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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船就那么的在海上交错而过，双方的舰娘也都是一脸戒备地看着对方，生怕谁就趁这个机会突然动手偷袭了。
不过这场仗到最后双方的船都拉远了距离也没打起来，原因自然出在她们的指挥官身上，不是他们没有撕了对方的心思，而是袁毅和南条政宗都知道，这里还不是作为决战的地点。
“政宗大人，就这样放他们走了？”看到袁毅的船渐行渐远，田纳西不可思议地看着面露玩味笑容的南条政宗，感觉真的无法猜透这个人的想法：“黄泉还在他的手上。”
“是啊。”南条政宗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
“这里不是该战斗的地方。”南条政宗看了一眼呆呆站在船舷，望着那已经消失不见方向沉默不语的麦克罗斯。
虽然这名舰娘看上去并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但是也不妨碍她理解现在自己被袁毅抛下的事实。
这样就足够了，这样一来，这次的行动便赚回了票价，南条政宗想。
但是她的舰娘却不这么看。
平时明明是看那些舰娘谁都不顺眼的蒙大拿，毅然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对她最喜欢的提督提出了反驳：“怎么可以这样，虽然黄泉那家伙行动一直鬼鬼祟祟的，但好歹也是我们的同伴，怎么能够见死不救？”
“袁毅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吹雪还没有对他造成伤害，那个天真的男人应该不至于动手才对。”南条政宗却不为所动：“而且，既然是审卫军的人，那么也应该做好了觉悟的。”
所有舰娘都忍不住呼吸一窒，尤其是蒙大拿，像是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一般地看着南条政宗：“你的意思是为了那个人偶，就可以牺牲掉我们其他人吗？”
“我没这么说，你们对于我来说同样的重要，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目的』的重要性，无论是你，我，还是她们，都是为了这个而诞生的，”南条政宗的目光先是看着蒙大拿，又扫了一眼身后的其他舰娘，这句话语气变得有些重了：“这一点，作为一个『复制品』而诞生的你应该是最明白不过的吧？”
蒙大拿的瞳孔一阵收缩。
“啪！”
几乎下意识的，蒙大拿就伸出手在南条政宗的脸上打了一记耳光，然后恨恨地咬住嘴唇飞快地跑掉了。
“蒙大拿！”其他的舰娘在背后喊了她一声。
“由她去吧。”南条政宗对其他舰娘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安心，心里也变得稍微冷静了一些。
自己因为和袁毅的交锋胜了一筹，所以表面上虽然不显示出来，但南条政宗内心难免还沉浸在那份激动的愉悦当中，才说出了平时自己怎么也不可能会说出口的话。
但既然说出了口，南条也没有把话收回来，这就是他跟袁毅本质上的不同，而且他知道，蒙大拿虽然任性，但也明白除了自己这里，她别无地方可去。
“算了，准备一下，我们也回去吧。”因为蒙大拿的这么一闹，南条政宗也有点儿兴意阑珊，一想到燕京城如今一团颓靡的局势，他也忍不住头痛起来。
“原本还希望能够从庞海那里借势的，现在看来只有放弃了。”
南条政宗早就从马歇尔那里得到了董老头的口风，接下来就属于元帅府的清算时间了。
那位一直待在元帅府里按兵不动的老家伙估计是终于要亮剑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原来志在必得，或者是见风使舵的家伙要跟着庞海他们倒了血霉。
不过南条政宗心里很清楚，真正核心的主干早就已经被董老头保护起来了,而且并不会因为元帅的起复而丢失他们在海军指挥部的权势，最多不过是调一下位置，隐忍一时，就像当初袁振海做的那样。
这样此消彼长的斗争在亚联已经司空见惯，也是那些执掌权柄的大人物们默认的游戏规则。
平衡，稳定，是这个游戏的前提。
所以不管这盘游戏怎么玩，轮到谁来玩，唯有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变的，一旦有人想要破坏规则，就会被真正掌控游戏的人联手清理出去。
而庞海，就是那枚破坏规则而被抛弃的棋子。
到了这个地步，南条政宗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错估了形势，要不是马歇尔提醒了自己，说不定这次就跟庞海一起栽了，他对于权势这个东西并没有过大的热衷，但是他早已明白一个道理，要想毫无顾忌地做自己心中想做的事，就必须先掌握住足以支撑行动力的权柄。
不过也并不是全然没有好消息。
在这次出来追堵袁毅之前，马歇尔就跟他暗示过，会在董老那里替他说一些好话，反正很快就有多余的位置空出来，说不定其中一个部级的位置，就是他南条政宗的了。
“放虎归山，稍微有些可惜，不过山不转水转，下次见面，希望你还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不同于袁毅和南条政宗在东海之滨的擦肩而过，如今在燕京城里战争却是擦枪走火，不，应该说是一触即发才对。
但是和之前众人预料轰轰烈烈的一场战争有些不同。
这场眼看有着就要轰然打响的内战，却在一瞬间消弭于无形，甚至连他们存在的痕迹都细微的让人难以发现。只在当日三审卫的监狱里被收容的一百多号将校，市民的充斥着猜测口吻的话语里，才能够瞥见事件的一鳞半爪。
事实上，庞海并没有败的想象中的那样冤枉。
虽然他自诩布置的环环相扣，但如果你所谓的计划从一开始就被别人知道的话，而且对方的实力还比你更强，这哪里还有丝毫成功的可能性。
当原本打算发动叛变揭竿而起的庞海，在带领着自己的亲信，用电报派出要早已笼络好的各部准备同时发难的时候，却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抢了先机，当他看见自己的公馆外面出现了大量的军队，还有杨志予和萨鲁这两个军港总督一齐出现的时候，他没有理会秘书“快看，两位总督也来助阵”的嚷嚷，一屁股跌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即使是他，也不会认为这两个人带着全副武装的舰娘，来这里是打算投效他的。
喻示着叛乱的电报才发出去，那些人后脚就到了，如果说这还不知道自己中了算计，他庞海就真瞎了，庞海一脸颓丧地深陷在了椅子里，眼睛里的斗志全无心如死灰，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当然，也不是所有战争都这样无声止息的，至少从南部捉袁毅扑了个空赶来的巴赫，在面对港军的时候就多留了个心眼。
虽然心眼小，但不得不说巴赫到底老恒持重，没有中了杨志予布置下的圈套，而且反咬一口称叛军已经占据了燕京城，便趁着自己队伍里大多人都没明白的时候，将所有人全部拖下了水。
这场仗双方各据大义，统统把对方喊作叛乱分子，打得是有点儿肉痛了，就算最后港军胜利，却也只赢了个惨胜，而且死了的不少军官还是中立派，并不是真的叛党，反倒是巴赫等核心叛逆，却在败局之前就已经伙同逃离了战场。
一路潜回东南大有割据一方的气势，而另一边同样起事的雷文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直接被萨鲁中将统帅的军队给镇压了，甚至没有多少的反抗。
一场兵变骤然而起，又瞬间归于平静，惊涛骇浪，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其中的凶险。
但是这些，都与一路南下，顺利从外海航道回归无名镇守府的袁毅无关了。
而新的篇章，正要从这里打开。(未完待续。)