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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并不清白
洛心萱难得的上心，加上追云等人的行动力也不是吹出来的，一番动作之下，将林晴的前前后后查得很是透彻，林晴的父亲的官位虽然不算高，但是在京为官的林家人也不少，身世也算得上尊贵。她一入宫的时候，就受到了他人的注意，从建昌八年九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在被慢慢下药了，即使药量并不大，半年的时间还是让林晴成瘾，可是因为她年轻，身体到底扛得住，可是后来的桂花冻事件，给了林晴身体最后一击，让她彻底依赖上了神仙醉这种□□，被带累的性情大变。
而这竟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的……幕后的主使，竟是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凭借着几次喜事大封后宫才得来四夫人份位的应娴婉。
洛心萱看着查到手中的资料她是不相信的，她不相信那个一直温婉良善的女子会是一个处心积虑谋害她人的女子，她侍奉顾子洵的时间最长，一直低调的做人，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即使家世不高，顾子洵还是给了她很好的尊重，她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应娴婉……洛心萱心中很乱，她觉得自己的调查不会出什么错误，可是她又担心误会了她，就像是误会了林晴一样，后宫已经多了一个林晴那样的冤魂了，洛心萱不想加上应娴婉。
洛心萱没有告诉莫文柔主使的人她已经查出来了，莫文柔表面上已经看淡了一切，可是洛心萱也知道，林晴是莫文柔的软肋，是她的一道暗伤，虽然看似愈合了，碰触了还是会痛，洛心萱不想让莫文柔也参与进来，她只是希望莫文柔知道答案，可是不想让她参与进来，毕竟这是她要完成的斗争。
正捏着轻薄的纸张出神儿，忽然背后发出了一声熟悉的女声。
“你在看什么？”莫文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洛心萱的背后，看着她正看着一张纸出神儿觉得奇怪，又觉得深深的无奈，每次来明光宫看她，都是这个模样，看着东西出神儿，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洛心萱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手一抖纸张飘落在了地上，她看到是莫文柔，连忙拍着胸口埋怨起来：“你怎么学起顾子洵来了？你这样迟早会吓死我的……”
“怎么到我这里秀恩爱了？能不能不气我？”莫文柔佯装不满，插腰问道：“对了，你再看什么？不是陛下给你的情书吧？”
洛心萱眨了眨眼，连忙把纸张塞在了衣袖中，转身对莫文柔笑道：“呸，都是他的妃子了，给什么情书啊！”
莫文柔早就知道洛心萱在调查些什么，如今看着她的模样应该是查到了什么，可是她却在隐瞒什么，洛心萱想要瞒着自己。莫文柔有些不满了，她是相信洛心萱的，可是洛心萱却有些不信任自己……
“是不是和林晴有关？和我有关？……让我看看，如果与我有关，就更不该瞒我！”莫文柔语气有些不悦甚至严肃了，她定定地看着洛心萱，皱着眉心表示自己在生气。
洛心萱听到莫文柔的语气，也皱了皱眉，生气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就更没有什么不该给我看的了！”莫文柔听出了洛心萱的不悦，心里更加气了。
洛心萱咬了咬牙，丢出了查到了资料，恨恨道：“你为什么非要看？也许调查出来的不是真的呢？”
莫文柔拧着眉心看着纸上写的字字句句，眉心蹙得越来越厉害，边看边喘着粗气，抖着手问道：“如果不是我看到，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以为自己能够解决？证据已经摆在了面前，这通通调查清楚了，为什么不直接找应娴婉来问清楚？”
“我不相信德妃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洛心萱语气肯定的说。
莫文柔缓缓叹了口气道：“萱儿，当你去调查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决定不是么？你犹豫什么？”
“可是……那个时候应姐姐，只是个贵嫔啊！她怎么可能对我们下手？而且她也不在乎宫权啊，她没有插手……”洛心萱语气有些疲惫，她真的不善于宫斗这种事儿。
莫文柔咬牙看向了洛心萱道：“你聪慧却不够果决。萱儿，这样你很可能被人利用，你自己调查处了一切，不要再这最后一刻放弃！”
“可是我做不到！这个证据很明显，有纰漏的！”洛心萱又想到什么反驳道。她还是做不到拿出这样一份证据，去指正一个与她没有多少交集的人。
莫文柔看向了洛心萱，心中实在是泄气，她看向了洛心萱道：“那就把你调查出的东西给我吧，你不去我去，能够直接替晴晴平反，我想她是更乐意看到的。”
洛心萱不忍心拒绝莫文柔，可是却也做不到自己前去挑起这一番事端，只好将到手的证据全部给了莫文柔，莫文柔却也一改往日清修避世的模样，开始着□□厉风行继续调查，甚至找到了应娴婉还在东宫时候，害人的一些证据。
有了确凿证据的莫文柔，果然带着调查出的人证，物证替林晴平了反，桩桩件件指向应娴婉的证据，调查出的人证，佩珠的作证，林晴喜爱喝的确实是应娴婉送来的茶。应娴婉的家乡的确盛产神仙醉的某种配料，应娴婉的确不冤枉。
面对证据，应娴婉出乎洛心萱意外的坦诚。她并没有反抗些什么，坦率的承认了自己的自己曾经动的手脚。神仙醉秘密杀人，害人，林晴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顾子洵还是太子的时候，她就动过手脚了，只是那个时候没有人重视承徽、昭训的病亡。
疯癫而死，齐昭训和赵承徽俩人都是有了身孕的。
顾子洵当时不是没有查过，可是却一无所获，那个时候又赶上了先皇突然病逝，自己匆忙登基也就没有在意后宫再没有孩子出生。一晃八年过，没有想到应娴婉居然再次出手……回想这几年的事儿，每一次应娴婉的得手，无外乎朝中后宫发生了大大小小的事件……
太后是震怒的，如今皇帝已有二十九岁，有十一个孩子已经不算少了。可是有三个是去年才添上的，应娴婉对后宫做的手脚，太后不理解，却也仍然愤怒。不为了死去多年的齐、赵二人，而是为了她们腹中的孩子。
没有吵闹，没有厉声的斥责，因为应娴婉的坦白，因为洛心萱的证据，才做了一年的德妃的应娴婉，坠落了云端，从高高在上的德妃娘娘，只能不得不避世而居，遁入空门为国祈福，已经是太后最大的宽容。
莫文柔听闻后，还是去找了应娴婉。她原本对这个女子的了解就不是很多，她温柔淡雅，很少说话，这是莫文柔对应娴婉的最初印象，可是她却是想不到，害了林晴害了自己的人，竟是这样一个女子。
原本就喜好穿着清淡素雅服饰的应娴婉，换上粗布麻衣并没有什么违和，只是面容上多了几分沧桑，多了几分失落，却也有些解脱的淡然。她看了一眼莫文柔的神色，忽然笑了笑，说道：“知道你会来，没有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想要报仇么？”
“你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晴晴也已经平反，我没有什么仇想要报，只是娘娘你，好不容易踏上的妃位，何必自己想要得更多，对她人下手？”莫文柔不解地看着应娴婉，她同洛心萱有着一样的不理解。
应娴婉还是淡淡的微笑，她望着窗外道：“没有什么理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都会有瞒下的事情，你同洛心萱这样交好，不是也没有同她说过你喜爱林晴么？让林晴性情大变伤害到了你，是我的抱歉……”
“为什么要承认呢？”
应娴婉笑了，看向莫文柔道：“证据在前，容不得我不认。何况，我并不清白……林晴，的确是我害的……”
“你什么意思？”莫文柔貌似抓住了应娴婉话中的重点，追问道。
应娴婉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查到了什么，没有查到什么都无所谓了……”
“莫文柔……你若是避世，就好好避世吧。不要把这个凡尘看的太重了，也许离开了后宫，抄写经书能够获得另一番人生……”应娴婉看了一眼莫文柔，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本已经与世无争的女子，却又卷进来了，只是卷进来后的日子，便不会平静了，后宫这条路那里会那么好走？
不知道是不是应娴婉的话给了莫文柔冲击，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避世清修，还是借此留下来，参与进去斗争去。她不知道，不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
倒是洛心萱对于应娴婉的离去，有些愧疚感，她一向如此纠结。虽然她也知晓，那份调查出的东西，有些疏漏，她总是觉得她可以牵扯出更多的人，但是再深处的事儿却怎么也挖掘不到了，越是这样越令洛心萱怀疑，她是不是冤枉了应娴婉。
这件事儿，太顺利，也太蹊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