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造化

一碗白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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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儿真多。”

    许剑依“切”了一声,把面前这人顿时气的不轻,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又咳嗽两声,假装没听到。

    关上了门,许剑依也下酒窖取了酒,他当然不会浪费自己的美酒来招待这个陌生人,所以只是拿了一小坛的清酒。

    再次回到大厅中,却发现刚才还奄奄一息的那人却已经坐直了身子,微闭着双眼好像在等着许剑依一样。

    许剑依将酒坛放在桌上准备去拿碗,那人却睁开了眼,不客气的直接拿起来喝了起来。

    “咦?你能动了?”许剑依奇怪,“你刚才不是装的吧?想要骗我的酒?”

    那人瞥了许剑依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许剑依。”许剑依迟疑了一下。

    “丹田破损的滋味不好受吧?”那人轻笑一声,说出的话却让许剑依愣在了原地。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许剑依惊讶的同时以为面前之人是楚姜萱派来取自己性命的,心中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我叫朝南北,看你的样子有些紧张,可是因为我知晓你丹田受损之事?”朝南北眯了眯眼,右手成爪推向了许剑依,同时许剑依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聪朝南北的掌心传来,他想要反抗,却完全是徒劳,只两个呼吸间,许剑依就不受控制的被朝南北抓在了腹部。

    “还是体修?修的是云影宗秘法?”朝南北有些惊讶,“仅仅是筑基修为便可以在俗世行走,再加上你体修的身份,难道你的师傅是!”

    朝南北面露惊讶,看向许剑依时脸上却又浮现除了不知意味的笑容:“有趣,当真有趣!我竟然碰到了他的徒弟!”

    许剑依才不管面前这人是谁,现在他心里只有恐惧,但是听到他的话,许剑依却又有些奇怪,刚要说什么,面前之人却又收回了手,巨大的吸力消失,许剑依倒退两步,全身戒备。

    “你如何知道我是云影宗人?”许剑依想了想之后也不打算否认,毕竟眼前这人一个手法便能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全部秘密,自己再如何否认也是苍白无力的。

    “如果你是练气一脉我或许还不知道,但是恰恰刚好你是练体一脉。云影宗练体一脉最大的特点就是,身上会带有浓郁的药香。”

    许剑依赶忙问了问自己的手:“没有呀?”

    “普通人当然闻不出来。”朝南北继续喝着酒。

    许剑依现在也明白面前之人或许不是楚姜萱派来的,毕竟若是来取自己性命的话,大可不必费这么多口舌。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普通人?”许剑依心念急转,想要问出面前之人的身份。

    朝南北大笑几声,却是突然将酒坛直接扔向了许剑依,许剑依躲闪不及只能抬手挡下,酒坛应声而碎,却没有酒洒出。

    “没酒了,再去拿一坛来。”朝南北闭上了眼睛。

    许剑依静立了一会,慢慢的转身再次走进酒窖拿了两坛清酒。

    “这次可够?”许剑依不明白面前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够了吧。”朝南北张开了眼,语气中却蓦然出现了一股淡淡的悲伤气息。

    许剑依不知何意,站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朝南北也不理会许剑依,直接拿起酒坛灌了起来。

    “小娃,你可知体修之路艰难如炼狱,甚至可以说,体修本就不是一条路。”

    许剑依点了点头:“每个人都这么说。可是我丹田已毁,只有这条路可走。”

    朝南北大叫几声,喝了几口酒却是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许剑依不解。

    朝南北没有说话,开口继续问道:“那你为何纠结于修道之路?何不在俗世平凡一生?”

    “人生应当精彩。”许剑依回答。

    “精彩总伴随着苦难。”朝南北面目突然变得憎恶。

    许剑依不明所以,却还是感觉自己不能在这里被说服:“你我本就向死而生?难不成你真的以为修道等于永生?”

    朝南北一愣,脸上的憎恶慢慢消退,变得一片迷茫,他嘴唇微动,像是不听重复着许剑依刚才的话,许剑依在一旁静静看着朝南北,心底莫名涌出了一股怜悯。

    “向死而生!哈哈哈哈!向死而生!”朝南北突然高声大笑,“想我茫茫数百载的经历,竟然还没有一个少年看的通透!”

    许剑依漠然,听着朝南北的大笑,心中的悲伤不知为何波涛汹涌。

    “可还有酒?”朝南北大喊。

    许剑依也不废话,直接离开到酒窖中拿出了波兰精馏伏特加,也是被称为“世界第一烈酒”的“生命之水”。

    朝南北看着不知名的瓶子有些疑惑,许剑依打开瓶子的同时,一股浓郁的酒精味顿时喷涌而出,光闻一闻,许剑依就已经有了醉意。

    “这是?”

    “生命之水,此情此景,你应当尝尝。”许剑依把酒碗推到他面前。

    朝南北或许闻到了酒精味,所以第一口只是浅尝辄止,却依旧被呛到了。

    咳嗽了几声,许剑依看到朝南北的眼中竟然有了泪水,不知是不是呛到了的原因。

    “想我浮生数百载,有大多时间只在上面虚度。若是让我知道人间有此好酒,我必不会跨过那道门。”

    朝南北的眼睛中射出一缕精光。

    “难说,难说。”

    朝南北自言自语,变得时而哀伤,时而狂笑,时而疯癫,时而沉闷,却是喝酒的同时嘴唇开合,不停的在诉说着。

    “二十岁那年白家大小姐对我情愫暗生,我却早已陷入梦靥,对她不闻不问。若是从头来过,我多想再听她弹一曲。”

    “二百载?二百载!我得到了什么?侮辱,谩骂,诋毁,践踏!”

    “只为了那条触不可及的道路。”

    “只为了这一张纸。”

    许剑依听的有些烦,斥喝道:“你喝酒就喝酒,说那么多干嘛?神神叨叨,谁能听懂?”

    朝南北不知何时就已经放下了酒碗,望着手中一个巴掌大小的纸张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