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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不罚难受
做为一个被娇宠长大的孩子，一个被父母娇惯兄弟姐妹谦让的小姑娘，娘亲是公主爹爹是驸马，在边城几乎可以说是横着走的。谁敢说她个不是，让她不痛快？棣婵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离开边城，第一次来到京城，见识到的一个个长辈都是和父母一样有学识的女子长辈，让她喜欢极了，所以棣婵对于她们很有好感。也乐得在长辈面前卖萌让长辈乐呵呵的，她也能够有不少好处，是以她一直是乖乖地看着，并不多说话。
可是这个郑月环却让她不喜欢，很是不喜欢。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就不喜欢她，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怪怪的，就好像奶娘常说的会拐卖少女的牙婆子一样。表面一套背里又是一套，这样的女子......应该不会有人喜欢。
最是懂得察言观色的棣婵，看着在座几人的神色都是糟糕透了，也气鼓鼓地喘着闷气，咽下了不满，等着郑月环说着后面的话。
可是一字一句听下去之后，她忍不了了。于是翻了翻白眼道：“郑嫔娘娘真是口才相当的好......小女都要佩服了呢！”
正在讨好着长华公主的郑月环，乍然听了这话，也是微微一怔，随后看向了刚才说话的小女孩，不由得笑了笑道：“小姑娘！这有什么了，我不过是比你大一些，书读得多了一些，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也是可以得.......不必羡慕！”
棣婵有些傻眼，她咬着的嘴唇都快破了。难道这个郑嫔有毛病么？她是脑子有毛病还是耳朵有毛病啊？怎么就听不懂自己说得话了呢？她那是羡慕她么！她是想说.......你不知道羞好不好！
看着小棣婵脸色僵硬的模样，洛心萱清了清嗓子道：“郑妹妹，是不是刚才来得路上热到了？”她又看向了太后，温婉笑着道：“不如您让下人端杯凉茶来，让郑妹妹降降火气，再看看说什么，也不迟啊！”
太后明显也是不想再让郑月环说什么了！这个宫里怕是谁都听出来棣婵的意思是什么了，可是她郑月环，一个自称才女的人会想不明白？还是就是借机装傻？太后不喜欢这个小小的宫妃，也不好就这样赶了她出去，于是低声吩咐道：“去给郑嫔端一杯茶来，虽说是中秋了，可日头还是热的，瞧着这孩子，都快热傻了！”
郑月环又何尝不明白，洛心萱这样要做什么？不过她是不认为洛心萱是怀好意的，只是单纯的以为洛心萱再嫉妒，嫉妒她的口才，嫉妒她会讨好公主。哼。也就只有自己这样的女子，才能想到什么才是对于一个女子最美的称赞，她估计是惹了公主不开心，所以嫉妒......
不过对于太后的赏赐她还是乐意受着的，毕竟这是恩宠啊！是可以拿出去嘚瑟炫耀的资本啊！能够在太后这里吃茶，能够得到太后的宠爱，能够得到公主的支持，那她郑月环还愁什么？
郑月环丝毫不感谢洛心萱，反而对着太后盈盈行礼道：“妾身谢太后娘娘的赏赐了！”她行礼行得极为规矩，让太后无法跳出她的错来，她自以为完美无缺。却是仍然让太后有些看不过眼！
太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又用眼扫了扫四周道：“嗯！绿茗，让下人给搬只凳子来，让郑嫔站着算是什么事儿啊！看着她站着，哀家都累了，想睡了......”
其实太后想说的就是，你这个女的喝完茶赶紧滚蛋吧！哀家不想看到你啦！你知不知道自己很碍眼啊！哀家想把你拖出去打板子，给亲闺女出气呀......
太后的潜台词，洛心萱明白了，孟贤妃明白了，长华公主明白了，一干下人明白了。甚至连七岁的棣婵都明白了。只可惜，郑月环不明白。她倒是觉得太后表达自己累了，正是她表现的机会，反而笑着说道：“太后您为后宫劳心劳力，为了黎民百姓一直念佛祈福，当真是令妾身极为感动。您是女子的表率，让妾身觉得羞愧极了。今个的家宴，您可是主角，怎么能够不舒服呢！可是昨夜未曾睡好？”
家宴的主角！这中秋的家宴，从来没有主角一说。就算是主角，也得是皇帝是大毛。而且今日的家宴不仅是家宴，还是给长华公主极其驸马的接风宴，主角是长华公主。她为了讨好太后，又一次把长华公主得罪了，还不自知，真真要为她感到担忧了。
太后不愿意搭理郑月环，就嗯了一声。可是见到郑月环人家说得一番话也没有错处，也不好太晾着她，也不能一直冷着脸，但是却不想再听她说话了，于是道：“郑嫔来时候饿了吧？哀家这里有些小点心，都是最为不错的，绿茗的手艺在宫中也数得上号！你吃一些，省得饿得胃里不舒坦！”
站在一边棣婵用手捂住了脸，心里笑嘻嘻地道：看来祖母也不喜欢她！居然用吃的堵她的嘴。不过自己心爱的吃得被这个女人吃掉了，她就没有了，想一想棣婵又不开心了。
郑月环不喜欢吃甜点，且她为了保持身材，能够瘦一点，美一点，已经饿了好几天了！甜食糕点这种东西已经上了她的黑名单，怎么能够吃呢？于是她见到糕点端过来，也只是笑着看着，并不伸手捏取。
她不吃也不说话，倒是安静了几分。太后看了一眼她，又闻着孟贤妃说：“小六最近可好？”
小六指的是已故的丽妃生的公主，她已经去世，且孩子归到了贤妃的名下，自然不同于以往。多年没有女儿的孟贤妃，听太后提起女儿，顿时脸上堆起笑容道：“很好，很乖，并不脑人。平时妾身就抱着她，逗着她！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居然会对着妾身笑了！妾身看着她对着妾身笑，一颗心都酥了！”
长华公主成亲九年，也与丈夫有了好四孩子。小女儿还小，这次不能带过来，可是想起软嫩的小宝贝就笑道：“女儿也是觉得姑娘贴心呢！姝儿那个孩子也是乖巧懂事儿的，一点不让人着急，光是那么看着你，就觉得有孩子，才是幸福的呢！”
听着母亲提起妹妹，棣婵的眼睛一下子水亮了起来，笑着道：“妹妹最乖了，只是喜欢啃手指，啃脚丫，教育她她也不懂的！不让吃就哭！”
洛心萱听闻不由得一笑道：“小孩子都是会吃脚的！”
“才不是！”棣婵摇了摇头，笃定道：“我小时候绝对没有吃过脚！那么臭，那么脏的东西，我才不吃呢！”
棣婵的话逗乐了宫内的所有人，臭脚丫？怕是男生才会有吧？小小年纪的棣婵如何得知？不过看着这样，洛心萱心里更欢快了，于是轻笑道：“大姑娘不信问问公主便是，小孩子吃手吃脚很正常！”
棣婵听了洛心萱的话，忽然看向了长华公主，似乎是要寻求答案，她坚决不承认自己是个吃脚长大的孩子。多恶心啊.......她不要！可是从母亲的眼神里已经读懂了的棣婵，忽然撇嘴哭了起来道：“娘亲，当初棣婵犯傻你为什么不拦着我！我不要当吃脚长大的孩子......将来脚丫会变臭的！”
小时候吃脚长大脚会臭？这是什么说法？洛心萱有点诧异了，这个是谁误导了棣婵。
见到棣婵哭得伤心，孟贤妃立刻有了虎摸她的想法，于是伸手对着棣婵招了招手道：“小婵儿过来，过来！让姨母摸摸你！不要伤心了，告诉姨母，是谁跟你这么说的？”
棣婵在孟贤妃怀里蹭了蹭，才抽泣着道：“是大哥哥！她说，吃脚丫脚丫会变臭的。他就是的......”
“嗯！婵儿的大哥哥已经习武对不对？他是男子汉，脚丫臭......是正常的！你，爱干净，不会的！何况你又不舞刀弄剑，怎么会出汗呢？”孟贤妃真是不好意思说臭脚啊，脚臭这件事儿。觉得很不文雅，不过看着哭得惨兮兮的棣婵，也只得咬牙上了！
郑月环此时又插嘴道：“大姑娘不要伤心了！其实妾身看医术上说，臭脚是病的。需要医治，更是有民间偏方，说是三伏天气，整个夏天用冷水泡脚，整整一夏天之后，病自然会治愈的。不过妾身看来，这是男人特有的男子汉的味道。是身体强健的表现，像娘娘腔一样的男子，便不会的......南朝男子更是以此为荣，整年不洗澡的比比皆是。碧荷不若泥藕味美，荷花纵然气味清香，但是做菜还是藕更受欢迎一些。盛朝的太宗的丞相，更是从不洁面剃须，倒是也风流。”
郑月环在说什么？他们怎么听不懂？洛心萱傻眼看着她，这个......这个郑月环她是不是有病了？口口声声说别的男子如何如何，是思春了么？洛心萱看怪兽一样的看她，竟是想不到说什么来救场了。
太后气急败坏，贤妃目瞪口呆，公主面色苍白。棣婵已经痛哭流涕了，抓着孟贤妃的手道：“姨母！棣婵好害怕！你说哥哥也臭了怎么办？他变成臭哥哥了，别人就该笑话我了！”
听着棣婵的哭声，孟贤妃才略回神，轻声地安慰着棣婵道：“不哭不哭！大公子一定很爱干净的，不会的！”
郑月环见棣婵哭了，于是也有些惊慌，于是走到了棣婵的身边，轻轻拉住了棣婵的手道：“婵儿不哭，不哭！你若是哭了，舅母可就是心疼了！你要是不哭了，就奖励你个小珠钗，你看漂亮不漂亮？女孩子还是得打扮得漂漂亮亮得才是！”
舅母！郑月环的自称让太后反感了！
你奶奶个嘴！
“郑嫔，记得你的身份！舅母！你可真敢想啊！舅母这两个字你但得起么？”太后怒了！这个女人太不知道好歹了！找抽呢是不是？有这么点亮别人愤怒值的么？被打死也不知道怎么死的吧？
郑月环看了眼太后，随即想到了什么，垂着头道：“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妾身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妾身只是安慰安慰公主家的姑娘，没有别的意思！您不要误会的！”
“误会？你当哀家糊涂了不成？哀家会误会？你字字句句什么意思，哀家算是懂了。你从进来到现在，安得什么心，哀家也懂了，只不过哀家不会让你如意的！真不知道，你们郑家是怎么教养女儿的，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着四六的。”太后生气了，指着郑月环开骂，然后气急道：“哀家看你也别嫔了。你配不上嫔位！就是个美人，哀家看你也配不起！念在你父亲忠心为黄上的面子上，哀家不让你爹觉得丢人！贬为宝林吧……”
郑月环心里凉了半截，觉得自己要完了。宝林啊，那不是什么高的份位，那几乎都是宫女了啊，自己怎么可以？
孟贤妃看着郑月环苍白的脸，于是狰狞一笑，随后想到了什么笑着道：“姑母您何必如此呢？郑妹妹进宫就是美人，如今到了嫔位，更是不容易的。您也说了，郑御史是忠臣，且郑妹妹一家也是三代的忠烈，哥哥更是战场上博来的军功，一下子给郑妹妹撸至宝林，有点太低了！不若让她做才人，好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才是女子的才德？”
“看她那个样子，学得会什么？而且嫔到才人，这才是多少的差距，太便宜了不是？”太后觉得郑月环赐死都不为过，可是正六品的才人，也不低了，怎么解气？
“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不过，妾身还是觉得，肉身惩罚更能长记性一些！不如让训诫司杖责二十板！再每日抄书，誊写宫规，什么时候记清楚了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再让她出来也是不迟啊！”孟贤妃笑了笑，说得不带感情！有什么比宫妃挨杖责更好玩的事儿了呢？
太后斟酌了一番，可是见到郑月环血色褪尽的脸，还是觉得孟贤妃的办法不错。降位保不齐就什么时候蹦跶出来了，可是挨打？怕是好一段时间好不起来，这倒是个办法。于是太后点头道：“如此甚好！传哀家旨意，郑嫔不守规矩，贬为才人，另赐罚二十板！绿茗，你去看着执行！可别让她做了弊！”
郑月环则是呆住了！太后和孟贤妃的几句话，就断定了自己的悲剧！又降位又挨打，这还不如给自己降成宝林呢！就是采女也行啊！若是让后宫众人都知道自己挨了罚，那面子可是丢大发去了！
洛心萱看着被带离的郑月环，心中隐隐松了口气。郑月环虽然不是挨打的第一个主子，可是却是会成为这后宫的第一个笑话。太后如此惩治郑月环，怕是今日的事儿，是不会捂着了。郑月环要是再想翻身，除了皇帝喜欢上她，否则，难！
此时棣婵眼睛闪亮了起来，忽然笑道：“母亲，这就叫，自作虐不可活吧？”
嗯！棣婵你说的对！更简单的就是，这叫做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