惜杜语乔不是泼妇,但为人又不懦弱,将自家的裙摆一收,这孙茹行事看来没个光明正大,她所说的话可信度有限,“孙小姐还是别胡乱说话败坏小王爷的名声为好,语乔既然已经与小王爷有了婚约,自然是相信他的为人,我不知你这样做是有何意?但我不希望再听到你的胡言乱语,不然自然要禀告王妃与小王爷。”

    孙茹闻言,恨恨地看着她,这么说她是不肯退位让贤了?

    杜语乔转身朝自己其中一个丫鬟道,“去,把此事与姜嬷嬷说一说,然后请她过来一趟。”

    孙茹瞪大眼睛看着杜府的侍女点头后向梧桐院小跑而去,脸上的神色终于完全都变了,这姜嬷嬷她接触过,忠王府里面的下人除了管家与许嬷嬷外,就数这姜嬷嬷最有地位,她明着暗着送礼讨好,那个老太婆却是油盐不进,扫兴得很。

    看了眼杜语乔安然地等候在一旁,她满是恨意地剜了她一眼,随即起身拍拍衣裙,没等姜嬷嬷到达,头一昂转身就离去,连个招呼也没打。

    “这孙家小姐真没有礼数,王妃天仙般的人物,居然有这样的侄女,看来就算是一家人也会出只歹笋。”杜府的侍女不留情面地批评道。

    杜语乔没吭声,而是冷脸看着这孙家小姐离去,看这姿态她所说的果然是一派胡言,早上被李茴伤着的心这会儿总算找回一点温暖,看来那人还是靠得住的,对自己的一生总算有了期待。

    姜嬷嬷赶过来的时候,杜语乔没有多嘴地说孙茹的不是,而是淡笑着与姜嬷嬷说是误会一场。

    忠王府的事一了,杜语乔就打道回府,果然一踏进自家院子,就看到院中正在打坐的哥哥立即睁眼看她,“她可安好?”

    怀恩的问话让杜语乔愣了愣,随即笑道:“好着呢……哥这么担心公主怎么不亲自去看望?”终忍不住试问出声。

    他何尝不想亲自去看望?可她渐渐成为他的心魔,在他还没有理清自己的心魔前,他还是不宜出现在她的面前,上回他僭越的一幕他还记在心里。

    上前,他轻轻地摸了摸妹妹的头顶,没说一句话转了转佛珠,然后就抬脚离去。

    “怀恩师父这是什么意思?”侍女不解地随杜语乔转回屋里。

    杜语乔的心不由的一重,自家哥哥的怪异她焉能看不出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随即额冒冷汗,朝侍女喝了一声,“他是出家人,六根清静,往后不准你们议论他,听到没有?”

    无端端惹来自家小姐的怒火,侍女们心中有委屈,赶紧应声。

    傍晚时分,李凰熙出宫回忠王府,半路接到梁晏遣人送给她的东西,她看了看,然后叫阿三进来。

    阿三急忙上了马车,刚行了一礼,李凰熙就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赶紧给静王妃悄悄地送去。”

    阿三点了点头,只是一瞬,他就消失在李凰熙的面前。

    李凰熙这才轻轻地靠在软囊上,早上收到静王妃的投诚信,看来事情一定能赶得及在梁博森的生辰前安排妥当。

    心下松了松,她这才吩咐道:“到城郊。”

    武举在即,她还是要去见见秦衍寒,虽然她已经找了关系给他办下参加武举的资格,但这人还是不太让她放心,还是见上一面敲打一番为妥。

    秦衍寒看到李凰熙的到来,嘴角都不由得抽了抽,最近她送来了武举的策论试题,他哪懂得做这些,好在她还送来了答案,言明他只管背,到时候只要会写就得了。

    “公主还真不放心啊?”他忍不住嘴贱地嘲笑道。

    李凰熙冷声道:“那是自然,谁叫某人是脱缰的野马,这武举不但要考功夫,同样还要懂得排兵布阵,笔上功夫也是要的,我正好来看看你背得如何?”

    秦衍寒的嘴抽搐的更厉害,他什么时候是马了?抗议地看了她一眼。

    夜凉如水的静王府里面,纪妃正在房里思索安排下一步棋要如何走,突见自家媳妇掀帘子进来,遂不悦地道:“我不是说不要进来打扰我吗?现在都入夜了,你不去守着许儿来这儿做甚?”

    静王妃上前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婆母,儿媳妇给您送宵夜来了,婆母今儿个晚膳进得少,儿媳妇有些担忧,遂自作主张就过来了。”麻利地将宵夜摆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