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大婚

D家的天星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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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破晓整个皇宫便异常的热闹起来了,处处可见那耀眼的红绸。朝堂之下的石阶上站满了文武百官,去往慕容青璃宫宇的廊上更是热闹,那些贵夫人们恨不得将整个长廊围得水泄不通。

    慕容青璃一身大红嫁衣,本就白皙的脸颊在嫁衣映衬下更是美艳。葵形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凤冠霞帔,红唇皓齿。听到嬷嬷喜气洋洋的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说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子孙满堂”

    鲜红盖头,能盖住的是泪千行,盖不住的是如丝线般缠绕心脏的悲伤。好像只有一会儿又好象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只听的内侍监的人进来禀报才缓缓起身。

    日光照耀在汉白玉台阶上,是那样的热烈耀眼。红色的地毯铺陈开来,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芙蓉花又好似那一朵朵盛开的红玫瑰,在阳光下那样的耀眼那样的嫣红夺目。

    慕容青璃一身凤冠霞帔,一头乌发尽数绾起,头戴金丝凤冠,红宝石步摇随着莲步慢移摇曳生姿,熠熠生辉。一步一步的朝着大殿而去,身后长长的尾逸在汉白玉石阶上铺散开来,在阳光的照耀下喜服上的凤凰好似借助阳光便要飞散开来一般,栩栩如生。她一直带着浅浅的笑,脸颊的梨涡倒显得她有些俏皮可爱。

    “跪”监司的声音很是兴奋,脸上带着洋洋洒洒的笑意。

    “儿臣拜别父皇”

    “起来吧!”

    高氏与容氏分别站在慕容宗正身边,一个笑容满面,一个淡淡的笑看着底下耀眼的红色。各怀心思。

    “送”他们一遍一遍的喊着‘流程’她照着一遍一遍的做着。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

    “跪”

    慕容青璃一步一步迈下石阶,就像刚来时那般一步一步……每踏足一层石阶便有文武百官下跪送别“恭贺公主大喜”

    “恭贺公主大喜”

    “恭贺公主大喜”

    这就是身为嫡公主的骄傲,这就是东篱的嫡公主。

    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柔风卷着花香刺得人头直晕,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难得一见的婚礼。

    沐辰身穿一袭降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上面绣着雅致竹叶的镂空花纹,镶边腰系金丝滚边玉带的男子,衬的他贵气天成。他背手而立,脸色却没有半丝喜悦。慕容贺与慕容轩并立站在沐辰身旁,觉得异常的寒冷。

    她雍容前行,如登九霄,缓缓迈向那个心心念念的男子,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知走到他身边,就足够了。

    大红灯笼从高师府门口一直到内院深处。吹吹打打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一拜天地”

    沐辰有些不情愿的转过身来,慕容青璃也在嬷嬷的搀扶下,转过身子,两面相对,同时低下头,对着天地行了第一轮礼

    “二拜君亲”

    自古便有天地君亲师,天地为大次之为君,在为亲,后为师,如今满堂官员在座,自然要拜君亲了。接着便又是跪地三叩拜。

    “夫妻交拜”

    沐辰又些迟疑,慕容贺上前一步拉了拉他的衣袖。无奈还是半躬着身子,两头相接,算是行了礼。

    “礼成,送入洞房”

    昏暗的新房内绣花的绸缎被面上居然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竟铺成了一圈圈的心形。

    紫箫吹月翔丹凤,翠袖临风舞彩鸾。春暖洞房鸳被叠,柔情蜜意情相交。

    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相将人月圆夜,早庆贺新郎。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俟愿成双。此夕于飞乐共学燕归梁。索酒子,迎仙客,醉红妆。

    秤杆金秤杆亮,秤杆一抬挑吉祥。

    喜字当头,笑在口。新人要喝交杯酒,一杯同饮交杯酒,一生一世永牵手,相濡以沫到白头

    “请喜鹊开锦屏”

    只见有喜官指挥着众人台上一面屏风,上面绣着大小不一的喜鹊组成的开屏之样,远一看就像是一只高贵的孔雀一般骄傲的盛开着展示自己的羽毛。是那样的生动美丽。

    喜官们一走,沐辰脸色立马就冷若冰霜,心里头及其的不愿意,道“今日公主也累了,早些歇息吧!正厅还有事,先告辞了”

    慕容青璃立马叫住,有些害羞道“沐辰哥哥何时回来?今夜可是你我大婚”

    沐辰看了看娇羞的慕容青璃,眼神清冷,道“公主早些休息吧,碧幽”

    碧幽本来随着喜官们一起出了房门,听见沐辰的呼喊,赶忙跨了进来。沐辰继续道“好生照顾你家公主”

    你家公主?慕容青璃脸色有些难看,立马起身,问道“沐辰哥哥就那么不愿娶我吗?”

    沐辰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摇头叹息的准备离开房间。慕容青璃立马叫住,道“沐辰哥哥是想让青璃成为整个东篱的笑话吗?”

    今夜可是大婚之日,新郎官不在婚房待着,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这东篱嫡公主岂不是成了天下的笑话。那件事虽说被压了下来,可大婚之日的异常,很容易被人刨根问底的,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成了笑话一个了。

    沐辰叹道“如今你我已经成亲,我现在虽做不到恩爱,相敬如宾还是能做到的。公主还是不要多想了,早些休息吧”

    说完便直接离去。慕容青璃脸色看不出好坏,轻移莲步的直盯着黑暗之中消失的身影。碧幽小声劝道“公主,这大公子想必是还没有做好准备,毕竟这么多年大公子一直将您当做妹妹一般对待”

    慕容青璃淡淡道“无妨,如今本宫已经入了这高师府,今后有的是时间”

    “是吗?”慕容琳一脸笑意的从外间缓步进来。

    慕容青璃福了福身,轻声唤道“姑姑安好!这么晚了姑姑怎么还未休息?”

    慕容琳越过慕容青璃,端在在大红蜡烛旁边笑道“青璃还真是长大了,都知道自己争取想要的东西了”

    这沐辰不知真假,可自己却知道,毕竟这么多年慕容青璃都围在自己身边,换句话说,慕容青璃也算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心里怎么想得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慕容青璃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温言道“姑姑说什么呢?青璃听不懂”

    慕容琳笑道“不懂?那青璃可曾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沐辰不知道真相,别忘了你可是本宫带大的”

    慕容青璃笑了笑,欺身上前端起茶杯礼敬道“如今您既是青璃姑姑亦是青璃婆母,这杯茶还请姑姑接纳”

    慕容琳还是第一次有看不透慕容青璃的时候,笑容僵硬在脸上,犹豫着接过茶杯放在一旁,淡淡道“如今你既进了这高师府,便好好安下你的心思。只要你安分,这高贵妃那自然也用不着你操心了,辰儿向来是个负责任的人,自然也不会委屈了你”

    慕容青璃脸上的笑意有些凝固,道“委屈?青璃是东篱嫡公主,谁能委屈得了我?姑姑方才说强扭的瓜不甜,可青璃就想扭下来,毕竟甜不甜的扭下来尝过才知道,姑姑觉得呢?”

    当年他与沐峰谷之间的事,外人不知晓,可自己却知道。说白了自己这么做不过就是复制了姑姑当年的戏码,就像姑姑说的,自己毕竟是她带大的孩子。

    慕容玲脸色有些难看,起身便与离去。慕容青璃叫住,温言道“青璃恭送婆母”

    慕容琳一离开,慕容青璃立即变了脸色。负责任的人?不会让我受委屈?大婚之夜丢下新娘就是负责任?大婚之夜冷眼相对,甩袖离去就是不让受委屈?没关系,暂且认为是还没有做好准备,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莫颜星夜兼程的赶路。山门前有石狮一对,雄雌相对。

    莫颜翻身下马,看着肃穆的佛寺,轻叹道“茂密丛林,纵山峦、五乳奇峰环抱。春芳少室,碧翠雾腾云绕。禅宗寺院,历朝代、尚留瑰宝。观胜景、幽静清玄,浅黛势承妖娆、、、、”

    有僧从山门出来双手合十道“姑娘远道而来,不知是祈福还是戒斋?”

    莫颜看了看僧人,将马儿交给后来出现的僧人,双手合十,淡淡道“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是寻圆悔师傅的”

    僧人面色一沉,微微的做了一个请。

    一条长长的甬道,道路两旁就是苍松翠柏掩映下的碑林。一座三间重檐歇山顶殿堂,红一墙绿瓦,斗拱彩绘,外面隔屏前左右各有一尊金刚塑像,内里则供奉着象征风、调、雨、顺的四大天王像,好不威武。

    香火缭绕的大殿,端坐的金身佛祖,千古不变的宁静、端庄、慈眉善目。古色古香、古砾古瓦古树,一景一物饱今年历史风霜。每一座建筑物都显得苍老高深,蕴含深广,没有一点衰败气象。飞梁画栋层层叠叠,千年风雨变化亦是无法改变它半丝颜色。

    莫颜在大殿等了许久都未见圆悔出来,反倒是圆忍赶着小短腿急匆匆的朝大殿跑来,身后跟着两个成年的僧人,慢悠悠的不敢超过圆忍。

    圆忍看了看莫颜,双手合十道“果真是莫姑娘,灵泉山庄一别,没想到又相见了”

    莫颜笑了笑,温言道“小馒头,你师兄圆悔禅师呢?”

    圆忍看了看莫颜手中拿着的画卷,故意岔开话题道“这不是慕容轩从我手中抢去的画卷吗?怎么在莫姑娘这儿?”

    莫颜愣住了,这画卷不是慕容轩从高师府拿出来的?不对啊,这圆忍不在寺庙待着,怎么会去偷画卷?

    圆忍见莫颜不明白,解释道“出山门时,师傅交代我一任务,那便是去东篱高师府借出一副画卷,可没曾想,刚准备离开帝京就碰见了四殿下身边的蓝洛。”

    当时也是师傅说过,在外不可打架生事、惹是生非。不然哪里会空手回山门,还被师傅责罚,好在为将师兄的东西带了回来,不然师傅哪里能如此轻易的饶过自己。

    莫颜问道“你看过这画卷中的东西吗?”

    圆忍摇了摇头,道“师傅只让取东西可没让我取东西”

    莫颜无奈,叹道“小馒头,你师兄呢?我这次就是专门为他而来的”

    圆忍叹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莫姑娘为何一定要执着于找师兄呢?师兄早知姑娘会来,让我代为转达一句话。一叶扁舟,风雨而袭,试问翻还是不翻?旧事重提,试问值还是不值?”

    莫颜有些没耐心,摆手道“看来我今日是见不到圆悔了?今日看在你面子上,我会离开。明日,若是见不到圆悔,我便拆了少林寺!哼”

    说罢便拂袖离去,圆忍摇头叹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僧人禅房之内,圆悔正在静坐修心,圆忍轻轻推开房门,无奈的将方才莫颜话一字不落的转达。圆悔眼眸的不曾抬,道“事由我起,终由她结。该来的总是会来,该避的如何避得过?阿弥陀佛!”

    圆忍不明白只得轻轻退出来将房门掩好,呢喃道“师兄怎么总是在说这句话?”

    从自己有记忆开始,师兄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不管自己怎么问,师兄从不会告诉自己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