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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千宠原本打算那些天就准备返回南都了。
但是在她做准备的时候,正巧被一些事给拖住,只好再多留一些日子,当然,人肯定不在学校,甚至很少时间在纽约。
元旦那天,她也在忙,不过也抽出时间给伍叔发了新年祝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太忙了,并没有及时回复她。
她忙,也没什么在意。
直到清水忽然给她打电话的那天,她人还在费城。
从监狱大门出来,低头看了看手腕上被犯人抓伤的地方,她调用了人家的关系,理应要帮人解决问题犯人。
只不过现在的犯人越来越厉害了,要不是她还稍微防着点,说不定破的不是手,而是破相了。
棉签稍微擦着,一边等车,清水的电话就进来了。
“你不回来?”电话一接通,清水就问她。
她抬眼看了看,眼睛被冷风吹得眯起来,“你在我住处?”
“住什么处。”沈清水有些无语,“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短讯吗?我已经回来好几天了,元旦都是在这里过的,你还不回?”
夜千宠想了想,好像没留意过短讯。
没想到清水已经回南都了。
“我应该也差不多了。”她正好等到了车,“等我一下。”
过了会儿,在车上坐稳,夜千宠才继续讲着电话,“回去,你哥让你相亲了没有?”
提起这个,沈清水也头疼,但是至少目前,她一直都想办法搪塞了过去,总之一次也没出去相亲。
只道:“你先别管我相不相亲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伍叔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听到这话,夜千宠稍微弄了一下眉,“你是说慕茧么?”
“你知道?”沈清水有点诧异。
以千千的性格,不可能会容忍她伍叔身边有女人才对。
夜千宠笑了一下,“表面功夫而已。”
沈清水皱起眉,声音微微提高,“你确定?……你最近是不是都没看新闻?……那女的我看很有两把刷子,我怎么觉着,要是再过几天,她都能宣布跟你伍叔的床照,顺便搞个逼婚了?”
夜千宠听着听着,似乎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几天,她的确没怎么关注八卦,顶多就是看关于案子的进展,资料已经提供过去了,觉得案子会很顺利,加上自己忙,就没怎么去管。
“记者拍到说慕小姐夜宿你伍叔家,晚入、早出,这不是同居么?还有,你伍叔似乎欠了她什么,欠到理应用下半辈子去照顾她的那种。”
夜千宠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了一些。
她大概猜到了,慕茧这会儿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承祖和伍叔之间的纠葛了。
趁机要求伍叔唯她不爱,意料之内的,不这么要求,反而她要觉得奇怪了。
“这两天就回去了,回去了联系。”她也没什么激动的。
乘车花了几个小时,终于回到纽约住处,坐下之后也翻看了一下南都那边的八卦新闻。
慕茧先前在模特大赛上出了风头,再加上伍叔那个身份,他们俩的事会在圈内引起一股子热议也很正常。
不过当事人明显没有看热闹的众人有心思,连一个半个的回应都没有。
是他的风格。
不感兴趣的事,多一个字都吝啬给你。
看完八卦,她就计划着时间买了机票。
想着给伍叔说说具体到达时间,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给一点点惊喜。
她没发现的是,那几天,大洋彼岸的人给她发的短讯也不积极,应该大概是从元旦那天开始的。
*
南都,天气阴,风不小。
进入一月了,但是没有一点春天的气息。
尤其是杭礼,总觉得这些天走到哪,空气都是凝重的,这事怎么说呢,不成功便成仁,一损俱损。
所以他这些天从早上睁开眼到晚上闭上眼,都是小心仔细。
案子的重审,所有资料都准备妥当,特别通道提审过去已经一段时间,只等着初步的结果。
如果可以,就该提审乔鸣本人了。
也算是为了保护双方脸面,除了最开始提这个案子要重审的新闻外,最近没有风波。
终于,那天老检察长那边来消息,郑重决定以嫌疑犯身份提审乔鸣,当然,也是低调、秘密的进行。
消息传来的时候,寒愈正站在窗户边狠狠的吸着烟。
“寒总?”杭礼叫了他一声。
因为他反应不大,以为是没听清。
不过老板这样也不是一两天了,等待的这几天,基本都是这种状态,可能也确实挺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
片刻,寒愈才压灭烟头,说了一句:“没那么容易。”
果然的,普通的人,哪能带着一副手铐就能把乔鸣带走,他能就范?
那晚,老检察长给寒愈来了电话,“你亲自去见见他?”
寒愈也没有半句推托,“可以。”
但是他去见乔鸣之前,慕茧先来见的他。
周末的早餐,慕茧就已经等在寒公馆门外,从清晨等到早上,又到中午,只要他不见,她就不走。
雯姨很无奈,只得去敲了书房的门,“先生,慕小姐还是没走,外头已经在下雨了。”
寒愈一身简单的家居服,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
终于放下钢笔,仔细拧上笔帽,从椅子上起身。
他不是心疼外面的人被雨淋了,只是,事情总要解决,逃避并非他的处事风格。
雯姨稍稍退到一旁,等他出了门,才跟出去。
他今天穿了黑色的V领线衣,整体看上去偏宽松,肩背部和手臂处有隐隐凸起的纹理,从身后看,莫名的透着一些冷漠,反而不见家居的闲适。
所以雯姨总觉得门外那位,今天只会自取其辱,并不会逼到伍先生。
“进来吧。”寒愈开了门,立在门口,又稍稍往旁边侧了身,目光只落在慕茧身上不超过两三秒。
慕茧看他终于开门,眼里有着欣喜,雨水也不觉得冷了。
她几乎是笑着进了门,也不介意他脸上毫无表情。
“给她拿个毯子。”男人迈步进入客厅,嘱咐雯姨。
又看了慕茧,指了指客厅的卫生间,“先去把头发吹干。”
慕茧看着他,“你看,你还是最关心我的。”
寒愈坦白的看着她,“换做任何人,只要她是承祖的女儿,这点关心我都会给,与你无关。”
这话已经是十分冷酷。
慕茧脸上的表情生生僵住,可是也不过转瞬,她还是笑着看他,“可我就是他的女儿,就是你罪孽的中心,就注定了你必须关心我、照顾我,这就够了。”
寒愈没有搭腔,倒了一杯热水,没给她递,放在了桌上。
雯姨带着毯子过来之后,被寒愈接过来,“你先下去,晚饭不用做。”
雯姨略微迟疑,还是点头:“是。”
慕茧吹完头发,看着男人的视线宁愿放在窗外都不看自己,心头有些苦涩,但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求他多爱自己。
先前就仗着身世逼过他,知道不能过分,所以没有提身世,只是喊他:“阿愈。”
“其实你知道,我要求不高的。”她已经一降再降,“哪怕你以后不会全心全意的爱我,我只要你这个人,要一个婚姻就够了,可以吗?”
寒愈觉得女人的这种宽容是个笑话。
难得竟然回了一句:“哪怕给你婚姻,睡着别人也不介意?”
慕茧心头狠狠一疼,这一句,更确定他和夜千宠睡过了,握着毯子的手死死的握紧。
几乎咬着牙,“不,不介意。”
男人嘴角的讽刺更深,又归于虚无。
她心痛的看着他,“舅舅有多疼我,所有人都知道,如今我都不帮他求情,只求你要我,你也不能满足么?”
寒愈依旧不说话,指尖划着名贵的茶几边缘。
心不在焉。
这是对慕茧的忽视。
她很清楚,可她什么都豁出去了,还怕什么忽视?甚至起身,坐到了他身边,直接拉近彼此的距离。
心的距离近不了,那就身体的,她不介意扔掉尊严。
此举,寒愈轻轻蹙了眉,最终没有避开。
“那好,放过我舅舅,和娶我,你选一个。”慕茧定定的看着他。
寒愈转过来,似乎在仔仔细细的看着她五官。
终于一句:“第一次发现,你也是个无心之人。”
“放过你舅舅,让你亲生父亲继续受罪,暗无天日?甚至任凭你亲生母亲处于那样的境地,随时可能在你舅舅手里丧命?”
慕茧微微红了眼,“所以作为一个女人,我求你要我!”
“舅舅、亲生父母、和你,我选了你,你看不出来么?”
慕茧生得也好看,一双眼彤红,是那种很能让人怜香惜玉的美。
只是对于阅人无数的寒愈来说,这样的美,始终少了一抹灵魂。
寒愈不知从哪摸出打火机,“吧嗒”、“吧嗒”的打着,一次又一次,漫无目的,但是一次次都点在慕茧心上,生生的煎熬。
“如果我不选呢?”他冷冷淡淡的调子。
“那我宁愿去死!”慕茧将他转过来,带了几分狠劲,“我就带着我是亲生父母一起去死!带走所有的证人,让我舅舅长命百岁,过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他像一根刺,永远插在你喉咙里,拔不掉、咽不下!”
时至今日,慕茧至少懂了整件事的要紧。
他要为承祖洗清冤屈,那舅舅就会下地狱。
只要她带着亲生父母去死,没人能指证舅舅,这个案子,充其量也就是犯人承祖离世突然,就这么简单!
可是对寒愈来说,一定不是这样。
确实,这件事砸了,寒愈便是跌了,乔鸣这一次只能败不能胜,否则他往后的那些计划,全都成了泡影。
这是他绝不允许发生的事。
寒愈低眉,看着面前的女人,轻轻的眯了眼。
薄唇却淡淡的抿着。
很明显,他不可能对着慕茧妥协。
片刻,寒愈依旧那样平平淡淡的语调,冷不丁的开口:“你和乔正谈恋爱的事情,我很清楚。”
慕茧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忽然提这个。
“你怎么跟老太太歪曲事实,捏造清白,表明真心,我都清楚。”寒愈不疾不徐的调子。
下一瞬,他忽然抬手,往慕茧胸口的方向。
那一刻,慕茧一下子停止了呼吸,死死的盯着他的脸,感受着他的动作。
她甚至幻想着被他抚摸,想要闭上眼享受。
可男人脸上除了冷漠,就是寡情,根本没有半点情欲,他一个指尖将她的衣服往下扒,目光实实在在的落在她胸前。
那个纹身的地方。
“这个纹身你去洗过,洗的很干净,可是留疤了,不是祛疤产品不见效。”他就那样,像讲故事一样一字一句:“是你偷偷去过监狱看乔正,他挠过、吻过,留下的疤。”
慕茧的脸已经白了。
男人抬头,“我说的对么?还是你要监控?”
那段监控,她去监狱求乔正放过她,不再提往事一个字的视频,大概是交换条件,乔正就是在那个小隔间的墙边要的她,翻来覆去、肆意玩弄。
她咬着唇,脸色越来越白。
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对尊严的凌辱。原来他都知道,可是他从未说过!一个字都没有!她以为她把一切瞒的很好。
“你上学那会儿不是如今的形象。”寒愈继续着,“是放肆,不羁,大小姐做派,身后怎么也会跟着几个人。”
“乔正跟你睡的第一次,还有他一个兄弟也占有了你,我想我不用说名字,你自己也记得?”
“别说了!……”慕茧终于受不了,精神几乎崩到了极限,“不要说了!”
没错,曾经的慕茧,不是这样的,只是后来爱了他,她一切从头改过,成功转型,变成如今的光辉熠熠。
寒愈坐在沙发上,“你觉得,我寒愈缺女人么?”
他不缺。
“还是,我专收破鞋。”这一天,他的话每一句几乎都是带刺的,直接刺入人的尊严深处,毫不留情。
“所以,你凭什么以为,我能够接受这样的你?”他一句一句慢慢的问着。
就差直接说,他嫌她脏。但这种话,寒愈不会直接说。
慕茧捏着毯子,整个人几乎都在发抖了。
过去的那个自己,连她都不愿意去面对,嫌脏!
“从前一直不否认,一直照顾你,以为你有分寸,没想到终究走到这一步,非得我一字一句说清楚?”寒愈依旧看着她。
慕茧眼泪落了下去,她最知道寒愈对女人的挑剔,知道他讨厌女人的不自重,当初只以为,他原本就这样。
现在想回去,大概,是因为他根本就知道她的过往,所以从一开始,对她就是嫌脏的,这个标准也就变得越发尖锐。
大概,也正因为他这样的挑剔,她也变得无法面对过去的事,现在听着他的一字一句,扎在心上的侮辱,她根本受不了!
可寒愈并不打算放过她。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狠起来六亲不认,做就做到底。
哪怕慕茧已经泪流满面,几乎崩溃。
他看着她,“第一次真正见面接触,我记得你留了我的一个外套。”问:“还留着?”
慕茧听到这里,眼睛里升起一丝希望,点头,“在的!我一直好好保存,就好像那就是你。”
他的外套,她确实一直挂在卧室,哪怕疲惫的时候摸一摸,都是一种慰藉。
寒愈点了一下头,起身,“走吧,回你公寓。”
慕茧擦了眼泪,有些不明,努力压着希冀,“你……要去我公寓?”
男人点头,还给了很肯定的回答,“我陪你一晚。”
慕茧整个人都傻了,“阿愈……”
他是想通了?同意了?
她想起来,之前他让雯姨不用做饭,是早就准备跟她一起去公寓的?
那之前还这么冷漠……无论如何,她该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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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期到了,给面子不要,非得让伍叔做绝,把尊严戳几个窟窿,诶,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