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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喻夕想了想,还是挪了过去,脚从水里划过传来哗哗的声音。
“宵风,你也把鞋子脱了吧。”
她兴致勃勃的建议,却换来他一个白眼。
她有些失望的望着水面,“可是水里面真凉快。”
“你又不冷了?”他斥责她,看她缩起脑袋,有些可怜的将他望着,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抬起腿,将鞋袜脱了下来挽起裤腿儿和她一样将脚伸进水里。
钟喻夕嘿嘿的笑着,故意用脚挑起水花溅到他的脚上。
他也在水里回击她。
两个大人像小孩子一样在水里用脚打水仗,弄得湖水叭叭作响,水珠溅了一身。
“宵风,你笑了。”钟喻夕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他的脸喊。
在那张俊脸上,此时被月光薄薄的罩了层光晕,嘴角的位置微微的翘起,眼睛也弯了起来,虽然是一个不明显的笑意,但是却将他身上那股冷气冲散了,他笑起来,竟然这么好看。
他立刻敛了笑容,将脚从水里拿出来,瞪视了她一眼:“无聊。”
“你应该多笑的,你笑起来比你臭着脸的时候好看多了。”她也急忙穿了鞋,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
“你去哪里?跟我回养心殿?”他突然回过头,眼神暖昧的问。
钟喻夕摇着头:“我要回萃华殿了。”
“晚上没有事,不要出来瞎逛。”他扔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转身就走。
直到他走远了,钟喻夕才发现他的外套还在自己身上,米白色的休闲卫衣,披在身上,真暖和。
她索性穿在身上,调头朝乾坤殿走去,今天晚上,他会来吧。
时间接近十二点,钟喻夕躲在乾坤殿往二楼走的楼梯下面,困得直打盹,正想睡过去,忽然一阵细小的开门声传来。
紧接着便有凉风阵阵,她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夜。”很清晰的一声呼唤。
“来很久了?”温柔的声音几乎不像是轩辕夜的。
“没有,我也刚来。”她倚进他的怀里:“想你了。”
这声音,太耳熟了,钟喻夕在脑中极力的回想着,同时将耳朵竖了起来。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轩辕夜的口气里有了一丝凝重。
“六殿下昨天刚跟陛下密谈过,回来后就一直在书房里整文件,我想这次千鱼岛的事,陛下可能会派他去。”
听出来了!
钟喻夕心中一冷,这个声音,她的确是熟识的,但是,怎么会是她呢?
“辛苦你了,我要那份文件。”
“嗯,我知道。”她抱着他的腰,声音温柔如水:“你很在乎那个钟喻夕?”
钟喻夕没想到她会提及自己,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知道她在等着轩辕夜的答案。
沉默了片刻,轩辕夜淡淡的声音传来:“她只是个小侍女,我怎么会在乎她,你别多想了。”
“夜,她上次差点识破我的身份,你为什么没有杀了她?”
轩辕夜顿了一下:“她上次没有看到你,如果她真的看到了,我一定不会留着她的。”
钟喻夕心里一阵苦笑,她想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就像是兴高采烈的捧着自己的宝贝送给别人,却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的感觉,原来,一直都是她在自做多情。
她屏气凝声,想着他们可能会上楼去,她只需要静静的等他们走掉,她再出来就可以了。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耳边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她头顶的楼梯响了一下,她正庆幸着,忽然听见冰冷的一声喝斥:“谁在那里?”
不会吧,这样也都被发现,他又不是神仙,难道连喘气声都能听见,何况她已经尽量不喘气了。
往外一看,心中大呼不好,原来她穿着宵风的外套,那外套不合身,所以有一角露在了外面,她伸出手想要拉回来,可是轩辕夜身影一闪,已经到了她藏身的地方,看到她惊讶的抬起头,他的脸色变得像是大雨前的天,阴霾无比。
“钟喻夕。”她似乎听见轩辕夜咬牙的声音。
钟喻夕叹了口气,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无所谓躲藏了,她从楼梯下面大大方方的钻出来,在他面前一站:“是我。”
“你。。。”轩辕夜眸光深骛,似乎想把她吃了。
钟喻夕一摊手,“现在,你可以有理由杀我了。”
她看向轩辕夜身边与他十指相扣的女人,温婉的容颜,纤细的身材,此时偎依在他的身边,正仰仗着这个最强的男人,她多少觉得有些讽刺。
她今天却要为这个女人而死。
索心,六殿下的贴身侍女,那个夜里偷偷来给她送烫伤药的女人。
其实在那一晚,她就已经做了决定,她扔掉了太子给的烫伤药,留下了六殿下的,可是,她还是违背了她的心,所以,才会有这种下场吧,喜欢上他,本身就是个错误。
怪不得索心的身份保密,因为她是太子安插在六殿下身边的眼线,六殿下平时的一举一动,太子都了若指掌,如果她的身份暴露了,就算太子能保住她的性命,但是他也无法派人再监视六殿下了。
这皇宫里的纷繁复杂,扑朔迷离,果然不是她能够预料的,只求自保而已,却偏偏要被牵扯进来。
“夜。。。怎么办?”索心,不,应该是白恋溹一脸惊讶的看着钟喻夕,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钟喻夕在轩辕夜的面前晃悠着,向他挑衅:“我现在什么都看见了,你一定不会留我了,太子殿下,你打算怎么解决掉小女子。”
轩辕夜忽然松开恋溹的手,一把抓住钟喻夕的手腕,她听见骨骼与骨骼之间摩擦的声音,似乎他再一用力,那腕子就会断掉。
“为什么来这里?”他声音冷凝,乌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的脸,那眉宇间飞扬的戾气像刀剑一样带有杀伤力。
钟喻夕忍着腕上的痛,毫无畏惧的回视着他:“你说呢?”
“为了老六?”
他眼睛看上她穿着的外套,那是老六的衣服,一向有洁癖的老六绝对不允许别人碰到他的东西,但是,她却可以坦然的穿在身上,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已经不言而喻,想到此,眼中的狠戾中又夹杂着无边的嫉妒,手上一用力,钟喻夕疼得冒出冷汗,腕子被他掰得脱了臼,此时无力的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