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原配 四

倾碧悠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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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嫁原配 四

    “我婆婆都晕倒了, 你还要怎样?”陈雪娘哭着吼:“你是不是要害得我家破人亡才甘心?”

    秦秋婉一脸莫名其妙:“你勾引我男人,你婆婆是让你自己给气的。你敢做丑事, 就要有事情暴露的自觉。合着我男人被你勾走了, 我还不能生气,你当你是谁?”

    口中说着,手上抓得紧紧。

    杨家夫妻最后赶来, 进门后看到乱糟糟的情形, 紧接着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儿子。事实上,在来的这一路上, 杨母已经听人说了事情原委。进门后大怒:“陈雨娘, 你闹什么?”

    秦秋婉简直服气。

    都说柿子捡软的捏, 简直一点没错。无论是谁, 上来就指责她。

    认真论起来, 陈雨娘才是受害者。

    杨归看到双亲前来, 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娘,她还说不过了,想要和离。”

    杨母暗地里狠狠瞪了一眼儿子, 这么多人看着, 谁是谁非众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她再大声, 也不能掩盖儿子做错了的事实。陈雨娘提出和离, 本身也没错。儿子这告状的语气, 还想让她帮忙训斥儿媳不成?

    关起门来怎么都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也得讲道理, 否则, 日后还怎么在这儿镇上做生意?

    “雨娘,这是个误会。”杨父一脸严肃说完, 又看向众人:“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回吧。”

    秦秋婉一本正经:“我亲眼所见,没有误会。我说日子不过了,不是气话。”她转而看向杨归:“你要是个男人,就写一封和离书。咱们一刀两断之后,你爱跟谁睡,爱跟谁苟且,我都管不着。”

    杨归怒瞪着她:“你可别后悔。”

    “谁后悔谁是畜牲!”秦秋婉满脸挑衅:“还是你舍不得我?”

    到底做了两年夫妻,今日之前,杨归或许会舍不得。但今天他丢这么大的脸都是陈雨娘得理不饶人闹大的,他满心都是厌恶,哪里会不舍?

    听到这话,他满脸不屑:“我会舍不得你?”当即扬声道:“劳烦哪位去帮我请一个先生过来。”

    镇上就有代写书信的先生,可坏人姻缘是会遭天打雷劈的。这对夫妻在今日之前一切如常,谁也说不准他们是不是因为一时意气才非要和离。

    有那胆小怕事的女子,在接了休书之后回头就吊死……如果出了这样的事,那这个去请先生的人可就成了罪人了。

    当下,谁也不敢动。

    杨家夫妻做生意多年,多少会揣摩一些人心。今日之事,最好是夫妻俩吵过之后回去好好过日子。否则,若是因此分开,往后许多年内,只要提及他们和离,儿子和妻妹苟且之事都会再被翻出来议论。

    “雨娘,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可以关起门来商量。”杨母语气和缓:“之前你说不想在酒楼帮忙,往后你不去了就是,只安心带团儿就行。”

    杨父赞同:“对,大不了多请一个婆子嘛。”

    这对夫妻在今日之前,恨不能把儿媳当牛使唤。无论这会儿说得多好听,回过头肯定都不作数。

    秦秋婉不看两人,只一脸挑衅地等着杨归。

    陈雪娘想到离开的余家母子,她若是还想回去,就算他们答应,她往后大概也要受不少委屈。既然如此,还不如就此离开。

    她哭得厉害:“姐夫,往后我可怎么办?我还不如就这么死了……”抬步就往墙上撞。

    杨归离她最近,下意识伸手抓住。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心下发虚,又看到妻子满脸嘲讽,脑子一热,道:“谁要是帮我请了先生过来,我付一两银子。”

    重赏之下,总算有人跑了一趟。

    没多久,先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杨父怒斥儿子:“不许写!”

    秦秋婉走到先生面前,抬手帮他磨墨:“润笔费我给,劳烦先生了。”

    说着,放了几枚铜板在先生手边,又补充道:“孩子归我,劳烦先生写仔细些,把这一句添上。”

    读书人清高,本来也不能用银子砸。写这种字据,银子给多了会给人一种负气的感觉。

    先生提笔,杨母睚眦欲裂:“陈雨娘,你敢!”

    秦秋婉看也不看她。

    杨母怒斥:“你要是敢写,从今往后,别想再进我杨家的门。”

    “本来我也受够了。”眼看先生写好了一张,秦秋婉抬手去按手印:“嫁进你家后,干的活比后厨的婆子还多,期间还要为你杨家生儿育女。本来我想着为了孩子,苦就苦一点。可杨归居然暗地里和人苟且,我自己辛苦一场,到头来这好处不一定落到我自己手里。我不干了,这杨家媳,谁愿意做谁做!”

    说着,在第二张和离书上摁了指印。又看向杨归:“你不是说愿意放我走么?还愣在那里做甚,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杨归颇为自傲,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是被嫌弃的那个,当即大踏步上前,期间还甩开了父亲拉他的手,气冲冲摁下了指印。

    秦秋婉收好自己的那张,抱起孩子,转身出门。

    杨母拍着大腿:“那和离书上孩子归她了啊!”

    杨归愣了一下,随即满脸不以为然:“她一个女子,带着孩子怎么过活?娘,你放心,她早晚会回来求我们。”

    杨母:“……”这倒也是。

    周氏眼睁睁看着事情发展到如今,这期间她也开了口,可没人听她的。

    秦秋婉出门时,碰到了急匆匆赶回来的陈父。

    陈父有些喘,皱眉问:“出了何事?”还没进门,他就听到了院子里闹哄哄的动静,不满道:“咱们自家人,无论发生何事都应该关起门来商量,你怎么还找这么多人过来看热闹?你有没有脑子?”

    秦秋婉漠然看着他:“爹,我和离了。”

    “什么?”陈父愣了一下,怒斥:“你想做甚?”

    秦秋婉抱起孩子往街上走,身后是陈父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给我滚,别指望老子会收留你。我们家没有这样丢人现眼的女儿!”

    听到这话,秦秋婉笑了,回身道:“妹妹和姐夫在床上滚着一堆,这么多人亲眼所见,算不算丢人现眼?”

    陈父噎住。

    他还在街上卖肉,就得到消息,说家里出了事,小女儿跟姐夫在家里苟且让大女儿抓了现行,还有几个妇人也一起看见了。

    他不在场,不知道事情到底坏到了何种地步,没想到刚一回来,大女儿已经拿了和离书……这样的情形下,余家那边还容得下小女儿吗?

    自然是容不下的。

    陈父刚弄清楚事情原委,就已经有个妇人拿着余家写下的休书过来,直接递给了陈雪娘。

    短短一天,陈家两个女儿都归家了。

    外人如何议论,秦秋婉暂且管不了,总之,事情发展到如今,陈雨娘是没有错的。

    当然了,也有人暗地里说她傻。

    这世上,稍微有点银子的男人哪个不偷腥?睁只眼闭只眼事情就过去了,何必闹成这样?

    如果陈雨娘在和离之后过得不好,那往后此生,都会有人这么说她。所以,秦秋婉离开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过得好,比所有人都好。

    她趁着杨家人未回来,回到杨家拿走了自己的嫁妆和银子。

    这两年来,陈雨娘拢共攒下了六两银子,被陈雪娘借走四两,只剩下二两。

    团儿刚一岁多点,由大人牵着可以走几步,一刻也离不得人。她一个刚和离的女子,留在镇上会被人指指点点,生意大概也做不成。

    秦秋婉当即就带着孩子去了府城,先找了个院子安顿,然后去绣楼里用剩下的银子买了边角料,都是巴掌大小的绢纱。

    回到租的院子,她把这些娟纱全部折成了小朵的头花。

    在这期间,许多对新邻居好奇的人过来看到后,忍不住便选了几朵。

    绢花精致,也便宜。接下来两天,许多人上门来选。

    秦秋婉还没出门,就卖掉了不少。后来还有绣楼的人找上门,想要买她的手艺,绢花看似简单,但想要折得好,还是需要一些特殊的编织手法。

    几天过去,二两银子已经变成了十两。

    而镇上,陈雪娘拿到了休书后,没有地方去,便在家里住了下来。和姐姐不同的是,她生的那个孩子归了余家。

    杨母还是最初的想法,此事最好是大事化小,只要儿子和儿媳继续过日子,苟且之事渐渐地就没人说了。所以,回到家里她发现儿媳已经不在后,立刻就满镇子的寻,最后得知人带着孩子往府城去了。

    府城那么大,寻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酒楼那么忙,她也没那功夫,干脆便搁置了。

    另一边,陈雪娘不敢出门,周氏整日唉声叹气,陈父板着一张脸,很是不耐。

    陈雪娘认为不能这么下去,至少得让父亲别这么嫌弃自己。

    于是,她挑了一个早上,掐着双亲起身的时辰,往屋檐底下挂了一条绳子,准备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