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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当他听柳关说道,两派人马不离开五色迷雾阵,反而进山的消息之后,他就意识到,这里面的事儿,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巨山附近,足以把人吃的不吐骨头的灰毛老鼠成群,这帮人居然不想着趋吉避凶,还往火堆里面趟,如果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那肯定是柳关、贾宏、程余三个人一起大脑穿刺了。
所以他进洞室,就问道:“两位长老,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柳关和贾宏相视一笑,后者言道:“我们都没出去过,能有什么发现?”
风绝羽扫了二人一眼,呵呵一笑:“那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没什么,呵呵……”
风绝羽装伤充愣的一笑,其实心里大抵已经想清楚了。
此处是青瑶幻墟,所有人都是奔着青瑶佛果来的,巨山如此隐秘,又成群结队出现凶妖,似乎在把守着什么,不用想也知道,这帮人必然是奔着青瑶佛果去的,看来柳关、程余,有更深意义的打算了。
等到夜半子时,李嫣婉被贾宏派来进入了洞室。
“前辈,该出发了。”
李嫣婉明艳动人的样貌,在两派人马中也算是翘楚,这几日不仅同门师兄弟频繁骚扰,就连程余手下的弟子也不断找她搭话,弄的她应对不暇,唯独跟风绝羽见面的时候,李嫣婉才恢复温柔本色。
说实在的,李嫣婉此时对风绝羽极有好感,这不仅仅是因为风绝羽救了她,人又长的英俊飘逸,为人也很正经,并没有其它师兄弟给她那种非要发生点什么超友谊关系的感觉,只不过风绝羽待人的时候有些冰冷,这让她总是无法跟对方更进一步套牢关系的感觉。
说到男女之事,其实李嫣婉很是感慨,她的修为在宗内肯定不算低,平时那些师弟师侄什么的,也全部追捧,但论到没有过线的私心,所有的男弟子当中,还真就没有一个能做到单纯清澈的,包括柳关、贾宏两个长老,平时看她的眼神都不对,这让李嫣婉很厌恶,同时又有些无可奈何。
在这个世界上,女子大多数都被标榜作陪衬,是男子泄欲的工具,这一点即使放在那些地位崇高、自诩风骨的道武境强者也不例外,她甚至曾经想到过,万一哪一天像柳关、贾宏这样的长老看上了自己,非要跟自己双修的话,她也会逼不得已的答应,但李嫣婉也有自己一份小风骨,那就是即使选,也要选一个真正能对自己好一点的,长相正常一点的、年轻一点的。
这可能是身为修真界的女子,最后的底线了。
所以这些日子,李嫣婉始终徘徊在风绝说的洞府左右,盼着对方能多给自己一些好脸色。
但无可奈何的是,风绝羽行事有点太正人君子了,甚至有些生人勿近,让她无法再往前迈出关键一步。
洞室中的风绝羽,确实没把李嫣婉放在心上,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不用说什么双修的想法,就是对什么人稍微好一点的态度,那有可能都是致命的。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去。”
李嫣婉见风绝羽头不抬眼不睁,压根没多看自己一眼,心中隐隐有些失落,但她还是不死心说道:“前辈,我等此番进山寻宝,危险重重,不知两位长老,可有切实的对策?”
风绝羽听到此言一愣,反问道:“这种事,你何来问我?”
李嫣婉有些扭捏、更有些忐忑的低着头,小家碧玉的样子惹人怜爱,她说道:“前辈,今日听闻本宗联合天龙星共探巨山一事,门下弟子便多有担心,此处凶妖成群,威胁巨大,如果再进山,想必就是九死一生,可是宗门中长老的命令我等又不敢违背,便只能暗暗忐忑,而长老的想法也不会对我们这些下等弟子多说,所以晚辈想请前辈告之,这山中究竟有什么?”
李嫣婉如此说着,继续补充道:“前两日,柳长老独自一人进了巨山。”
“嗯?”风绝羽一愣,他先前猜到柳关必有准备,没想到柳关两天前就进山了,还顺利回来了,那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风绝羽细心一想,语气依旧保持着距离道:“你的意思是,柳长老发现了什么,才升起了入山之心,但他又没告诉你们,反而觉得我会知道,你才来问我?”
李嫣婉听完,感觉
到风绝羽语气有异,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流着香汗道:“前辈勿怪,晚辈只是觉得前辈待人要比两位长老更加随和一些,这才斗胆一问,没想到竟令前辈不快,是晚辈的错,请前辈责罚。”
“呵呵。”风绝羽森冷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嫣婉道:“李嫣婉……”
“晚辈在……”
风绝羽的语气冰冷无情,李嫣婉心中不安,连头都没敢抬。
风绝羽道:“柳长老的行踪,我不便打听,而且他两日前入山的事,我还是从你口中得知的,所以我并不知道两位长老究竟发现了什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怕山中不安全,有去无回,可我还是要提醒你,毕竟你是寒山宗的弟子,身为宗内弟子,有些时候,稍稍的一点埋怨都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这话还是不要再说的好。”
“是,是,晚辈知道,多谢前辈提点……晚辈告退……”李嫣婉娇躯颤抖着,就要退出洞室。
她刚走到洞口,风绝羽突然道:“进山的时候,走在队伍中间吧,离两位长老近一些,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不会轻易抛下人你。”
“是,是……多谢前辈……”
李嫣婉愣了一下之后,就赶紧离开了洞室,但从最后一句话,她也听出来了,风绝羽没有想过保护她,若非如此,对方肯定会让自己跟在他身边了,想到这,李嫣婉又有些失落,但好在明白了风绝羽的心意,到也不算太坏,起码比被别人骗了,再抛弃要强的多。
随后,风绝羽准备了一下,便离开了洞室。
山洞外,夜半子时,三十余人分成两拔聚集在一起,全然没有了身为强者的那种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精气神儿。
月色凄迷,远空深处风暴漩涡的咆哮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整整九年来第一次死一般的沉寂。
天地元气飘荡徘徊,化作五颜六色的绚丽彩带,时而在天上映出斑斓霞彩,令人惊叹叫绝。
幻墟的夜晚,跟劫境空间极为相似,看着迷幻、缥缈,宛若仙境,但真正的处于当下,那山的美轮美奂也无法令人心生向往,反而会叫人觉得诡异。
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们无法离开巨山了,而会听从修真者大军的指挥,向巨山的更深处行进,去探索那些未知的存在,但由于灰毛老鼠这种凶妖的存在,此番探索,莫名给人一种危机之感,所有人心里都很忐忑,无法自处。
两派人马纠集在一起,出征前的鼓舞直接被柳关、程余两个带队的道武强者省略掉,时辰一到,大队开拔,不往雾气蒸蒸的五色迷阵,反而沿着青山小路、浓密树林低空疾驰了起来。
穿梭在紧贴山体的树林中,两派人马所有修行者均都保持着一种低调的匀速,不快且也不慢的收拢队伍沿着山体飞快穿过。
而队伍是由柳关亲自率领的,他打起了头阵,所挑选的路线也极为隐秘复杂。
一株株粗壮的树木在身旁掠过,风绝羽不由暗暗心惊,这些树木都是至少上千年的树种,看着极为高大结实,参天蔽日,所有的树林紧密的相连,让山中的地势变得越发的复杂多变。
地面上杂草丛生,偶而也会看到颜色各异的罕见植株,虽然数量不多,但点缀在阴阴沉沉的林地上,仿佛带来几许生机和玄幻。
旦凡遇到植株的时候,基本上不用柳关和程余下令,路过的弟子都会飞快的采摘下来,跟着也不多去辨别,直接装进百宝袋中收好,留待日后安全的时候,再行琢磨其间用途。
而有了这些奇异的花草,也算给此行增色不少,毕竟大家进入幻墟都是为了天材地宝来的,若是中途没有收获,行进间又提心吊胆,那就非常不值得了。
这个时候,风绝羽观察众人的脸色,发现大家的心情因为天材地宝缓解了不少,不再像出征之前那般抵触。
在山间疾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兜兜转转间来到了巨山的中下段时,山间的雾气变得更加浓烈了,比起五色迷雾阵,还要强盛了数倍不止,基本上达到了目不远视的地步。
“大家向我靠拢。”柳关适时发声,队伍又聚拢了一些,虽然没有达到擦肩碰肘,却也是每个人相隔不超过四、五步的样子。
月色低迷,耳畔隐隐有着轰鸣声响彻,越来越近,这时,风绝羽意识到,柳关此去的方位,有可能是那条瀑布的源头了,那里究竟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