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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跟着老警官走到公安局的会见室，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已经坐在里面了。西装的左胸前别着倒悬树状的胸章，西装的袖口处有考究繁琐的印花纹理，整个外套显得既正式又华丽。
程曦认识那个标志，当今最大的生物科技公司，亚巴顿。
她与老警官在男子的对面落座，两张名片已经递给了二人。
“哟，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发实体名片的。”老警官笑着说。
“啊，我曾在日本工作过，在那里发名片是一种很重要的礼节，就形成了习惯。”男子欠了欠身。
晨曦接过名片，上面除了亚巴顿的LOGO和个人职务，只有大得有点夸张的“倪律师”三个字，连详细的名字都没有。
“这次我代表亚巴顿法务部来给贵部提供证据，你们只需要叫我倪律师就够了。”
“有个问题律师同志，本案已经刑事立案，接下来的工作由侦查部门来完成，不用贵公司麻烦吧？”老警官皱了皱眉头。
“是这样的，现在被你们临时羁押的两个嫌疑人，是我们公司的刚聘请的安保人员，我们法务部有责任保障他们的合法权益。如果因为证据缺失导致我们的职员受到不白之冤，对我们的品牌会产生不良的影响。”
“带了什么证据。”
“这里有录像。”
“等等，你们现场的监控不是坏了吗？”
“修好了，数据得以恢复，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倪律师微笑着说。
视频里鸟嘴人们闯入建筑，威胁人员，乔装打扮，向窗外射击火箭弹。而穷奇与棱镜一个飞入，一个攀锁而上，进入现场。
用犀利的拳法击倒匪徒，夺了两把手枪射击，在激烈的交火中鸟嘴人纷纷倒地。
“很明显，现场的匪徒对他们有杀害的主观目的，客观方面也采取了射击的行为，可以说我们的安保人员面临着紧迫的危险，完全可以使用无限制的正当防卫。”倪律师指着屏幕说着，“而你们从他们身上搜到的所谓武器，不过是一把短剑，两套不知道干嘛的模块零件，以及捡来的两把手枪而已。”
“这....”程曦知道这个律师明显在说谎，但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视频本身毫无修改痕迹，动作流畅自然，清晰度高得两个人的头发都能看得清楚。
程曦把视频要了过来，发给了同事检查真实性。
“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把他们身上的东西送去鉴定所鉴定，那些模块是不是所谓的武器；那把刀算不算是管制刀具。”
“视频没问题，至少...我看不出来。”同事在程曦和老警官的耳机里说道。
“行了行了，该谈的话我们已经谈完了，过会儿你把他们俩带走吧，法定的连续询问时限快到了。”老警官挠了挠耳朵，似乎有点听不下去了，“这几天我们的人会仔细调查这个案子的，等着收通知吧。”
“感谢警官配合。”倪律师起身，跟着老警官将穷奇和棱镜分别接出，两人看见倒悬的树状胸章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两人分别在询问笔录的文件下方签字并按下指纹。
棱镜拿回被翻查过的背包，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不变被警察整理到一个证物袋里，刚要说话。
“放心吧，过几天就会回来的。”倪律师似乎很有把握。
“哇靠，感谢组织把我们捞出来，我一定重新做人。”棱镜心情很好，刚刚在询问室里老警官几乎都要把他的老底给揭穿了，他一度觉得自己要牢底坐穿了，“真好，我差点以为我真要进去了。”
“你以前干的那些事情就算了吧，连入刑的资格都没有。”倪律师带着二人来到了公安局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正好自己缓缓停在了三人面前。
程曦和老警官将穷奇他们送出公安局，远远地看着三个人钻进了这俩夸张的老式轿车，心想现在保安的待遇这么好吗？
程曦抱着手臂，“就这么放走了？这两个人明显有问题，我刚刚查到他们的证件是半年前才办理的，却没有之前的证件信息。”
“至少我们现在对他们证据不足”老警官拍了拍程曦的肩膀，“这个案子已经立案了，你要查的可以自己行动，我就不派人帮你了。这个事涉及亚巴顿公司，要是最后没有着落，就是白白浪费警力。”
车中，棱镜躺在车里松软的长座椅上，端着一杯起泡酒，“说实话，我很久没有坐过私家车了，有点小激动哎。”他坐过出租车，公交车，地铁；很少有人为他开车，他也很少有机会认识开私家车的人。
“准确的来说，这不是私家车。”倪律师坐在他们对面，端着一杯加满了冰块的威士忌，“是组织给法务部的公车，今天被我借用了。”
车辆按照导航的路线，自动穿行在车流之中。
“那段录像，是谁做的。”穷奇从询问室出来后便一言未发，只是要了录像自己看着，突然提问反而吓得棱镜手里的起泡酒抖了一下。
“当然是组织帮你们做的了，请了几个和你们身材很像的人，站在合适的位置，然后AI换脸。”
“这种操作都能骗过警察？”棱镜吃惊于那段伪造录像的草率。
“后期才是关键，渲染，特效，格式转化，还要在现场留下和视频一致的痕迹，没有那么简单。”倪律师笑着说道。
“害，我本来还真以为我要进去呆几个月了。”
“怎么说你们也算是组织派出去的，组织肯定要帮你们处理烂摊子。就算进去了，这种情况，保释金一交，保释以后，你们也大可以人间蒸发，只不过要重新再换一个身份。”
“哇，”棱镜听得目瞪口呆，“原来组织都是这么处理后事的啊，呸，事情的啊。律师都坏坏的哦。”
“你们见义勇为被抓进去了，才是对法律的践踏，我只是基于已有事实保护了你们的合法权益。”
棱镜听了觉得很赞，伸手与律师碰杯，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